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棘手
在張大娘看來，黃明都表示沒有辦法了，那其他醫生肯定也不會有辦法的。
黃明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歎氣說道：“主要是吳剛大哥的這個病，實在是太怪異了，我從醫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內髒都移位的。”
“佳佳。阿姨。”
在一旁坐著的朱誌剛，咳嗽了一聲，說道：“我能不能去看看吳剛大哥病情的具體情況？”他看見黃明和他的歲數差不多，既然黃明都稱呼吳剛為哥，那顯然吳剛的歲數是比較大一些的。
“呃……”
佳佳母親楞了一下，要不是朱誌剛開口說話，她都幾乎已經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朱誌剛呢，而他這一次來的目的，也是被佳佳請來，為了給吳剛看病的，眼下，隻顧著和黃明說話，將朱誌剛曬在一旁，這似乎有違待客之道。
況且。
人家朱誌剛是過來幫忙來了。
“你也是醫生？”
聽到朱誌剛的話，黃明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之前還以為朱誌剛是佳佳的男朋友呢，沒有想到他也是一個醫生。
“就是一個學生而已。”
還沒有等朱誌剛開口說話，張大娘就搶先對黃明說道：“還在什麽中醫學院上學呢，才考上了研究生不久。”說完，她瞟了一眼朱誌剛，說道：“你就別在這裏搗亂了，我兒子這種專家都治不好的病，你能有什麽辦法？就別在別人傷口上撒鹽了！”
朱誌剛聽到她這句話，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眉頭一皺，淡淡的反問說道：“張大娘，你這話說的我不太明白，什麽叫做我給別人傷口上撒鹽了？”
“你不懂？”
張大娘哼了一聲，說道：“那我給你解釋一下，吳剛的病，我兒子已經說過了，這個病沒有辦法治好的，他剛才已經看過了，眼下，你再進去看一遍，有什麽用？最多就是看完之後，出來再說一遍，吳剛的病，你也沒有辦法治好，這豈不是給佳佳她們傷口上再撒一把鹽，再讓她們失望一次嗎？”
“媽，你怎麽說話呢？”
黃明看了張大娘一眼，說道：“別說了。”的確，雖然母親說的沒錯，但是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難免也會讓佳佳她們心情不好。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張大娘不滿的白了兒子一眼，說道：“就你事兒多！”
黃明歎了一口氣，也不和她爭執什麽，轉過頭來對朱誌剛認真的說道：“這位醫生，您貴姓？”
“黃醫生客氣了，我姓朱。”
朱誌剛對於黃明還是有幾分好感的，連忙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道。
“嗯，是朱醫生啊。”
黃明嗯了一聲，思忖了一下，說道：“你既然是醫生，那你的想法，我多少可能也能夠了解，不是我懷疑你的醫術，而是，吳剛大哥的病，真的是太罕見了，我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病例，我估計你應該是好奇多一點兒吧？”
身為醫生，黃明當然知道，其實最能夠引起醫生好奇的，就是一些極為罕見的疑難雜症。
“也是，也不是。”
朱誌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佳佳了，幫她看看吳剛大哥的病，我估計我肯定也是沒有辦法的，但是我想具體了解一下，然後回頭問問我的老師，看他有沒有辦法治療吳剛大哥的病。”
“你的老師？”
黃明有些意外。
“是的。”
朱誌剛點了點頭。
黃明搖了搖頭，他身為醫院的專家教授，自然心裏清楚一件事情——在理論知識上，或許學校的老師們要強許多，但是，有句話說的很好，實踐出真知，醫院的醫生，在治療病人方麵上，往往要比學校的專家教授強許多。
當然。
這也不能主觀的就斷定，醫院的醫生比學校的老師強，但是在大多數人眼裏，總是覺得，醫院的專家教授總是要比學校的教授強一些，畢竟，醫院的專家教授他們有著豐富的臨床經驗，這一點，是學校的專家教授所不能比擬的。
“也挺好。”
黃明違心的說道：“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他是站在佳佳等人的角度上去考慮的。
