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喜歡命運的人
“不是殺死，是吃掉。”
字麵意義上的吃掉。
虛七劍冷冰的話讓孫誠和張建國兩人一時難以接受，不寒而栗。
孫誠麵色凝重，立刻衝回另一個房間。
屋內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虛七劍早就已經離開。
“吃掉究竟是什麽意思？”
孫誠嘴裏喃喃重複，心裏不斷揣摩虛七劍這句話的含義。
張建國站在孫誠身後，表情愈加凝重。
虛七劍走了
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聽虛七劍說待會會有一位天尊過來。”
孫誠麵容深沉，左手緊攥著石塊，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溫度。
“你有什麽打算，準備呼叫支援麽？”
事實上，他並不認為A級能力者會將張建國的支援放在眼裏。
A級能力者的標誌就是，熱武器和人數優勢不再有效，隻能用能力者對抗能力者。
張建國從兜裏掏出煙和火機，淡然的拿出一顆放在嘴裏，緩緩點燃，
煙葉被火機燒的紅亮，張建國十分享受的將劣質香煙吸取肺中，眼神重新煥發出神采。
“放心，不會有事的。”
“我死之前，一定讓你安全。”
孫誠臉上不禁抽動一下，深沉的厲害，點了點頭，向門外走去。
“我有點悶，出去透透氣。”
張建國深深吸了一口手裏的煙草，坐在沙發上，目光沒看向孫誠。
“嗯，盡量走遠一點，這裏空氣不好。”
“我知道了。”孫誠同樣沒有回頭說道。
孫誠站在樓下，眼皮上感覺到了一點濕潤，他抬頭看去，天空上的雪花又急又密。
細碎的雪像是絨，緩慢的由天空向大地墜落著，飄零在地麵上，屋簷上，孫誠的身上。
“還真能逞強啊。”
門廊下孫誠不由感歎，恐怕張建國能付出最高的代價就是生命了吧。
這是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拖累同誌，亦或是在為同伴爭取時間？
“讓我躲得遠些？”
孫誠看著門廊外的雪，一陣苦笑，“可我又能躲到哪裏呢？總不能躲在你的屍體下麵吧。”
“欠的債總是要還的，這就是代價。”
孫誠歎了一口氣，神色逐漸堅韌，那表情就像是臨死前在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說著，孫誠將石頭放在上衣裏側的口袋。
“希望跟虛七劍說的一樣，這塊石頭能起到作用。”
孫誠沒有忘記，虛七劍說隻要念對口訣，這塊石頭也可以對敵。
“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和A級存在過招啊。”
孫誠歎了口氣，虛七劍給他的東西太過豐厚，以至於他無法心安理接受。
更無法做做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救下張建國，順便拖延下時間，應該可以了吧。
畢竟，張建國是個好人。
虛七劍不是也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孫誠將手伸出門廊，接下一朵自天空中飄下的雪花，如此想到。
雪花冷的有些刺手，就像一把刺手插在上麵，孫誠臉上瞬間蒼白，嘴唇上不帶一絲血色。
“果然，我還是無法什麽都不做，安心等死啊。”
孫誠用顫抖的聲音自顧自說道。雪還在下，當雪花墜落過程中飄過昏黃路燈時，這一幕場景就像是熟悉的民間故事。
孫誠麵色蒼白站在門廊下，白色的雪與黑色的地麵，呼嘯的風聲與陰沉的天際，變得突兀不和諧。
在孫誠漆黑的雙眼裏，門廊外開始變的不一樣。
遠處，一名穿著深褐色長袍的老者在風月中，提著燈籠向孫誠走來。
昏暗的漫天風雪中，如樹皮般顏色的古代長袍，臉上帶有深刻皺紋的白發老者，印著紅字的白紙燈籠。
這就像一個誌怪故事。
孫誠看染然滿天際的靈氣，神情異常凝重。
就在此時，風聲猶如破碎了一般向孫誠身前席卷著，漫天的飛雪在一束巨大的燈籠下格外寒冷。
老者走進了門廊。
“你好，我來這裏找人
能讓我進去麽？”
老人臉上露出慈祥的麵容，將白紙燈籠放在信箱上，用手撣著古代長袍上的雪花。
“你找誰，我就是這個小區的，沒準可以幫你。”
孫誠表現的十分陳懇，就像一個樸實的青年。
如果不是老人隻有半邊臉保持微笑，他可以做的更好。
“大概是個用劍的人，叫虛七劍。”
老人身上充滿一種歲月的滄桑，左臉和藹可親，右臉卻詭異的帶著慍色，用樹皮摩擦般聲音問道。
“還有一個大概三十歲，短發，眼睛很有神，身上有傷的人。”
孫誠隻一聽描述就知道對方在說張建國。
盡管對方的模樣足以嚇哭任何一個成年人。
孫誠但還是強笑著露出八顆牙齒，熱情回道，“我們這個單元根本沒有你說的這兩個人，老人家你可能走錯單元了，我建議你去別的小區轉轉。”
“哦？”
老人臉上表現的極不協調，一隻眼睛斜看向孫誠，另一個眼睛不斷向頭頂轉。
繼而麵色嚴厲，憤怒說道。
“那人不是就在八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我然木天尊！”
直到這時，孫誠才知道對方原來叫然木天尊。
鐵窗與水泥摩擦而起的尖銳聲，玻璃破碎的的尖銳聲，一同響起。
隻是刹那之間的時間流逝，空氣被擠壓的幾近扭曲，孫誠被巨大的樹幹給撞了出去。
他的身體猶如斷線風箏般，撞破了身後的門廊，孫誠的世界似乎變的緩慢了。
他覺得自己生命正在消亡，就像是世間所有事物一樣。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孫誠咬緊牙關，用盡渾身的力氣誦念。
“上清文始虛嚴感應天君，玄元應化，武曲分真，虎魔煉骨，八煞環身。”
“上清文始虛嚴感應天君，玄元應化，武曲分真，虎魔煉骨，八煞環身。”
“上清文始虛嚴感應天君，玄元應化，武曲分真，虎魔煉骨，八煞環身。”
孫誠如一顆炮彈倒在鋼筋水泥組成的廢墟裏，周身被紫色電漿裹住，就像一尊古代武將。
廢墟中，孫誠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因為還能感受到心跳而慶幸。
原來，虛七劍真的沒有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