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人的深度
右手一翻，海波蕩起，嫋嫋雲氣伴隨瀛台仙山顯現，五色光芒散出。
“化虛為實，終究是成了。”
李文五指握實，將瀛台收回，不免有些感慨說道。
如果說，瀛台之前隻是一個沒實體的雛形。那現在隨他邁入地仙，瀛台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化虛為實。
略微感受了下地仙境界，李文旋即離開此地，變成一道微不可見的細光飛回家中。
“如果人仙是江河，那地仙就是大海，
江河洶湧奔騰，終歸受到舒服，一旦入海，方知天地廣闊，無拘無束。”
隨步入地仙，李文真切感受到什麽才是人力有時盡。
以往看似不可能的事，現在隻要一個念頭就能做到。
拿禦水來說，以往可以化成水刃禦敵，但不能翻雲覆雨，總歸失了神髓。
而現在李文隻要一個念頭，就能嗬氣成雲，降下暴雨如注，實力天差地別。
“不隻是法力，真正的變化還在肉體和神魂上。”
李文細細感受身上的變化，如果說之前是肉體凡胎，那現在就是璞玉天成。
“身體神魂纖塵不染，神台清明，窗簾上的花紋數目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四百三十二朵。
更重要是眼界和心神的變化，如果說以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現在的我就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山中一片樹葉，水裏一隻浮蟲，都逃不過感知。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我即萬物，明察秋毫之末。
至於神識，更是恐怖增加到了兩千米。”
這些東西無關修為，卻給李文打開了一道新的大門。
東西還在那裏，隻不過看東西的人變了。
屋內陽光漫射絲絲如縷，十六萬四千六百一十二顆灰塵漂浮起落，十裏內外的嘈雜聲，張建國的解脫，秦曉川的劍意，雪下小草的萌發，李文都能清晰感受到。
如果說李文之前站在山腳，那現在就是山頂，舉手抬足，便是風雲四起。
李文念頭一動，進入瀛台。
原本的瀛台是以海上仙山為核心，神魂化海，周圍無數念頭夢境交織而成。
而現在，瀛台變成了一方天地。
以瀛台仙山為中心，四周是浩瀚無際的大海，大海盡頭是山川陸地，夢境化為現實衍生紮根在大地上。
詭秘的不可名狀之都，香火神祇存在的世界，三體星人的高科技城市，三角鐵頭怪物行走的寂靜嶺，並存其中。
光怪陸離的夢境不再是瀛台的保護，而是徹底成為瀛台的一部分。
李文向神國中虛手一指，一道詭異不協調的人形虛影出現在李文麵前。
“凡人，是你在喚醒了拉萊耶之主，偉大的遠古造物？”
虛影身上長滿觸手，不斷剝落的銅鏽表明這位偉大存在早已在漫長時光中被人遺忘。
“你記得是怎樣誕生的麽？”
李文麵無表情，就像在看一具標本，不斷收集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
虛影為之一滯，似乎沒想對方不僅沒有陷入最深層的瘋狂，反而問出這樣怪異的問題。
但還是開口發出低沉的警號道。
“凡人，你身上具備成為我眷族的天賦，如你願誦念我的名，我可以恩賜你成為我地上的代言人，屆時你將獲得永生。”
虛影的話就像一長串混亂無序的低語，讓人無時無刻不感到恐懼瘋狂。
“聲音裏帶有法力，說明真實存在，邏輯清晰，擁有智慧，且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生存，看似藐小的念頭竟然能產生如此存在……”
李文用觀察的目光，為對方打上一個又一個標簽。
李文的品評讓對方無比憤怒，“凡人，你根本不了解在麵對著什麽，作為冒犯的代價，你的餘生將被恐懼淹沒，理智將不複存在……”
不等對方說完，在虛影驚愕恐懼的目光中，李文直接揮手將其抹散。
李文抬頭看了一眼瀛台上方，天宇之上遼闊無垠，千餘道念頭如星海連一起，卻連角落一隅也不能填滿。
“化虛為實，效果要比我想象的好，看來我要忙上一陣了。”
說著，李文手指一抬，其中一個神國外部顯露出荒涼古樸帶有鳥蟲銘文的青銅大門。
隨著青銅大門緩緩打開，李文輕飄飄離開了瀛台。
……
伴隨科研人員走進被李文斬成兩半的別墅，薑叔神情憂鬱的看著鏡麵般光滑的切口，喉嚨有些沙啞，默默站在陰影。
“如果不是這間別墅，我幾乎很難相信你所說的話。”
張建國站在薑叔身後，臉上依舊堅毅，身體卻透著深深的疲憊，一陣苦笑。
“我也希望這是假的。”
薑叔閉上眼睛長長歎出一口氣，顫抖說道，“包括異能者在內，十幾支特戰隊，上千人同時在雪中消失。
隨後又在突然出現，這怎麽可能是假的。”
在出口的一瞬間，薑叔仿佛突然老了二十歲，身體佝僂，就連底氣也不再充足。
“時代變了，我們那個年代的堅持麵對這種力量已經失去意義。”
這時，晏子路從整齊斷裂的別墅中走了出來，走到薑叔麵前，欲言又止。
“直接說吧，這裏沒有外人。”
晏子路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鏡，把一遝資料交給薑叔，直接說道。
“這裏麵是十幾種修煉方法，和丙火道的成員名單，是目前為止找到最有價值的東西。”
如果是以前，這些東西足以讓薑叔微笑的露出褶子。
而現在，薑叔的臉色隻是舒緩一點點，強作欣慰。
“起碼我們不是沒有任何收獲。”
晏子路沒有多做停留，匯報過後，再次返回現場。
“怎麽樣，你覺得他如何？”
薑叔看著晏子路離開的背影向張建國說道。
“比較強的能力者。”
雖然沒有感應他人強弱的法門，但晏子路給張建國的感覺就像孫誠，骨子裏有自己的想法，不會輕易動搖。
“我用一些把柄，讓他自願在特反組待五年。”
薑叔平淡說道，既沒有以此為恥，更沒有因為為榮。
張建國身心疲憊，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沉默片刻道。
“孫誠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