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就是護犢子
冀轅在李潤宇他們到達五木那兒之後一小時才到，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異樣了。
他一進門就聽見方燚東喊，“哎！大轅兒！這兒！這兒呢！”
冀轅點了點頭，慢慢地走過去，才走了兩步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他腳下一滯，歪斜著身子往那幾個人的中間望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濃眉微微皺起，摘下墨鏡，聲音冷冷地問：“你怎麽在這兒，”
夜萌一雙桃花眼笑笑地看著他，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其實在方燚東叫他的時候自己就想站起來跟他打招呼的，卻被李潤宇一邊啊按住，叫他矜持一點。
還不等夜萌開口說話，工作間就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所有人都尋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模兒，穿著一身運動服，包裹著緊實的肌肉，像是要把衣服撐裂了一般，頤指氣使地和負責人說：“馮戈，你就給我分配這樣一個沒名沒氣沒技術的蠢貨？這年頭兒端著相機就是攝影師了？多大個腕兒啊！啊？敢對我指手畫腳的！”
冀轅認識馮戈，因為五木經常在他們麵前提馮戈有多厲害，有多牛逼，所以他對馮戈的印象也比較深刻，現在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像是五木口中的那個就差能上天入地的馮戈。
“我隻是讓你往燈下站站，又沒……”這個聲音冀轅也挺熟悉的，是齊翎的，找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那個“沒名沒氣沒技術的蠢貨”說的就是齊翎了，他替自己辯解道：“你不往那等下站，拍出來就是一團黑的，而且你……”
“我怎麽！我要不是看你連個模特兒都沒有！可憐你！”
“誰他媽要你可憐了？”冀轅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剛好足夠在場所有人聽到，他脫下了自己皮夾克，往方燚東他們那邊一扔，緩緩地說：“我還以為多大個腕兒呢，現在隨便一個高個兒往那兒一戳就可以成為模特兒啊，林森，你們家選模特兒的是誰啊，趕明兒讓你爸開了他。”
冀轅直接叫了他的名字，林森的心跳嚇得漏跳了一拍，揣在兜裏的手緊握成拳，他本來膽子就小，這下更是連話都不敢說，雙唇緊抿，盯著地板看。
“你他媽又是誰啊！我不是模特兒，你他媽是啊！”那個人依舊罵罵咧咧，絲毫沒有聽出冀轅的言外之意，“馮戈！那他媽又是哪個蠢貨！”
冀轅一邊笑笑地看著他那囂張的樣子，一邊衝著後麵張開大手，然後勾了勾手指，方燚東用手肘捅了捅五木，示意他。
被點名的五木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走到他旁邊，看著馮戈，“你找的什麽人？”
馮戈看著他們倆，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卻無常，“白丞，最近在網上很火，也就是新一代的的網紅。”
“你們幾個過來。”冀轅盯著白丞的眼睛，笑眯眯的，卻讓白丞打了冷顫，站在離馮戈一步遠的地方，清清楚楚地落進了他的眼裏，他向後抬抬手，示意他們過來。
李潤宇他們一邊走一邊活動著脖子，一副要大幹一架的架勢。
“多大一個網紅啊，連個願意拍你的攝影師都沒有，”冀轅笑著說，語速很慢，聲音卻冷得像冰，“我還以為像你這種超級大網紅都會有自己的專屬攝影師呢，原來你們網紅界都這麽節儉的啊，說來慚愧，我這個人一向鋪張浪費慣了，真該向你學習學習。”
“廢什麽話，我已經準備好了。”李潤宇活動著手指和脖子，隻等冀轅開頭，就要痛打這小子一頓，可他隻給了自己一個“別動”的手勢。
白丞見這架勢，心裏有些發毛，但依舊不肯示弱，轉頭對著馮戈吼：“馮戈！這他媽都是誰！你們公司還他媽允許地痞流氓進來的嗎！你們快來看看啊，運美居然放小混混進來！”
