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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冀王的斷袖之症

  沐顏歌以為算是蒙混過關了,正欲起身閃人,卻被那老婦人又重新給按了回去。


  “姑娘莫急,老奴還有話要問,希望姑娘能照實回答!”蘭嬤嬤麵無表情地望著她,聲音隱含一絲厲色。


  沐顏歌飛快地眨著眼,心裏卻是一陣發毛。唔,是這屋子太冷了麽,她怎麽感到四肢百骸皆是森森的寒意。


  “啊切!”沐顏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隨後吸了吸鼻涕,蹙眉道:“問吧!”


  “和慕王殿下第一次行房是什麽時候?”


  “有孕前的最後一次月事是幾年幾月幾日?”


  “……”


  沐顏歌腦袋運轉得飛快,皮笑肉不笑的一鼓作氣,對答如流。


  盤問結束,某人的腦細胞儼然是碎了一地。


  “姑娘,衣裳可以穿起來了!”直到那聲音又冷不防地響起,沐顏歌這才從片刻懵然中回過神來。


  嗚呼,女人難當,那狐狸的女人尤甚!


  沐顏歌重回大殿,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派酒過三巡方知醉的浮光掠景。


  容墨桌前,迎奉祝酒之人絡繹不絕。有人諂笑低眉的,亦有人趨炎附勢。


  他推杯換盞間,臉上亦是千年不變如玉溫華,雖隻是低吟淺笑,那王者之氣卻已卓然天成。


  他與北翼皇帝相隔不過數丈,雖沒有明黃的刺眼,氣勢卻並未因此折損半分。


  沐顏歌站在繁華盡處,竟有些莫名的恍惚。


  那一刻她才堅信,她愛的這個男人,不僅是撫琴潑墨的風華公子,是拈花一笑的傾城公子,亦是可翻雲覆雨扭轉乾坤的權臣。


  她掠了掠鬢發,轉身徘徊於殿前月下,看著地上自己猶豫不決的影子。


  “呦,這不是弟妹麽?看我四弟忙得是不亦樂乎,竟是冷落了佳人!”一陣曼聲輕笑,冀王蕭祿手執酒壺,自月下遙遙地靠了過來。


  眼下的蕭祿,氣焰正盛。舅舅是剛平定西陲叛亂而加官進爵的驃騎大將軍,母親執掌鳳印的一國之後。朝中內外,莫不對他禮讓三分。


  沐顏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頷首微微道了聲:“冀王……”


  “北翼的東西弟妹可還吃得習慣?”蕭祿揚了望手中的酒壺,狹眸微眯。


  他的傾身逼近帶來了一股濃重的酒味,令沐顏歌不由眉頭微蹙。


  “嗯,精致清淡,甚為爽口!”沐顏歌笑笑,客氣而疏淡。


  雲鬢如霧,香腮如霞。低眉順目處,更顯楚楚。


  蕭祿忽然發現, 除去她的身份——四弟的女人,他對這個女人竟然也生起了一絲興趣。她那雙靜斂卻又奪目的眼睛,像極了記憶中的某個人。


  當然,她當然不會等同於那個早已化作一縷芳魂的女子,四弟的女人,絕不可能溫順如綿羊。而表相,往往是麻痹人的毒藥。


  “宮裏的東西尚能入口,就是酒淡得和水一樣,難以咽喉!”蕭祿拿起酒壺對著嘴幹完,才抹了抹下巴道。


  “那你還喝?”沐顏歌挑眉,笑笑。


  蕭祿突然俯身靠近她,“不喝酒還有別的樂趣麽?”


  濃淡不均的酒氣噴在沐顏歌的臉上,蕭祿氤氳著酒色的雙眸凝視著她的時候隱約帶著一絲悵然若失。


  沐顏歌身體一繃,不著痕跡地向後仰了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蕭祿嘴角微彎,退了開去,“慕王妃不必緊張,本殿下可不想驚動宮中的侍衛衝過來喊打喊殺。”


  沐顏歌皺了皺眉,環視了下四周,這裏雖說有重重香樟的遮擋,自成一隅,可畢竟離大殿隻有一小段的距離,若是與冀王的拉拉扯扯驚動了宮廷侍衛,鬧到了大殿之上,便又是惹上了一樁不必要的麻煩。


  蕭祿見沐顏歌神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壞笑一聲,“不知是不是月色太過撩人,本殿下覺得慕王妃今夜看起來格外迷人!”


  咳咳,這話若是從那狐狸口中說出來,她定會覺得多情又浪漫,可從眼前這張不甚美妙的臉吐出,她的胸口湧起一股惡心的嘔意。


  怨不得她,無論古今,都是看臉吃飯的世界。


  沐顏歌神色一斂,盡顯平靜道:“冀王殿下似乎逾矩了!”


  “哈哈,”蕭祿大笑,“慕王妃的反應真是可愛,更添幾分無言誘惑!”


  “蕭、祿!”沐顏歌有點怒了,這家夥未免太輕浮放肆了吧!見到女人就想調戲,她長得有那麽隨便麽?

  “本殿下的名諱慕王妃喊起來還真是順口又動聽!”蕭祿戲謔抬眸,“若你喜歡,以後就這麽稱呼本殿下甚好!”


  “你沒見過女人麽?”


