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招攬

  宅男的菜單和麵是分不開的，無論是泡方便麵，還是煮麵條。因為對於宅男來說，花費大量精力去買菜洗菜擇菜淘米煮飯收拾碗筷，是一件聽起來很罪惡的事情。


  在吃麵的時候，飛白腦子裏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對門的喻晚桐，也不知她腳傷好些了沒有，自己是不是要上門看望一下呢？看了看窗外漫天的星鬥，搖了搖頭，還是明天吧。恐怕世界上還沒有一個選擇在淩晨兩點去串門的人。


  第二天七八點的時候，飛白拎著一個果籃，按響了502的門鈴。過了十幾秒，飛白以為沒有人會開門，正想離去的時候，門卻突然打開了。喻晚桐穿著一襲淺粉色的睡衣，有點睡眼惺忪的樣子，將門開了三分之一，一雙圓溜溜的的大眼帶著點點迷蒙就這麽看了過來。飛白見到她這身打扮，一下子就酥倒了，嘴上也結巴了起來：“那……那個，腳好些了嗎？”


  喻晚桐見他囧樣，掩嘴嫣然一笑：“差不多全好啦，你那個冷敷加熱敷的辦法還挺管用。別站在門口啦，進來坐下吧，鄰居。”說著將門拉開。


  飛白餘光瞥見玄關上擺著一些遊戲手辦，有威風凜凜的將軍，有冷酷無情的妖王，也有呆萌可愛的寵物和曲線玲瓏的俠女，心說難道她也是遊戲玩家？不及多想，因為別人小姑娘已經大方發出邀請了，於是在宅男與生俱來的該死的靦腆作用下，言不由衷地說：“還是不了，你腳傷沒事我就放心了，你還沒有起床吧？我就不打擾了。哦，這個送給你。”說完手忙腳亂地將果籃遞過去。


  喻晚桐不知怎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接過了果籃，“謝謝。”飛白被她霞生雙頰的嬌羞撩得一陣心跳加速，趕緊告辭，“那我回去了，再見。”


  “再見。”


  飛白逃跑一般鑽回了501。下一刻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叫你沒出息！叫你假裝斯文！活該你這個單身狗二十年單身！”


  502。喻晚桐手指勾著果籃，心中對飛白那句“你還沒有起床吧”耿耿於懷，“不說出來你會死啊？八點了還沒起床，這不明著說我是個懶婆娘嗎？哼！”轉瞬有想到他並沒有在自己穿著睡衣的時候進來，不由得又露出幾分笑意。“他是膽小呢？還是膽小呢？總不會讓我碰見個禁欲係的正人君子吧？”揉了揉一頭青絲，聰明的小腦袋一時想不出個結果，“還是睡一下吧，汝嫣這死丫頭，下回不陪她在遊戲裏瞎折騰了，好困！”


  飛白從休息（下線）的帳篷裏鑽出來，距離8小時還有一點時間，天縱、慕俠、藍汐已經在副本門口了。一起的還有一夥人，天縱似乎在和對方交談著什麽。為了避嫌，飛白並沒有立即過去。


  和天縱交談的那人中等身材，貌不驚人，不過一雙眼睛卻時時閃露著精明，幫派徽記是三個字母KOK，萬王之王，曆史悠久的老牌遊戲公會。天縱看見飛白，向對方道：“喏，這就是我們真正的功臣。”接著天縱領著KOK的那人向飛白走過來，飛白見天縱走來，也就迎了上去。三人很快就碰了麵，天縱介紹道：“這就是飛白，我們隊伍的核心，強力坦克。”那人矜持地笑笑，向飛白伸出右手：“當年明月，幸會。”飛白混跡網遊時間非短，自然聽過KOK的大名，並且對這個當年明月也是略知一二，此人長期擔任KOK二當家，外交能力出色，而且不管在什麽遊戲當中，都以當年明月作為ID，算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伸出手和當年明月握了握，臉上也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明月副幫主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幸會幸會。”心中卻暗自揣測這個大幫會的二把手找到自己意欲何為。


  天縱向飛白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讓他自己做主，“你們聊，我那邊還有點事。”


  當年明月見天縱走開，立馬說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這次我們KOK是想和你們合作開荒子午穀，不知飛白你有沒有興趣？”


  飛白見他似乎一秒鍾都不願意浪費的樣子，盡管言語並不無禮，卻隱隱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遂道：“恕我直言，貴幫名動天下，人才濟濟，我這種小角色怕是夠不上合作的資格。”冷淡之中帶著拒絕，但語氣卻沒有太過生硬。


  當年明月自然聽出了飛白言中的拒絕之意，他可不會傻傻地認為這僅僅是飛白的謙辭。和各色各樣的人打了這麽久交道，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不過似乎沒有料到飛白對合作如此不感興趣，當年明月窒了一窒。