“五木，”冀轅不屑地笑了一聲，“他問你是誰。”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小聲地議論著什麽，白丞那一句“地痞流氓，小混混”更是把裏麵的人也全都吸引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五木，告訴他，你是誰。”
“轅兒，這不好吧。”五木的聲音有些顫抖，以前在鑫才的時候他就隻是跟在冀轅後麵，他膽子小，不敢罵人，更不敢打架，每次都隻是躲在冀轅後麵，這會兒突然讓他站出來，他兩條腿都在打顫。
“那馮戈你告訴他，林森是誰。”
馮戈抬眼看了他一眼，心領神會，整理了一下衣襟，轉身對著白丞，微微一欠身，畢恭畢敬地說，“這是我們林總的兒子，運美未來的繼承人，這些都是小林總的朋友，包括這位‘沒名沒氣沒技術的蠢貨’也是我們小林總的朋友。”
馮戈說完，白丞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好不精彩，看得李潤宇他們幾個發出了低低地笑。
冀轅轉過頭，指了指夜萌，然後衝他勾勾手指，讓他過來，夜萌從剛剛冀轅脫衣服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他，三步並作兩步奔到他身邊，冀轅把他推到自己身前，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俯下身和他齊平，愣了一下，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然後把自己的頭放在他的肩上輕輕地嗅了嗅，笑得像日光一樣和煦，輕輕地說：“他們倆都是我的同學，現任同班同學，其中一個還是我的同桌，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他們倆，可是怎麽辦呢，我這個人呢，沒什麽別的本事，就是呢，特別的，護犢子，我可以欺負他們，嫌棄他們，但是呢，別人欺負他們就不行，哪怕是白他們一眼兒都不行，你可以不服，你也可以不爽，但是啊，你別表現出來，也別被我看到，不然……嘿嘿……”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笑得特別天真，可是就連被色迷了心智的夜萌都不由得被他這笑聲嚇得抖了一下。
白丞看著一身腱子肉，但他自己知道，這都是吃蛋白粉充起來，自身真正的肌肉沒多少，而冀轅在單件t恤衫下略微起伏的肌肉線條，經常健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哪個的肌肉是自己練的，哪個的肌肉是吃蛋白粉充起來的，還有他身後那幾個麵露凶相的人，以及馮戈親口說出的那個小林總，都讓他心裏發毛，可他依舊不嘴硬，隻是把對象改成了運美，“運美豢養小混混，說出去的話，不知你們運美的形象會怎樣，馮戈，你說呢。”
“小混混？”冀轅放開夜萌，把他推到自己身後，給李潤宇做了個手勢，讓他把夜萌拉回去，李潤宇給小可愛使了個眼色，夜萌心領神會，乖乖地退回去，雖然很不情願，但他分得清場合，現在不是自己耍賴纏著他的時候。
冀轅走上前把齊翎拉回來，頭往後偏了偏，“這幾個人你隨便兒選，看上哪個帶進去隨便兒拍，”然後目光越過白丞，看向身後那一群看熱鬧的人，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隻是一時忘了他們叫什麽名字，他們都是今年和鼎淵簽了協議的人，那天他也在，他們出現在這裏，很顯然是接的私活，“白衣服，網球裙，羽毛拍，桃紅色速幹衣，你們幾個過來一下。”
被點名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了好一陣，磨蹭了好一會兒，走到冀轅麵前，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把，最後還是那個拿羽毛球拍的率先開口，聲音裏藏著一絲害怕，“二……二少好……”
他這一聲二少出口，其他幾個人也參差不齊地喊了一聲“二少”。
冀轅隻是笑笑地看著他們，特別溫柔地說：“承讓了，你們知道‘禍不單行’四個字怎麽寫嗎，別壞了冀北的名聲啊。”然後轉頭看向白丞，還不等他開口，那群看熱鬧的就散了，在a市誰不知道冀北的名字，本市最大的地產商，現在他們腳踩的這棟樓就是鼎淵合資建的，白丞也在聽到冀北的名字後，明顯地吃了一驚，眼裏閃過的複雜神色全落在了冀轅的眼裏。
