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界限
“現在才發現，已經晚了。”
四麵八方都是莊嚴縹緲的聲音。
原本在被太陽真火焚毀的建築、草木、土石如時間倒流，砂礫聚集堆砌，逐漸恢複。
三足金烏再次化為人形，赤烏道人浮在空中眉頭緊鎖，看著周圍的奇異景象。
“區區陣法，也敢在我麵前賣弄。”
赤烏道人向東方一指，琉璃火蓮自空中飛去，天際燒起紅彤彤的火雲。
火雲聲勢浩大，將天地連成一片，但四周景象依舊，沒有任何變動。
赤烏道人麵色深沉，掐指算後，接連向西、北方向扔出火蓮，也全部石沉大海。
“如果大陣未成，或許你還有幾分機會。
至於現在，天絕大陣已成，你連一絲機會也沒有了。”
四周再次傳來李文的聲音，縹緲浩瀚，仿佛無處不在。
“裝神弄鬼！”
赤烏道人怒極反笑，“區區法陣，隻要毀掉陣樞，大陣自破。”
說著，雙手一揮，無窮無盡的太陽真火奔湧而出，以焚滅一切威勢，滔天襲來。
隻不過，這一次，無往不利的太陽真火徹底失效，直接在空中湮滅。
“什麽！”
赤烏道人大驚，沒想到太陽真火竟會憑空消失。
直到這時，他才猛地發現，雪城早已變成一座空城，他在一開始就陷入被動。
“現在輪到我了。”
李文用手輕輕撥開濃霧，遠處竟陡然出現一座仙山。
仙山上方雲霧嫋嫋，白鶴清唳，一條石階自山腳開鑿。
山頂雷聲轟鳴，紫電交加，讓人難以直視。
隻能隱約看見一扇古樸宏偉的青銅門內，立著一個手拿弓箭，腰披獸皮的東夷族戰士。
那人身材高大魁梧，彎弓搭箭，自門內向赤烏道人射出一道紅光，口中大喊。
“羿！”
光芒一閃，赤烏道人胸口突然多出一道血洞，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這··這不可能！”
赤烏道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化成一道金光向雪城上空飛去，金色血液自空中灑落侵染大地。
“陣樞一定就在附近！”
“赤烏道人，不要枉費心機了，今日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空中再次傳來李文的縹緲聲音。
隻見赤烏道人身上金光一閃，身上傷勢恢複如初，冷笑說道。
“虛七劍，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麽，看來陣樞並不在附近。
就是不知，你在這裏和我生死相拚又有什麽好處。”
“自然是將你煉化，助我成就地仙。”李文淡淡一笑，直接說道。
“哈哈哈哈，當真可笑！”
赤烏道人仿佛聽到天大一般的笑話，“螻蟻也敢窺視仙人，今天就讓你看看其中差距。”
說著，赤烏道人一分為九，身體法出洶洶真火，如太陽一般炙烤天地。
雪城在九個太陽的炙烤下逐漸化成砂礫廢墟，大地龜裂，杳無生機。
這一次，太陽真火並沒有直接落下，而是以高溫不斷烘烤大陣。
“決不能讓對方衝破大陣！
沒有天絕大陣，絕難與地仙抗衡。”
縱使有大陣阻隔，李文身體也被天陽真火帶來的熱浪灼燒，嘴唇幹裂起皮，軀體泛起水泡。
終於到了比拚的關鍵時刻，此刻一步也不能退！
神通、法寶盡數無用，隻能憑大陣以修為硬抗！
李文目光一凝，被熱浪烘烤幹枯的軀體陡然凝實。
“就是現在！《神宵禦水真經》！”
大陣之中，忽然烏雲密布雷霆大作，濛濛大雨突然降下，將幹涸大地滋潤複蘇。
天空中九隻太陽發出啼叫，高溫愈演愈烈，以酷熱高溫蒸發雷雨。
在赤烏道人和李文反複拉鋸中，雪城很快被時光遺忘，變成廢墟，最後連遺跡也全部消失。
大地盡數幹裂，天空酷熱難耐，隻會偶爾降下甘霖。
“既然無法找到陣樞，隻要將大陣烤裂，我照樣可以脫困。”
天空上九名赤烏道人同時說道，語氣間透著得意。
隻要脫離大陣，李文就會失去一陣保護，任憑對方拿捏。
“天仙大陣，豈是你能輕易堪破。”
李文同樣冷笑一聲，隻不過聲音中透著嘶啞，並不如對方一樣還有餘力。
“你的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被我煉化。”
天空中九個赤烏道人同時發出輕嗤，“你們玉虛門人全部虛偽至極，表麵是來尋仇，實則卻想拿我助長修為，這和我以人做丹又有何異。”
“將吃人說的這麽光明正大，真是可笑。”
李文口吐鮮血，知道這是對方在擾亂他的心境，臉上依舊鎮定，不為所動。
與此同時，借機行雲布雨，和天上有個太陽對抗。
“難道你會記得自己吃了多少片麵包麽，妖族吃人天經地義。”
赤烏道人露出殘忍的笑容，“難道我不吃人，你的族人就會容下我麽？
而且你的族人也在吃人，有錢的人吃沒錢的，聰明的吃不聰明的，有判斷力的吃沒判斷力。
隻不過他們的做的很好看，沒人發覺罷了。”
“荒謬！”
李文劍指一揮，大地上散發出無窮生機，水草豐美，地麵上一些人族趁機繁衍生存下來。
“你這種陳詞濫調，一百年前就有人鼓吹過了，物競天擇？種族正義？你的這種說法早就過時了。”
九尊赤烏道人身軀上的光焰陡然猛烈來。
天空九日並出，大地龜裂，禾稼成焦，猰貐、鑿齒、九嬰、大風、封豨、修蛇相繼出世，人族一時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我吃人是光明正大，可不似你這般瞞著別人。”
赤烏道人不屑冷笑，意有所指，“不過是一些連弱小的人族，難道還能反天不成。”
“這就是你找不到陣樞的原因！”
李文噴出一口精血，融入天絕陣中，所有謀劃就在此時。
隻見九顆太陽太陽下，一位名叫羿的勇士正率領萬民，以弓箭射日。
不知什麽時候，羿早從青銅門中走出，藏在篳路藍縷的人族部落，等著就是這關鍵一刻。
彎弓搭箭，九道赤芒從弓上射出，其中八箭命中目標，直接將太陽射落。
隻有一尊，險之又險的躲過要害，但最終還是被箭射中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