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順其自然

  離開陳氏醫館這邊後，張偉和俞羨珺決定還是先回陽湖，臨走前先給小辣椒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們需要回一趟陽湖再過來。


  給小辣椒他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告訴他們自己真是和俞羨珺有急事要回去一趟，對他們三人的承認依然還是算數的。


  不過小辣椒倒是很信任張偉和俞羨珺，還祝他們一路順風，等著他們再來呢。


  張偉和俞羨珺買了機票，登上飛機再回陽湖，路上張偉還在安撫俞羨珺要放寬心。


  而且陳大夫那邊既然說了灸有可能能治好她，就怎麽都好過了無希望的好。


  俞羨珺其實現在心情也比之前輕鬆了許多，之前的心裏一根弦完全就等於是繃著的。


  那是因為俞羨珺感覺自己的病完全看不到絲毫的希望，然而陳大夫給了她這絲希望。


  雖然陳大夫說的沒那麽肯定，但至少是一半一半的機會，可能是徒勞無功，也可能是一帆風順呢，事情沒到最後一刻，希望就永遠都在。


  俞羨珺還向張偉表示感謝，“我真的要謝謝你！”


  張偉則立刻說道，“你已經感謝過很多次了！這都是朋友之間不值一提的事！”


  俞羨珺卻朝張偉說道，“對於你來說，可能不值一提吧，對於我來說，卻重如泰山……”


  張偉聞言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立刻又朝俞羨珺解釋道，“羨珺，我不是這個意思……”


  俞羨珺卻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沒有你，我甚至連來東北的勇氣都沒有，看醫生的勇氣就更沒有了，雖然這麽多年我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其實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害怕，畢竟我是親眼見過我母親發瘋時候的模樣的，我既心疼我媽媽，也害怕，不是害怕我媽發瘋，而是害怕我媽媽的現在，就是我未來的樣子……你能理解麽？”


  張偉聞言立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道，“當然了，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我估計……可能比你還要害怕……死是一了百了，但是瘋……真的無法想象……”


  俞羨珺立刻點頭道，“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死是代表結束，那麽瘋代表什麽？它代表結束之前的掙紮、折磨、是要讓你在人生這局遊戲結束之前，將這局遊戲裏不好的感官全部帶走，是讓你死都死的不安身，所以我怕……”


  張偉立刻深吸一口氣，他其實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雖然經常安撫俞羨珺，其實往往安撫得都不到點子上。


  而且生病之人的感受，其實往往隻有病人自己知道，外人再如何，都不可能真正的做到感同身受，即便你能做到肉體的感同身受，也不可能做到意識層麵的。


  張偉這時朝俞羨珺道，“羨珺，不要再去想這些了，我知道我再說什麽，都無法真正去了解到你真實的內心，但是我能做的僅僅如此而已，我隻是希望你能好，你能健康，你能和所有青春美麗的女人一樣，擁有自己和她們一樣，且又不一樣的人生，你能活得更好，一直活下去，一直到自然的隕落……”


  俞羨珺則笑了笑，看著張偉良久後，朝張偉道，“你真好！”


  張偉聞言心下不免一動，自己幫俞羨珺，是純粹地希望她好而已，但是如果自己對她的好，再度讓她有什麽誤會的話，那絕對不是自己的本意。


  俞羨珺似乎看出了張偉的心思一般，立刻又一笑道，“看你緊張的樣子！”


  張偉一愕，連忙道，“我緊張？我緊張了麽？我緊張什麽？”


  俞羨珺卻朝張偉道，“你我心裏其實都有數的，隻是你從來不正視這個問題，而我也不想你真的正視起來……”


  張偉一聽這話，心下不免又是一凜，怔怔地看著俞羨珺。


  俞羨珺卻繼續看著掌握，隨即深吸一口氣道，“我喜歡你……”


  張偉聞言麵色頓時又是一動，立刻不自覺地看向周邊的乘客，好在根本沒人注意他們的說話。


  俞羨珺卻繼續朝張偉道，“你看，你又緊張了……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和你喜歡不喜歡我沒有直接的關係，我喜歡你，但我不想破壞你和海瀾之間的恩愛感情，我也不想破壞我和海瀾之間的姐妹情誼，我也不想破壞我和你之間的同學情誼，朋友情誼，所以……我喜歡你，隻是我的私事，和任何人無關！”


  張偉頓時一陣沉默，他一時半會都不知道怎麽回應俞羨珺這話了。


  而且在張偉的印象中，俞羨珺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而那次張偉也沒有回應。


  俞羨珺見張偉這個神情，立刻又說道，“張偉，你不用這個樣子，我不會對你有任何要求，也不會要求你為我做任何事情，我隻是單純的喜歡你，想看到那你，想和你說說話，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的要求，我也不想將這份單純的喜歡再延伸出其他問題來。所以我喜歡你，不需要你也喜歡我，也不需要你對我有什麽承諾，你甚至可以拒絕，甚至可以杜絕和我見麵，都沒有關係，但我喜歡你的心不會變……”


  張偉立刻問俞羨珺道，“羨珺，你很優秀，你也很漂亮，你完全可以擁有，也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而且你也知道，你喜歡我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所以何必要在一個明知沒有結果的路上一直往前呢，說句實話，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當然我也不希望海瀾受到傷害，更不想我的孩子受到什麽傷害，我覺得我們做朋友是最好的，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俞羨珺這時立刻一聳肩道，“我說的不就是這樣麽，朋友之間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彼此才能成為朋友的麽？你會和一個你討厭的人做朋友麽？”


  張偉聞言不禁一愕，雖然他感覺俞羨珺這是在偷換概念，但也一時找不到什麽理由來反駁俞羨珺。


  俞羨珺立刻又朝張偉道，“我希望在飛機降落之前，和你把有些話說清楚了，等落地之後，我們能和正常的朋友之間一樣相處！”


  張偉這時問俞羨珺道，“你相信男女之間存在純友誼麽？”


  俞羨珺聞言不禁愕然地看著張偉，半晌也沒有回答這話。


  張偉則繼續說道，“我相信男女之間是存在純友誼的……但是……這絕對是絕少數！”


  俞羨珺則立刻說道，“也許我們可以做到那絕少數！”


  張偉卻立刻說道，“你之前的坦白，就證明了你絕對不會是那絕少數了！”


  俞羨珺聞言不禁一愕，立刻又說道，“我說的喜歡，就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張偉卻反問俞羨珺道，“你覺得你說這話，能說服自己麽？”


  俞羨珺聞言不禁又是一愕，怔怔地看著張偉半晌，也沒有說話。


  張偉此時也是一陣沉默，他此時內心也有些糾結，如果俞羨珺一直對自己存在好感的話，那麽自己和她的這份所謂的友誼，就已經不純粹了。


  但如果事情分兩頭，不說俞羨珺，隻說張偉的話，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絕對不是對俞羨珺一點好感都沒有，畢竟曾經那麽喜歡過。


  俞羨珺這時卻問張偉道，“那你什麽意思？你是想和我絕交麽？”


  張偉聞言一愕，暗道是啊，自己和俞羨珺說了這麽一大堆的目的是什麽？難道真的要和俞羨珺涇渭分明？估計自己也不是這麽希望的。


  張偉隨即微微一歎，是啊，這種事本來就沒辦法搞得那麽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糾結這些細節呢？

  想到這裏，張偉朝著俞羨珺一笑道，“沒有，順其自然吧！”


  俞羨珺卻怔怔地看著俞羨珺道，“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