白丞麵不改色，但是心髒卻已經快要跳出來了，依舊嘴硬道：“你這上下嘴皮一碰就說冀北是你爸，我說馬雲是我爸，你沒意見吧。”
冀轅搖搖頭，不搭理他了，差點兒被冀軒“綁架”的火，釋放了一半，心情舒暢了不少，轉過身看到摩拳擦掌的李潤宇他們，他笑了笑，“冀轅，男，愛好和平。”
“……你他媽要臉？”李潤宇和方燚東互看一眼，異口同聲，同時發聲的還有白丞。
“你他媽往哪兒走？”
白丞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冀轅眉尖一挑，站定，“狗蛋兒，你手機在我外套裏，東子，給文爍打電話，叫他把冀軒帶來，你們幾個，”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正目光如炬地看著他的夜萌，又捎帶往旁邊瞟了一眼錢鑫，“把他……們帶出去，別把他……們摻合進來，五木你留下，馮戈，我要一個獨立的空間。”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把“他們”說得那麽別扭，可是不這樣說他又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李潤宇他們把夜萌拉走，小聲地嘀咕著：“這事兒可能沒法兒善了了。”
“先出去，別給他添亂。”
“宇哥，他……”夜萌被他們拉著走，一步三回頭，他很擔心。
“不會有事兒的，這裏是他的地盤，遭殃的隻會是那個白丞。”李潤宇的神色有些凝重，因為那畜生說了冀軒和文爍的名字。
馮戈聽到他的話，立馬打電話找地方，林森和他站在一起，方燚東在打電話，白丞和他四目相對，眼中有熊熊的怒火。
白丞其實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剛剛喊出口就後悔了，他隻身一人來到這個地方打拚，好不容易混出點人樣來，不想再被人看不起，“喲，叫人啊，行，你等著。”說完他就轉身向裏走，拿出自己的電話，可是他不知道該打給誰，他有些慌，他沒有別人可以依仗，就連今天這個拍攝，都是他硬賴著不走的，他來麵試過，可是運美沒要他，正好碰上剛剛那個沒有模特兒的人，才臨時組了個隊，可是享受慣了好待遇的他，實在是不情願被那麽一個人指揮來，指揮去，他拿著手機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白……白丞兒，是吧。”說話的這個人白丞見過，隻是沒打過招呼，隻知道是個化妝師，而且還是個總監。
“你真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再明顯不過了，“那個林森，就是小林總，他幫過小林總好幾次，老林總也特別欣賞他，你好自為之吧，”化妝師說：“還有啊，他爸真的是冀北，不是騙你的。”
白丞沒說話，麵色凝重，心裏說不出的苦，腦子也一片空白，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惹錯人了。
化妝師環顧了一下四周，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剛剛被點出來的那幾個，都是和他們鼎淵簽了協議的，這算是私活兒，如果他要告訴冀北，那幾個人不僅要完，還要賠違約金的。”
白丞依舊不說話，化妝師又說：“我聽說啊，他是個gay，你……要不試試？”
白丞：“……哥們兒，你怎麽不試試？”
“嗨，”化妝師一臉的遺憾，“我又不是沒試過，”轉而又是一臉花癡樣，“就他那張臉，哪怕隻是讓我親一口，我這輩子都死而無憾了，要是能和他睡上一覺，哪怕是被他搞死在床上我都覺得值了……”他歎了一口氣，“隻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白丞：“……姐們兒，我，白丞，鋼鐵直男，雷神之錘都錘不彎。”他其實沒什麽心思聽這些八卦，但是不得不說，這讓他緊張的感覺，稍微放鬆了一點。
“你……”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讓我靜靜。”