  “我的府裏側妃,良娣,侍妾,通房丫頭,加上王妃,大大小小不下百人,可沒有一個能入得了本殿下的眼,隻因為她們都少了慕王妃這種別致的趣味!”


  沐顏歌的麵色一僵,趣味?當她是寵物麽?

  “你是想問,為什麽冀王府裏這麽多女人,本殿下卻至今沒有子嗣麽?”蕭祿輕輕吐口,笑容裏邪氣盎然。


  “為什麽?”沐顏歌聳眉,坦白地說,她還真是有那麽一絲好奇。女人一堆,卻無所出,難免讓人浮想聯翩,咳咳,莫非是他那方便不行?

  “因為她們都還是處女……”蕭祿說得極為平靜,將酒壺中最後一滴酒水用食指滑進嘴裏裏。


  沐顏歌杏眸微睜,嘴巴亦是張成一個圓型,搞了半天,原來這家夥有斷袖之癖啊!

  “你,你母後知道這事麽?”沐顏歌麵色幾變,有些結巴地探問道。


  “怎麽會不知道?就我那王妃三天兩頭就跑到宮裏去哭訴,讓本殿下煩心透頂!”蕭祿皺著眉頭,哼了哼。


  沐顏歌眸色既疑且急,她緊緊看著蕭祿,秀眉輕凝道:“這是不對的,你知道麽?”


  咳咳,喜歡男人沒什麽不對,可整一堆女人回家不摸不碰就是一種罪過了。


  敢直言指責他,除了父皇母後,貌似這女人還是第一個,有趣……


  蕭祿正想說些什麽,卻見一道白影輕掠而過,枝搖葉動間那女人已被他隻手入懷。


  “我四下尋你,卻不想你竟在這裏與人言談歡笑!”容墨皺了皺眉,似惱還嗔地在愛妻兒邊細語輕喃道。


  “唔……”沐顏歌略顯不滿地推開某人,斜睨了一眼,“你樂不思蜀,還會想著尋我?”


  容墨瞟了一眼醉眼迷離的蕭祿,一把拉過沐顏歌的手,笑意溫染道:“有人礙眼,我們邊走邊說……”


  “老四,你……”


  容墨腳下生風,旋即將佳人帶離現場,小綿羊似的愛妻,怎麽能放心她與陌生男子月夜獨處?

  “你瘋了,這是皇宮!”沐顏歌翻了翻眼,有腳好好走路,幹嘛要飛來飛去?

  “蕭祿那種貨色,你多呆一會不嫌難受麽?”容墨蹙眉,望著懷中的小女人。


  “那你怎麽不問問我被那嬤嬤折騰一陣子難不難受?”沐顏歌小臉恨恨,想噴某人一臉苦水。


  咦,不對,他剛才說什麽來著?厭惡蕭祿,莫非這家夥也知道冀王有斷袖之症?


  “冀王好那口,你早就知道?”沐顏歌仰頭。


  “嗯?那口是哪口?”容墨愣了愣。


  “龍陽之好……”


  “這……不至於吧!”


  “他喜歡男色,唔,像你這樣的極有可能晚節不保……”


  “噗……”


  容墨趕緊用手捂住某人的嘴,驚疑不定的朝四周看了一眼。


  這女人,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東西?深宮內苑的謠傳有千萬種,可這敢說皇子是斷袖的她還是頭一個!

  “唔,你幹嘛?”沐顏歌被捂得難受,直眼瞪著某人。


  “娘子,方才蘭嬤嬤那裏……過關了?”容墨鬆開手,笑嘻嘻地湊上她的眉眼。


  這家夥不提還好,一提沐顏歌的臉當即就拉了下來,“你,是問我滋味如何麽?”


  沐顏歌用手輕輕挑起某人的下頜,惡狠狠道:“要不你也扒光衣服來試試?”


  額,轉移話題成功,某人暗自一番得意。


  “額,回家再試好不?這地點,似乎有點不太合適吧?”容墨揚眉淺笑,反手將那隻柔荑抓握了起來,稍稍一用力,那女人凶神惡煞的小臉便撞上他的胸膛。


  就在沐顏歌想雷霆大怒時,那人近乎討好的聲音綿綿軟軟從頭頂傳來,像是還帶著一絲央求,這功力足以讓聖山之巔的積雪化作一江柔柔的春水。


  “這筆帳,娘子回家再找我清算可好?這裏人多眼雜,影響不好……”那人如是說道。


  見她半天沒有吱聲,似乎不為所動,又吐氣如蘭的補充道:“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悉隨妻便!”


  沐顏歌尚未作出回應,一陣輕咳聲便響起在幾步之外。


  德公公略顯尷尬地望著月下緊緊交纏的兩具身影,心裏卻是一陣暗歎,到底是對年輕的眷侶,這才半頓飯的工夫,便忍受不了拘束偷偷溜出來卿卿我我了。


  容墨看清來人,倒是不慌不亂,亦沒有放開懷中的女子,隻是挑眉問道:“德公公有事麽?”


  “皇上讓慕王殿下過去一趟!”德公公傾身揖了一禮,溫和稟道。


  容墨微微一笑:“有勞公公了。”


  德公公擺擺手,笑複:“慕王這話可折煞咱家了。”


  容墨笑意染染地點了點頭,遂而手挽佳人快步走向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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