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曼珠沙華
就在沈岺清打算繼續詢問時，秦歡回來了，眼角還有些淚痕。
“岺清，我們回去吧，明天我讓人把錢打到你卡裏。”
“好。”
沈岺清心裏怪異感加深，見她難過的樣子，也沒多問，一起回到了別墅裏。
隻是秦歡的狀態明顯不好，她隻得一直安慰到了深夜，後來也沒有回自己臥室，聽著秦歡平穩的呼吸，她也倒在床上睡著了。
深夜。
沈岺清睡眠很輕，一點動靜就能吵醒，察覺到身邊有聲響，摸了摸身邊位置沒有人，立刻睜開了眼睛。
房間沒有開燈，睡前她們忘了拉上窗簾，細碎的月光照亮了窗前周圍的位置。
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正站在窗前起舞，長長的黑色卷發遮蓋住了她的麵孔。
沈岺清通過背影立刻認出了她，小心翼翼的喊道，“秦姐？”
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理會她。
大約過了沒幾分鍾，她停止了跳舞，輕車熟路的朝著外麵走去。
她的步子很僵硬，像是在夢遊，但她的眼神明亮，能準確無誤的找準方向。
沈岺清就這麽跟著她，走了一條陌生的道路。
直到到了一扇鐵門前，一陣濃鬱的花香進入鼻腔中，她才陡然驚覺到了何地。
是曼陀羅花！
隻見秦歡拿出鑰匙熟練地開了門，朝著那片花海走了進去。
沈岺清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剛過淩晨兩點沒多久。
跟著秦歡進入了花海，花香味令她有些迷醉。
平時在高處沒什麽感覺，身處這花海中，總覺得眼皮都變得沉重。
如同來這裏的第一夜所見，秦歡在花海裏跳起了舞。
她的眼神清亮，露出的笑容嫵媚動人，勾魂奪魄，仿若夜間的妖精。
隻是，沈岺清逐漸發現了不對勁，她跳的並不是獨舞，而是雙人舞，仿若有人正在與她一起共舞。
正如她的猜測，在秦歡的視角裏，正與最愛的人一起在花海間共舞，看著對方俊逸的臉龐，心裏頓覺幸福。
沈岺清意識逐漸消散，她意識到不對，使勁晃了晃頭，再次睜開眼時，麵前居然出現了易青的身影。
“你怎麽在這裏？”
“岺清，來我這裏。”他的聲音不複往日清冷，溫柔中竟有著幾分蠱惑的魔力。
“.……”
字字句句如魔音入耳，直至心髒之中。
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抵擋不住，她使勁咬了下唇瓣，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視線所及立刻變得清晰，而秦歡不知疲倦的依舊在跳著舞。
低下頭在地上找了一塊圓潤點的石頭，朝著秦歡的頭砸了過去，這個力道把握的很好，並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她不是夢遊，所以需要強烈的刺激。
下一秒，秦歡保持著跳舞的動作，徑直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將她的胳膊搭在肩上，攬住她的腰朝著別墅裏走去。
心中怪異感湧出，家裏的傭人都在一樓，可是從沒有人發現過秦歡的怪異舉動嗎？
她突然想起阿倩，那個做事謹小慎微的小姑娘。
客廳裏非常寂靜，隻能聽見她們的腳步聲。
在二人步上樓梯時，黑暗的角落裏出現了一道身影，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她們的背影。
沈岺清一夜沒睡，生怕秦歡再出現什麽意外。
後半夜倒是沒有再發生什麽事，秦歡一覺醒來，頭痛欲裂，忍不住‘嘶’了一聲。
沈岺清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著書，見她醒了關切的問道，“秦姐，感覺怎麽樣了？”
“頭好痛！”她揉了揉頭，發現後腦勺起了個包。
沈岺清尷尬的咳了兩聲，想到了昨晚雅笙發給她的資料。
本來別人的事情她不想幹涉，但是秦歡的情況很明顯已經嚴重了。
“秦姐，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再接觸那些花了。”
“為什麽？”秦歡手上的動作一頓，驚訝的看著她。
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有什麽你就直接說吧。”
“秦姐，那些花好像能讓人輕微產生幻覺，你還是不要再碰了。”
秦歡撲哧笑出了聲，“怎麽可能呢？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
沈岺清語塞，“秦姐，你還記得前天晚上看見的那張畫嗎？”
“嗯，怎麽了？”
“我畫的的確是你，我昨晚親眼所見，你換了一條紅色的裙子去了花海那邊跳舞。”
“.……”
“秦姐，其實你的意識是清醒的對吧？”
“怎麽會這麽說呢？”秦歡笑的十分勉強。
“你昨晚的意識很清醒，是自願沉迷。你知道每晚跟你共舞的人，根本不存在。”沈岺清殘忍的揭穿了這個事實。
“不是的，文玉他有回來的，他一直都在！”
瞧著她泛紅的眼眶，沈岺清坐在床邊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秦歡鼻尖酸澀摟著她哭泣了起來，沈岺清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
許久後，秦歡的情緒才穩定下來，說出了她的往事。
她和丈夫李文玉很多年前就認識了，正值青春最好的年紀，情竇初開的他們墜入了愛河。
那時候手機還不是很普遍，兩人經常書信傳遞。
幸運的是，那年高考，他們順利進入了同一所大學，四年時間的相處，並沒有讓他們感情愈發升溫，而是出現了重大變故。
秦歡是富家女，李文玉的家庭雖然不是很富裕，至少衣食無憂。
交往期間，他們都見過對方的父母。
而秦歡的父親後來成了房地產生意的老板，有時候交際應酬就會帶著李文玉，本意是想讓他多見見世麵，這樣對他未來有更多更好的發展，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可是，年少輕狂的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而是在心理產生了抵觸，差距觀念油然而生。
李文玉的疏遠，令秦歡感覺到莫名其妙。
一點點小事的累積，終於在大畢業那一年爆發。
秦歡懷孕了！
她驚喜的想要把這件事告訴閨蜜，沒想到誤發給了李文玉。
他考慮了很久，雖然馬上畢業了，但他想以事業為重，最終還是決定不要這個孩子。
當他決定把秦歡約出來談談的時候，家裏傳來消息，他二叔被人打成了重傷，為了那筆醫藥費，她跟著秦歡去了她家。
當時秦歡父親的臉色並不太好，反倒是秦歡的母親讓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在聽聞李文玉保證對秦歡好，並且畢業後結婚的時候，秦歡父親的臉色才好轉起來。
隻是，在他看來，這種類似於施舍的感覺，讓李文玉心裏非常不舒服。
秦歡和李文玉雖然是同一個學校，專業卻不同，畢業後的方向也是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雖然他心裏很抵觸，可不得不承認，因為秦歡父親的關係，以及這些年的教導，他的事業路一帆風順，短短兩年就當了高層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