冀轅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就在他幾乎都要忘了還有那麽一個人的時候，齊翎說話了，“冀轅……我……”
冀轅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即皺即舒，聲音冷冷的，“你怎麽沒跟著他們一起出去？”
“……你沒叫我走啊……”
“我沒叫你走，你就沒走，我叫你吃屎你吃嗎？看不懂形勢？趕緊給夜萌打電話，問他們在哪兒，你跟著過去。”冀轅不耐煩地說。
“我……我……我留下來幫你……”
“幫我？幫我添亂？這事兒難道不是因為你引起的？趕緊滾。”
齊翎：“……”我竟無法反駁，他站起身，出門給夜萌打電話。
夜萌他們就在樓下商場的甜品店，他們不敢走太遠，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隨便在菜單上指了幾個，分了兩桌坐，夜萌和錢鑫一桌兩個不明就裏的人坐一桌，他們幾個知道內情的人坐一桌。
李潤宇雙手抄在胸前，撐在桌子上，用手指敲了敲桌麵，“待會兒等齊翎來了，我帶他們三個先走，你們留在這兒，畢竟他們倆沒見過我，畜生說了不能把小可愛牽扯進來。”
其他幾個人向隔壁桌瞟了一眼，點點頭，這不是他們【絕密檔案】第一次見麵，卻是他們第一次見小可愛，對他的印象挺好的，覺得他不像網上爆料的那樣。
當年那些個黑料，是冀轅讓方燚東攔下來的，他給的理由很簡單，他喜歡他的畫，他能讀懂他畫裏的孤寂和憂傷，就像畫出了他的心境一樣，黑白山水，蒼茫天地之間一陣迷蒙，就像他一樣，陷在那個世界裏找不到出路。
那邊發，這邊攔，所以小可愛沒有被人肉出來，方燚東占主要功勞，冀轅就隻是動動嘴皮子，連次要功勞都算不上，剩下的全是他們找人弄的。
“哎，小可愛，”李潤宇叫他，“畜生護犢子的樣子我們都見過，這個是他第一次護犢子沒動手。”
夜萌沒說話，他的心七上八下的，慌亂得厲害，他非常擔心，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去了隻會給他添亂，隻能在這兒幹著急，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眉頭緊鎖，身上那一股煩躁的情緒和冀轅如出一轍。
“小可愛，我們都是被他護過的犢子，”秦仲可說，他們都跟著李潤宇叫他小可愛，“這是我第一次見他護犢子的時候和人bb這麽久，大轅兒一般都是直接上手的。”
李潤宇和方燚東還有錢鑫到的時候，秦仲可他們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正趕上夜萌和齊翎被馮戈往外趕，因為他們沒有帶模特兒，齊翎就差給他跪下了，夜萌也在一邊苦苦哀求，幾個人裏麵隻有他聽過夜萌的聲音，於是就往攝影棚裏走，果不其然，從門口傳來的聲音就是夜萌的，上前和他打招呼，得知了他們來這裏的原因，以及現在的情況。
“你等會兒，”李潤宇說，他站在門口向外麵喊：“五木，過來一下。”
原本是沉浸在【絕密檔案】見麵會的五木被突然地這麽一喊，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還差點兒沒站穩，一個趔趄摔在了方燚東的身上，順勢拖著他一起過去，“怎麽了？”
李潤宇指了指夜萌，語氣有些輕佻，“畜生那小可愛。”
方燚東被撞的是背，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的耳朵長錯地方了，忽然聾了一樣，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本來就因為背疼而皺成一團的臉，現在更是恨不得把五官都疊成一堆，隻剩下耳朵來聽，“誰？”
“我說，”李潤宇把手肘搭在夜萌肩上，頗為得意的說：“這兒，小可愛，冀轅那畜生的小可愛。”
“誰？”這回輪到五木不敢相信了，震驚到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說……這是……小小小小小，小可愛？”
李潤宇學著他結巴的樣子說：“對對對對對，這這這這這就是，小小小小小，小可愛。”
方燚東轉頭衝著沙發上其他人喊：“過來！快！”
夜萌看了一眼齊翎，發現他也正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
