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他的心寒了
聽到這話,慕錦瑟立刻便跪了下來,語氣懇求道:“不,不是的。主子,我隻是在來的路上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一下子有些沒有站穩而已,不是嬌氣。主子,我發誓絕對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了,請主子不要把我調到別的地方去。”
她現在說話的語速很快,聲音也很有力,絲毫沒有剛才那個柔弱無力的樣子。
她隻是在發現在自己暈倒之後,攝政王竟然離她近了一些,肯坐在她的身邊了,所以便以為自己多暈倒幾次,就可以離攝政王更近一點。
可是沒有想到,攝政王竟然直接就要趕走她!
墨塵淵沒有看她,隻是冷冷開口道:“你隻是本王安插在蘭桂坊裏的暗哨,切勿忘記自己的身份,生出多餘的幻想來。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扔下這句話,攝政王便拂袖而去了。
南風趕緊跟上去為慕錦瑟說好話,“主子,錦瑟也是為了趕來跟主子說消息才被蛇咬傷的,主子怎麽能這樣說她?還說她嬌氣?誰家姑娘被毒蛇咬得去了半條命能不嬌氣的?主子你這就是故意刁難!”
另一邊的北風,則是立刻重重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南風,你快住嘴吧!別惹得主子更加生氣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錦瑟根本就不是真的身體虛弱才暈倒的,她那就是裝出來的。她這是在博取主子的憐憫罷了!就你這個傻子看不出來!”
“啥?博取主子憐憫?”
南風一臉蒙圈的撓著自己的腦袋。
北風一臉無語地扶上自己的額頭,無奈道:“你忘了她曾經說過,自己的體質特殊,無論是受了多麽重的傷,都可以快速複原嗎?而且你看她氣色紅潤,說話聲音洪亮,怎麽可能是真的虛弱到會暈倒的地步?”
南風這才恍然大悟起來,“對啊!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呢!她這個家夥的身體一直都恢複得很快的啊,怎麽可能因為一點蛇毒就弱成那樣了?我真是傻!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博取主子的憐憫呢?”
北風看了看攝政王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道:“怕是見到主子不再抗拒女子的靠近,便以為自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吧?總之,你下次不要再被她坑騙了就好,不然惹主子不開心了,你也跟著倒黴。”
南風被捂住嘴巴,說不出話來,所以隻能用力地點著頭。
墨塵淵則是安靜地往前走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北風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忍不住就開口道:“主子,王妃剛才說的那一句:不會嫁給你和皇上中的任何一個人,肯定是氣話。主子你這麽好,而且剛才看她對著你撒嬌的樣子,也是已經就將你當成一個親近的人了,隻是剛才被那些人和皇上的話給氣著了,所以才說出這樣的氣話來的。你可不要因此生王妃的氣才好啊。”
墨塵淵沒有說話,隻是徑自朝墨塵羽的方向走去。
然後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墨塵羽的臉上,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在做什麽?”
墨塵羽被他打得嘴角流血,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著開口:“皇兄,這是你第一次打我。但是我很開心,現在我才知道我那個從小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兄竟然也會生氣。這樣很好。”
墨塵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是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從小就是這樣,不擅長表達自己的內心,很多時候都是詞不達意。
帶兵打仗時是那麽地果決勇猛,從未說錯過一個字,可是在麵對家人時,卻總是斟酌用詞,生怕說錯話。可是沒有想到,即使如此,他還是讓他的母後和弟弟離他越來越遠,於是他幹脆什麽話都不再多說了。
隨便別人去怎麽想,他都不會再多說什麽了。
南風卻忍不住下去,直接開口懟他,“皇上,你毀了自己和王妃的名聲,就是為了氣我們家主子嗎?你這樣也太兒戲了吧?一點都不把皇家的顏麵和沈府的顏麵放在心上,你這樣算是真的喜歡沈大小姐嗎?”
墨塵羽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真的喜歡沈大小姐?開什麽玩笑?她就算是長得再美,醫術再好又如何?朕喜歡的人永遠都隻有沈雁靈一個。可是她卻偏偏隻愛咱們尊敬的攝政王!”
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墨塵羽的眼睛裏迸射出強烈的恨意,恨不得一刀就將攝政王給捅死。
“從小到大,你什麽都比我好,比我優秀。你做什麽都會被人誇讚,我做什麽都會被罵!在父王的眼中,我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而你就是一個什麽都會的天才!都是同一個母親生的,為何卻如此不一樣?你從小就像是在可憐一條狗一樣地可憐我,什麽都願意給我,連江山社稷都舍得拱手相讓,你可真是一位偉大的哥哥啊!”
墨塵羽大聲地咆哮著,完全沒有了往日裏對這個哥哥敬畏的樣子,也完全沒有了往日裏的儒雅氣質。現在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行為粗魯不堪的市井小民。
墨塵淵雙手負於身後,目光直直的看著他,眼裏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從小我對你的愛護,在你的眼裏竟然是在可憐一條小狗,墨塵羽,你怎會如此輕賤自己?如此輕賤我?”
墨塵羽被他說得有些心虛,但是卻還是不依不饒地繼續開口:“你不要再狡辯了!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你對我的好,不過就是為了得到王位而已,不過是為了向世人證明,你比我優秀,比我厲害,就連如今,你把皇位讓給我坐,也不過是為了證明給世人看,我根本就不適合當皇帝。隻有你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選,你早晚會從我手中將皇位奪回去的!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他更加大聲地咆哮著,眼睛血紅,頭發也有些微的淩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瘋了一樣。
墨塵淵的眉頭已經皺得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看向墨塵羽的目光,也愈發地冰冷。
他是真的心寒了,徹底地寒了。
上次看到他殺了林相之後所說的那番話,他以為自己已經夠心寒了,可是如今聽到他說的這番話,才是讓他的心寒到了極點,有如墜入千年寒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