對於病人和病人家屬而言，如果不是病入膏肓，實在沒有任何辦法了，那麽醫生通常都會建議病人去上級醫院治療看看，說白了，死馬當活馬醫。
因為任何一個人，不到死亡瀕臨的那一刻到來時，都不會輕易放棄求生的欲望。
“就是！”
佳佳聽到黃明的話，打起精神，站起來對母親說道：“媽，我領朱醫生進去看看，說不定他們中醫有辦法呢。”
“你說的沒錯。”
佳佳母親點頭，重複道：“說不定中醫有辦法呢。”她嘴裏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她心裏也幾乎快要絕望了。
因為吳剛之前不論是西醫還是中醫，幾乎都已經看遍了。
她今天最大的希望就是，黃明這個京都市大醫院的專家教授，說不定會有辦法。
而在黃明剛才很明確的告訴她，沒有任何辦法時，實際上，佳佳母親已經是完全絕望了。
“唉。”
張大娘聽到她的話，搖了搖頭，在她看來，佳佳等人完全就是病急亂投醫，也可以說是死馬當活馬醫——黃明都沒有辦法，這個姓朱的學生，能有什麽辦法？
跟著佳佳，走到臥室，推開門，朱誌剛一眼就看見一個臉色蠟黃，神情憔悴，滿臉病容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他頭下墊著兩個枕頭，朱誌剛見狀心裏立刻就清楚明白了，肯定是因為他呼吸困難的原因，所以才采用這種相對比較省勁兒的方法。
這個中年人就是佳佳的哥哥吳剛。
“哥，哥。”
佳佳看見吳剛向這邊看來，想到剛才黃明說的話，心裏頓時一酸，眼眶有些微微泛紅，走到他身旁，柔聲說道：“你今天感覺怎麽樣，好點兒了沒有？”
“……沒……沒有……”
吳剛張開嘴，嘴唇嚅動著，聲音極其微弱的說道：“他……他是？”說著，他看向了朱誌剛。
“哥。”
佳佳連忙說道：“這是朱誌剛朱醫生，是我們醫院醫術很高明的醫生，我特意請他來家裏幫你看病的。”
吳剛嘴唇嚅動著：“……好……好……”
“吳大哥。”
朱誌剛走到吳剛身旁，說道：“我看你現在病情挺嚴重的，這樣吧，你就別說話了，還可以給你省點兒問題，我先給你把個脈看看，如果我有什麽問題的話，需要你回答是和不是的時候，如果是，你就眨一下左眼，如果不是，你就眨一下右眼，如果不確定，你就閉上眼睛，可以嗎？”
“……好……”
吳剛應了一聲。
“朱醫生。”
佳佳眼睛一亮，連忙說道：“你這個辦法好，我們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嗬嗬。”
朱誌剛笑著說道：“我也是臨時才想到的。”說著，他坐下來，抓過吳剛的一隻手腕，搭在了吳剛的脈搏上，仔細凝神品著脈象。
準確的來說，吳剛的脈象，隻能用淩亂來形容。
他的脈搏，忽快忽慢，忽強忽弱，朱誌剛仔細感受了幾分鍾後，發現了一個特點——吳剛的脈象隻能用“多變”來形容，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這還是朱誌剛第一次遇到。
接下來，朱誌剛又換了一隻手去感受，同樣，也得到了和之前一樣的結論。
“朱醫生。”
看見朱誌剛收起手來，佳佳連忙從旁邊拿過來幾張ct片，遞向他，說道：“這是我哥之前在醫院裏麵拍的ct片子，你要不要看一下？”
實際上，這是屬於西醫的診斷方式，之前朱誌剛在縣城中醫院上班的時候，雖然名字是中醫院，但是裏麵的診斷方式，也是做到了與時俱進的中西醫結合——就是所謂的，中醫先把脈診斷一下，如果沒有把握，需要再確定一下的話，就拍個片子，兩者相結合。
所以朱誌剛也能夠看懂這ct片。
“好的。”
朱誌剛點了點頭，接過ct片，挨個分別仔細認真的看了一遍，果不其然，就像是黃明說的那樣，吳剛的內髒已經移位了。
而且。
他的這種移位，並非是朱誌剛之前想的那樣，是整體移位——就是說，所有內髒都向左邊或者是右邊移動了。
而是五髒六腑這些髒器，完全都是處於一個左右雜亂無序的情況。
也就是說。
比之前朱誌剛想象的，還要棘手許多。
吳剛靠在床上，看著朱誌剛眉頭緊皺的模樣，眼眸裏麵絕望和希冀來回交替閃爍著。
“怎麽樣朱醫生？”
看見朱誌剛挨個分別將所有ct片都看完之後，佳佳連忙關心的問了一句，雖然她也沒抱有太大的希望。
朱誌剛並沒有著急回答，閉上眼睛，思忖了一會兒，說道：“先別著急，我想先問你哥幾個問題。”
“好。”
佳佳連忙點頭。
朱誌剛思忖了一會兒，對吳剛說道：“吳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心口疼？如果疼，你就眨左眼，不疼你就眨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