“小可愛，別怕，這都是畜生的朋友，和我也是朋友，”李潤宇看他們倆一臉茫然的樣子解釋道，依舊半倚著他，另一隻手指著他們一個一個地說：“這是五木，哦，林森，那是方燚東，那是連文力，最邊兒上那個是秦仲可，”李潤宇彎下腰，雙手搭在他的肩上，“這就是小可愛，旁邊兒那個是他發小兒，齊翎，他們都住在畜生那。”
對麵四個人在交頭接耳，他和齊翎齊齊看向李潤宇，隻有被忽略掉的錢鑫一臉期待地看看他們，又看看方燚東他們，可是依舊沒人理他，“東子，”錢鑫憋不住了，用手戳了戳方燚東，他一個c城的大佬，第一次這樣被忽略，雖然他知道這些都是有身份的人，自己在他們麵前根本不值一提，但他還是不甘心，不想到最後“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於是他指著自己，“我，我，我呢。”
方燚東非常敷衍地說了一聲，“錢鑫。”然後繼續和他們一會兒看看李潤宇他們，一會兒和【絕密檔案】裏的人討論著什麽，“老李，你說……這……這就是……那個？”
“對，這就是畜生……”他在想要怎麽表達，還是不敢直接說出“這就是畜生的愛豆”這句話，怕被冀轅劈成三截，隻好改了口，“我之前跟你們說過啊，小可愛現在住他家。”
雖然李潤宇之前有跟他們說過，但是這猝不及防的一見麵，還是讓人很震驚的，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目光交錯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直站在一旁馮戈終於借著這空當插了一句話，“小林總，”林森看著他，“這兩位是您的朋友嗎？”
林森愣了一下，點點頭，齊翎一看馮戈說話了，心頭一喜，終於要說到正事上了，趕忙開口，跟著夜萌叫“宇哥，”李潤宇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繼續說下去的眼神，“我……”他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又看了一眼馮戈。
“公司二十周年慶的活動，他是本次被選上的攝影師之一，但是沒有自帶模特兒，我們這也沒有多餘的模特兒給他用，”馮戈接上他的話，說話的聲音一直很溫柔，“因為活動比較大，擔心攝影師和我們找來的模特兒不合拍，所以才讓他們自帶的，可是……”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大家都懂。
也就是這個時候，白丞進來了，一看見馮戈就立馬跑過來，略微有些囂張地說：“馮哥，你們憑什麽推掉我的邀請函！我哪兒比不上那些連自己體重都不能控製的了？！”
白丞比他們站在門口的所有人都高，所以馮戈抬頭望了他一眼，一板一眼地說：“這次活動采取的模式是，自己找攝影師，或者攝影師自己帶模特兒，不是我們推掉你的。”言外之意就是沒有攝影師願意跟你合作，不怪我們。
跟他合作過的攝影師都知道他脾氣極差，特別他在紅了之後，就更加的囂張，之前還有經濟公司找他，現在根本就沒人願意搭理他，可是大多數攝影師都有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從來沒有人曝光過他的惡劣行為，所以他才能一直在網上活躍。
雖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他的態度也很傲慢，甚至就現在的情況而言自己甚至是有點怕他的，可是齊翎太需要用這個工作來證明自己了，所以還是壯著膽子說：“那個……我……我沒有模特兒，你沒有攝影師，不如……我們……”
白丞轉頭看向他，又問馮戈，“靠譜兒嗎。”
馮戈沒說話，隻是輕輕地點點頭，齊翎發的樣片他有看過，他很喜歡他那種自然的拍攝風格，不做作，隻是這次的活動太過商業化，當時選片的人有很多，是自己力排眾議一定要選他的，可是臨到陣前他居然給自己來了這麽一出，讓他當眾下不來台，自己也是氣，所以才執意要趕他們走，這會兒又憑空冒出一個白丞，他雖然知道白丞的斑斑劣跡，可也確實是不想就這麽放棄一個自己欣賞的新手攝影師，出於私心，他點了點頭，就這樣促成了這麽臨時的一組，他們進去之後夜萌就跟著李潤宇他們坐在沙發那邊一塊聊天，他們和他說了好多冀轅的事，直到冀轅來的時候才發生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