  係統公告天縱小隊拿下了子午穀老一的首殺之後，KOK不用多久就將小隊五人的信息打聽了個七七八八，正要聯係五人邀請他們加入KOK的時候，卻發現五人無一例外全都下了線。於是安排專門人手負責留意幾人動向，天縱上線後第一時間就聯係到了他，當年明月親自前來商議入幫之事。


  KOK在《鐵血天驕》中的人氣被驚世樓拉開老大一截，這對於一個有心爭霸的幫派發展是極為不利的，於是打算在遊戲第一個副本子午穀的首殺上找回場子，吸引經營玩家加盟。剛推倒老一的天縱等人，將各大幫派的隊伍華麗地甩在身後，無疑是個比較合適的拉攏對象。在和天縱磋商時，天縱表示這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主的，需要飛白同意才可以。


  在KOK對飛白的調查中，顯示出他隻不過是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玩家，在遊戲中走了狗屎運，學到了較少幸運兒才能學到的鑄造技能，其他並沒有什麽特別出眾的地方。這次雖然拿了子午穀老一的首殺，可也並沒有引起當年明月的足夠重視，副本開荒嘛，又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功勞。在他看來，這樣的玩家，有了一點小成就，往往渴望外界承認與看重，KOK這樣的大幫會如果拋出橄欖枝，再給予一定的利益，不愁不來投懷送抱，這也是他故作矜持的原因，對什麽級別的人才給予什麽級別的重視。


  哪裏料到飛白竟然對KOK的招攬無動於衷，這就有點出乎意料之外了。一般的幫會高層，如果放低身段來邀請一個散人玩家，卻被對方幹脆利落地拒絕，即使不會勃然大怒，也會覺得麵子掛不住。然而當年明月又豈是尋常角色？隻見他臉上堆笑，走近一步攬住飛白肩頭，用一種十分江湖化的口氣說道：“老弟不要這麽謙虛，海昏小鎮唯一的鑄造師、目前已知唯一的使盾高手、遊戲第一個副本BOSS首殺小隊核心，哪裏是其他尋常高手能夠比得上的？我們KOK雖然規模不算小，能夠和飛白你相提並論的，一隻手就數得過來。兄弟我這次專門邀請你和你們小隊加入KOK，組建直屬幫派總部的開荒先遣隊，全部享受堂主級別待遇，每月底薪12000，另有績效獎金，表現正常不下10000，不知意下如何？”

  飛白聞言，不禁微微動容。一是這種待遇與一線城市普通白領相差無幾，二是當年明月從擺著架子到放下身段的轉換毫無包袱可言，似乎本來就應該如此。不由得心中感歎，身居高位者，果然都不簡單。


  但是，飛白也不會因為對方拋出了魚餌就立馬轉變態度，在對一件事物沒有清晰地認識之前，貿然作出決定並非明智之舉。當然，這種情況下如果把話說死，肯定也是蠢貨一枚。麵子，是最不能丟棄的東西，對大幫會來說尤其如此。當年明月這番招攬已經給足了飛白麵子，假如飛白沒頭沒腦的再次拒絕，無異於在對方臉上甩兩個耳光。


  飛白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微微欠身道：“明月幫主這麽看重，小弟十分榮幸，不過對於加入幫派，實在沒有什麽明確的打算。這樣吧，我去和隊員商量再作答複，怎麽樣？”當年明月不露痕跡地拿開搭在飛白肩上的手，十分隨意地笑笑：“那有什麽不可以？實不相瞞，你們小隊的實力我們是非常看重的，但畢竟沒有幫派，首殺的歸屬權對你們作用並不很大。如果能夠加入KOK，這個意義就不一樣了。飛白兄弟，強強聯手，實現雙贏是我們的真誠願望。”飛白點頭表示理解，隨即走向天縱等人。


  五人聚在一起，飛白將當年明月的提議說了。天縱皺眉道：“KOK的誠意還是可以的，不過到時拿了人家的薪水，就等於服了人家的管，自由上肯定受到約束。你們怎麽看？”


  慕俠道：“如果要受他人管束，待遇再高我也不去。”藍汐：“我不喜歡用錢砸人的人。”酒肉穿腸微微猶豫後道：“我是無可無不可的，不過你們都不去，我也不去吧。”


  飛白見大家對於加盟KOK興趣不大，於是說道：“嗯，我也不想去。不過有一點，KOK的人不是泛泛之輩，咱們如果強硬拒絕，對方下不來台，他們如果在遊戲中針對我們的話，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我想，以我們目前的現狀，還是不得罪他們的好。”


