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章.生活是不斷殘忍
等待是一件煎熬的事情，特別是帶著期待的等待。
都傑此時便是處在這煎熬的邊緣。隨著時間的流去，都傑還什麽都沒有等來，他還是開始有了些心急，不知道越清到底要做什麽？
就在都傑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嘴被人輕輕一啄。對方的動作很快也很輕柔，隻是那給都傑的感覺卻實打實地讓人覺得舒服。
都傑愣了，睜開眼睛看著越清，望著他眼角還含有的淚水，疑惑道：“你……你做了什麽？”
越清搖搖頭，說：“沒做什麽啊，傑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誤會？都傑看她臉色泛紅，便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誤會，就在剛才自己居然是被一個小丫頭給強吻了，不對應該是騙吻。那麽現在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開心了？都傑很困惑。
越清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周圍場景的變化，舒適的環境似乎讓她的心舒服了不少，她見都傑還在愣神，忙是開口說：“傑哥，你幹嘛了？你看這周圍多漂亮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丫頭要強吻自己，可是都傑知道此時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所以他也就將這件事情暫時放下。周圍的景色的確不錯，至少都傑也覺得心曠神怡，畢竟碧海、藍天、沙灘總會給人一種遼闊的感覺，便是連人的心胸也會是跟著開闊不少。
“的確漂亮，你喜歡嗎？”都傑問她。
越清點點頭：“嗯……喜歡。”
“那以後傑哥哥給你買一棟海景房吧，怎麽樣？”都傑突然這麽說。
越清看著都傑，神色裏多了一絲羞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聲道：“傑哥那麽摳門的一個人，你這話一定是和我在開玩笑。”
摳門？好吧，都傑承認自己很摳門，隻是現在說這話，都傑可是認真的，他忙又道：“沒有，這一次傑哥很認真的，怎麽難道傑哥的便宜你也不占了？”
越清搖搖頭，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不敢占，占便宜這種事情很容易讓自己被占便宜的。”
都傑沒有想到這丫頭的警惕性還不錯，忙是打著哈哈：“傑哥像是那種占人家便宜的人嗎？你看我這麽正直，那街裏街坊都是誇我這人可靠可依賴的。”
都傑這話惹得越清掩嘴笑個不停就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這個態度看得都傑是心裏直憋屈啊！難道自己的形象在他們的心裏已經是一毀再毀了嗎？都傑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短暫的高興終究是掩飾不了內心悲傷的事實，越清又開始沉默起來，望著眼前那碧海藍天，突然幽幽說道：“傑哥，你說人是不是隻要是投入這茫茫大海裏，所有的煩惱也就跟著煙消雲散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都傑很清楚，就在不久前越柔也和他說過差不多意思的話。都傑一歎，點點頭：“是的，所有的煩惱都會隨著你的離去而離去，隻是……你甘心嗎？”
都傑的問話讓越清感到詫異，別過頭問他：“傑哥，有什麽不甘心的了？”
“你就甘心離開這個花花世界，甘心這麽早就結束自己本應該是燦爛的年華，甘心讓這個世界上愛你的人為你傷心流淚？”
麵對都傑這一連串的問題，越清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她沉默了好久，才抬頭問：“這個世界還有愛我的人嗎？”
“有啊，怎麽沒有？”都傑忙道，看著她期待的眼神，繼續說道：“別忘了，你還有越柔姐姐、沐落姐姐、大方叔、嗯……當然還有那個夜食店裏賊帥的老板。”
本來話都是好好的，可是聽到最後一句，越清還是忍俊不禁：“果然啊，傑哥哥你就是沐落姐姐嘴裏那個樣子，一點都不要臉。”
“什麽！她敢私下裏這麽說我？”都傑一怒，心裏暗想一定要給沐落一個好看。
越清知道都傑生氣是假，可心裏一定是想要報複沐落姐姐的。畢竟，他們兩個人鬥嘴情形可是深入到了夜食店裏每個員工心裏。
到了現在，都傑也隻是提了一次越柔，他剛才說那話的時候其實是故意想看看越清再聽到自己姐姐後會有什麽表情。果然，在越清聽到越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微變化的，是那種帶著些抵觸卻又舍不得抵觸的表情。
總之，那複雜的表情就表示了此時越清複雜的心理。
問題不是靠逃避就能解決的，都傑還是決定要讓越清麵對那個殘酷的問題。雖然那樣做會很殘忍，可是生活如此，唯有經曆段段殘忍才可見生活的美與真。
“清兒……”都傑的聲音很溫柔，他很少有這麽溫柔的聲音。
越清看著他，對於都傑對她這麽親昵的稱呼她沒有反對，甚至在心裏還帶著些期待：“傑哥哥，你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清兒，關於你姐姐……”
都傑的話說到這便是被越清給打斷，隻聽她說：“傑哥哥，你是不是想問我，我怪不怪我姐姐？”
“嗯……”都傑點點頭，期待著越清給自己答案。
越柔雙手撐著頭，思考了一會，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怪我姐姐，雖然我姐姐這樣的生活是很不恥，可是這些年若不是姐姐，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還能這麽安心地上學嗎？”
越清姐妹家裏的情況都傑是了解的，越柔淪落到這個地步也全都不是她的錯，怪就怪在造化弄人吧！
“清兒，其實你姐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她所喜歡的，她所經曆的事情是你想都不敢想的黑暗；一個人的墮落，除了自身，還有便是環境，你懂我的意思嗎？”都傑語重心長地和她說道，希望她可以明白自己的話。
越清看著都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傑哥你的意思，我不會怪姐姐，要怪就怪我自己還不懂事，還沒長大，都這麽大了還得什麽事情都依賴姐姐……”
都傑看著她，越清才多大，這個時候難道不就是依賴的年齡嗎？他寵溺地揉了揉越清的頭，在她耳邊低聲道：“那清兒，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回去？去哪？”越清看著他，不明白。
“當然是回到那可惡的生活裏去，去接受接下來的殘忍，怕不怕？”
見都傑把生活說的那麽可怕，越清倒是笑了：“我才不怕，隻是當夢醒了，傑哥哥你還會這麽寵我嗎？”
“我難道不寵你嗎？”都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都是虛的。
他很清楚在現實世界裏，自己別說是寵越清了，就是在夜食店的時間都是越來越少了。
越清沒有說話，整個人卻是在這意識海裏慢慢模糊起來。都傑知道，她忙是就會蘇醒過來，神識也是在這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都傑剛剛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見沐落正捂著自己的嘴看著自己笑著，都傑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你笑什麽？”
沐落怎麽會和都傑說實話了，強忍住自己的笑意，說：“我活動一下臉上的肌肉不行啊？”
“行，小心抬頭紋。”都傑很友好地提醒一句，轉身便是來到了越清的床前，剛好敢上了越清睜開眼睛。
越清睜開眼睛的第一眼是模糊的，隨後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清晰起來，隻是當她看見眼前的人後，卻是吃了一驚，隨後笑道：“傑……傑哥，你臉上怎麽有個王八？”
王八？都傑此時似乎想明白了過來，怒道：“沐落，你給我站住，我今天一定要你雙腿站都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