第70章 湖中遺骨
“組長,吃點兒東西消消氣,局長給你新案子了?”
“哼,我們是重案組,結果從塘裏撈出一副骨架這種案子也丟給我了。這不是溺水就是自殺,有啥好查的。”
範芃芃伸長脖子看了看資料:“這個地方我知道,這個季節漫山遍野的紅葉可漂亮了,組長,就當散散心吧。”
一輛車子開在鄉間的小道上,南霆一邊開車一邊笑道:“幹嘛不開心,你不是說這裏滿山紅葉,甚是好看嗎,就當散散心吧,範警官。”
範芃芃撇過臉,不想理他,自己隻是想安慰安慰他,結果此人直接假公濟私的拉著自己去查案了,自己才被綁了*,才被推倒在鐵軌上,小心肝還沒落回原位呢,就被萬惡的南扒皮抓來幹活。
見範芃芃還在一旁生悶氣,南霆爽朗的笑了:“其實我也是為你好,還不知道是誰想害你呢,到鄉下躲躲風頭也好。”
範芃芃轉過臉正想抗議,忽然眼角掃到什麽,頓時大叫道:“停車,快停車,前麵發生事故呢。”
前麵的一輛小貨車被山石砸了個正著,好在隻是砸在了後麵裝貨的部分,前麵駕駛室的人都無恙。
司機正在一旁打電話,而他旁邊抱著手淡淡的看著被砸得麵目全非的小貨車的人範芃芃居然認識。
她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奇怪的走過去問道:“張權,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我的書寫完了,想給自己放個假,聽說這裏紅葉有名,所以過來看看。”張權苦笑著透過範芃芃看向牧馬人:“還能擠一個人嗎。”
範芃芃忙滿口答應,將他拉上了車,那個司機打好電話,也過來求搭一程,一時間牧馬人裏坐得滿滿當當。
小心的繞過小貨車的殘骸,牧馬人繼續向前跑去。貨車司機哭喪著臉看向窗外,張權有些不忍,忙問道:“你應該買保險了吧。”
“我隻是受雇來開車的,哪裏知道有沒有保險啊,剛才聽老板的意思,估計懸,唉,不知道回去後老板會不會讓我賠錢。”
“這種天災又不是你能左右的。”範芃芃忙安慰道,“我想你老板不會這麽不講理吧。”
貨車司機搖了搖頭,正想說什麽,卻聽南霆咦了一聲,再一次將車停了下來,其他三人忙向前看去,就見前方有一個背包的女子正靜靜的往前走著。
南霆搖下窗子叫到:“喂,要不要帶你一程。”那個女子轉過頭,卻是個清秀的少女,她盯著車裏的人看了幾眼,淡淡的搖了搖頭,轉過身子繼續向前走。
南霆還想說什麽,卻被貨車司機攔住了:“大哥,你不用叫了,她不會上車的,這裏對女人的規矩嚴,她若上車被家裏人知道了,會挨罵的。”
範芃芃在一旁吐了吐舌頭:“不會吧,都這個時代了,還如此封建呀。”
“可不是,我走這條道幾年了,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晚上睡在前麵的村子裏時,隨意跟借住的人家的媳婦說了幾句話,那媳婦也是剛嫁過來不久,還不知道規矩,跟我說笑了幾句,當天晚上我就被轟出了村子,那個媳婦也跪了一晚上祠堂。後來據說還鬧過離婚。”
貨車司機內疚的搖了搖頭,“所以之後我一般不進那個村子,若是不趕巧要住那兒,都是去找老光棍家湊合一晚上,不行就睡車裏。”
“看來你是真熟。”南霆笑道,“那你知道前幾天那邊河裏撈出來的人骨嗎?”
貨車司機打了個哆嗦,輕輕說道:“撈的時候我不在,不過之後我去看過那具人骨,手腳都綁在一起,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南霆和範芃芃對視了一眼,心裏都生出一絲疑惑,資料照片上人骨的手和腳都是分開的,並沒有綁起來,看來要麽是貨車司機看錯了,要麽是有人在人骨撈起來後動了手腳。
說話間,天色沉了下來,前麵一個依山而建的村落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到了村子裏麵,貨車司機熟門熟路的將他們引到他常住的老光棍家,老光棍大家都叫他光叔,倒不是嘲笑他光棍,而是他總是喜歡光著上身,打著赤腳在街上閑逛,有幾次連褲子都不好好穿,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
姑娘小媳婦見到他老遠就要躲開,而那些小孩兒最喜歡跟在他後麵一邊向他丟泥巴一邊唱著兒歌:“光叔光叔最最光,輸得精光賠的精光,最後做一輩子和尚。”
“輸得精光賠得精光?那個光叔是不是好賭啊。”
司機點了點頭:“老一輩的人都知道,光叔是家裏的獨苗,父母寵得要命,到了十歲吃飯還要人喂,書讀得一塌糊塗,好容易求神拜佛給他找個工作,還沒做幾天就回來了,說是早上起不來。”
貨車司機因為跟他住得久,對他的事兒知道的不少:“回來後就沒再出去工作,讓老爹老娘養,村裏沒人願意嫁給他,他父母也相繼去世了,他就成了村裏的光棍癩子,有點兒錢就往賭桌丟。”
車裏的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張權感歎道:“慣子如殺子,不能負責孩子一生,那就要讓孩子有直麵這個世界的能力和膽量,隻可惜有的家長不明白這一點兒。”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光叔家,光叔家的房子是普通的三間平房,雖然有些破敗,好在還能勉強住人。
見到有生意上門了,光叔激動的跑了過來,剛開口想打個招呼,那口臭味兒熏得眾人齊齊退後了幾步。
貨車司機見怪不怪的從口袋裏掏出口香糖遞給他:“老哥,兩個房都空著嗎,我們都要了。”
光叔的眼睛直勾勾的在範芃芃身上打量,南霆不喜,一把攔在範芃芃麵前,臉色鐵青:“我看我們還是換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