  天縱也同意這個說法，沉吟了一會，對眾人說道：“玩遊戲，就圖一個開心，如果不開心，玩起來也沒有什麽意思。如果大家都不想去，我去和當年明月說，如果有什麽麻煩，我先扛著，我扛不住了，大家再一起扛。”慕俠道：“我們一起去！”藍汐和酒肉穿腸紛紛走上前，表示有事大家一起承擔。


  飛白示意大家不必急著過去，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其實也不見得非要拒絕KOK。我們可以試試既入幫，又不入幫。”


  四個人愣了愣，“既入幫，又不入幫？”這可把大家搞糊塗了。在四人征詢的目光下，飛白說道：“KOK這回邀請我們入幫，說到底，就是看到我們拿下了老一的首殺。像他們這樣的大幫派，看重BOSS首殺的目的毫無疑問就是擴大影響力，吸引更多精英玩家入幫。大家知道，我們拿下首殺後，在全服進行了三次滾動廣播，我想除此之外，玩家論壇上肯定也有相應的消息。”酒肉穿腸說道：“不錯，關於我們首殺老一的帖子已經置頂了。”飛白點頭繼續說道：“既然KOK要的是首殺的名頭，我們就跟他們訂立一個協議，在推倒老三之前，我們5人暫時加入KOK，推倒老三之後，我們立即退出幫派。關於報酬，我們肯定不要他們的月薪，雙方重新商定一個可以接受的酬勞，一個出錢，一個出力。”

  天縱道：“這個辦法我覺得可以試試，剛才我又接到幾大幫派給我發來的信息，也是邀請我們入幫，如果KOK不依不饒，我還可以拿這個來說話。”


  其餘四人都點了點頭，於是天縱、飛白在前，慕俠、藍汐、酒肉穿腸在後，一同向當年明月走去。


  當年明月見五人全部向這邊走來，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靜候幾人走來。


  天縱示意飛白說話，飛白於是說道：“承蒙明月老大看得起，我們幾人都很感謝。不過除KOK外，幾大幫派都給我們發來邀請，如果答應KOK，我們幾個就得罪了他們；當然，如果答應了他們，也對不住KOK和明月老大你一片誠意。我們幾個是小角色，誰都不好得罪，想來想去十分為難。”


  當年明月見他如此說，心知必有下文，便問：“那飛白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商議了一下，都覺得明月老大你夠意思，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五人以協議的形式加入KOK，KOK支付我們一定的費用，推完子午穀後，我們立即退出KOK。這樣其他行會也無話可說。”


  飛白說完，天縱道：“其實我們接受別的幫派雇傭也未嚐不可，但明月老大這麽給麵子，我們幾個肯定優先KOK。”


  當年明月心中頓時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但也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在KOK潛伏在各幫派的臥底傳回的信息中，確實有招攬五人這樣的信息。利誘試過了，但是起來一月幾萬塊錢而且讓人打長工的計劃看起來是別想了。威逼？看這幾人都不像是嚇大的，逼急了轉投別的大幫派那自己什麽也撈不到。那麽隻剩下真正的合作了。當年明月輕歎一聲：“既然各位不願，那我也不好勉強。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我們KOK確實對拿下子午穀首殺有點興趣，因此你們的提議也是一個辦法。不過我幫之前沒有做過這樣的打算，這樣，我叫人出個方案，等一會再商議。”


  等待的間隙，飛白給藍汐傳音入密：“等會不管他們出多少代價，你就說驚世樓出了雙倍價錢。”藍汐會意地點點頭。


  不到5分鍾，當年明月道：“各位久等了，下麵的人給了一個方案，你們看看怎麽樣。你們暫時加入KOK，以幫派開荒隊伍的名義開荒子午穀，這一點我幫會對外宣傳。取得副本老二首殺後KOK支付你們5萬RMB，首殺老三後支付10萬，共計15萬。推完副本後你們或留或退，悉聽尊便。”藍汐正要按飛白的囑咐開口，卻不妨酒肉穿腸突然說道：“七月幫會許諾給我們60萬，KOK家大業大，15萬是不是少了點？”


  天縱、飛白聞言一震。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始料未及，酒肉穿腸事先也沒有給大家打過招呼，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當麵否認。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並未做聲。。


  當年明月明顯也愣了一下，向天縱飛白二人沉聲問道：“果真如此？”天縱正要回答，飛白搶先道：“雖然話是這樣說，不過我們並沒有和對方直接接觸，比不上明月老大這麽有誠意。”眼中之意，60萬確有其事，但還可以商量。


  當年明月將手一抬，道：“不必，既然它七月出得起60萬，我KOK自然不缺這點錢。就這麽說定了。但有一點，你們必須幫我們把副本首殺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