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渣男
沈千若也顧不上藏拙了，一個閃身移動到唐韻跟前，回身一攔，提醒道：“娘，這是在大街上，有什麽事等以後再說。”
“你看那臭小子，背著咱們都幹了些什麽？”唐韻氣憤的指著曹子羽，“當初我和你爹覺得這孩子肯用功，肯上進，將來一定能有出息，所以才把你大姐許配給他。可你看看這人出息成什麽樣了，這在大街上就和旁的女子眉來眼去的。”
“娘，您先別激動。就這些可不足為據啊！”又不是捉奸在床了。
唐韻的嗓門可不小，自然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曹子羽。
曹子羽在見到唐韻他們娘幾個的一刹那，眼神有些慌亂，但很快就平複下來。正如沈千若所說，他隻不過在街上遇到個熟人，多說上兩句又能如何？
曹子羽調整了一下心態，衝著身旁的女子道了聲：“抱歉，我先失陪了。”隨後便往唐韻他們這個方向款款走來。
那個女子見曹子羽離開，悵然若失。
待看到曹子羽朝唐韻他們走去，特意往他們方向看了看。
在看到沈千若那張精致完美的容顏後，先是一愣，接著雙眼嫉妒的都能噴出火來，手中的帕子更是被她攪的亂七八糟。最後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千若方離開。
沈千若還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遭了人記恨。但即使是知道，就她那性子也不會多加關注。
倩兮卻注意到了那位小姐，同樣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打定主意，待會兒一定要提醒二小姐一聲。
等到了近前，曹子羽深施一禮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道：“伯母，你們什麽時候進的京？”
從前沈千若並沒有太過注意曹子羽對唐韻和沈南的稱呼。這一次伯母叫的，讓她聽出了不同。
在大乾，男女雙方定親後，男方為了表示對女方家長的親近，同樣也是為了表示對這樁婚事的認可，通常會直接改口稱呼女方家長為嶽父和嶽母。
現在想來，自家這個未來大姐夫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叫過。而且這人和自家大姐之間也是生疏的可以。
兩人不但從沒有過私底下地接觸，更別提什麽卿卿我我。就是在曹子羽家離開西北後，他也從來沒有給自家大姐寫過私信或者是送些小禮物等，表達愛慕和相思之情。
原來，不是他這人迂腐，處處守禮；原來他心中並沒有自家大姐；原來他對這樁婚事並不滿意。
如果放到現代，沈千若對曹子羽的做法還是相當的理解。畢竟硬是讓自己和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會十分痛苦。
但要是放到這裏，曹子羽的行為就不能被原諒。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規矩，這裏講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果真不想要這樁婚事，當初就應該和家人說清楚。那樣，她還能佩服曹子羽是條漢子，沒準還能幫上一把。
但現已成為既定事實，他在有婚約的前提下，再去和別人卿卿我我，搞什麽曖昧，就當屬背信棄義的行為了，實則就是渣男一個。
“哼！咱們什麽時候回京難道沒人告訴你嗎？”唐韻說話語氣相當的不好，還帶著些許的嘲諷意味。
他們一家回京前已經給曹子羽爹娘去過信。畢竟兩家不但交好，還是親家。
“這……”要說不知道，那他這個女婿做的還真不夠格。
按理來說，他應該在唐韻他們娘幾個回京的時候，親自到城門接才對。可誰讓他出門遊曆忘了歸期，更忘了自家未來嶽母會帶著未婚妻提早回京的事。這讓曹子羽一時真的無法回答。
見有行人偷偷往這麵瞄，尤其還看到了林軒翌滿是看熱鬧的嘴臉。沈千若上前一步淡淡道：“曹大哥，有什麽事情咱們過後再說。咱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耽擱了。你請自便。”
然後又轉頭跟唐韻道：“娘，咱們已經出門很久了，趕快買完東西回府別讓祖父擔心。”
唐韻想了想決定這件事暫且放下，有什麽事也不必和曹子羽說，等問過他爹娘再決定。
於是悶悶的點了下頭，“好，娘聽你的，咱們走吧。”
沈千儒仗著自己年紀小，臨走的時候，朝曹子羽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他已經打定主意，管這人是不是他姐夫，從今往後都不給他好臉子看。
沈千瑩在經過曹子羽跟前時，略帶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似乎眼神中有著詢問，有著不解，到最後都化成了一句長長的歎息。
林軒翌見沈千若要離開，本還想和她唱反調，上來攪攪局。最後還是決定暫且將沈千若放過。
不過，他現在看曹子羽十分的不順眼。決定找找這人的晦氣好出口氣。
而曹子羽本還想要開口為自己辯駁幾句，但顯然，人家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再說，他也知道，他現在說什麽都顯得蒼白，那還不如不說。最後隻能訕訕地看著唐韻娘幾個離開。
“少爺！”小丁上前拉了拉曹子羽的衣袖，示意周圍還有人在看熱鬧。
曹子羽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有多久沒有這麽狼狽了？
從中了舉人，就一直處於意氣風發的狀態。誰見了他都要恭維道賀幾句。就連在騰國公府，他的地位也在穩步提高中。
這讓他有些忘乎所以。這更讓他看到權利、地位的重要。
他不要再被人當做棋子扔到大西北，他不要再被人看不起，笑話他隻是個庶子的兒子。他也不想要這樁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婚姻。
不過今天倒是有一點出乎他的意料，號稱打遍西北無敵手的沈千若居然如此輕易地放過了他。
懷著一絲慶幸，曹子羽甩了甩衣袖，自認為動作瀟灑地轉身離開。
不過他瀟灑的動作沒有維持多久，就撞上了一個人，隨後十分狼狽的踉蹌著後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等他抬頭一看和他相撞的人時，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林軒翌嫌惡一般，拍打了幾下被曹子羽撞到的地方，惡狠狠道：“你眼瞎啊！不知道小爺這兩天受傷了，還往小爺身上撞？來人，給我打！狠狠地打！”
“是。”林軒翌帶著的人不由分說上前幾個，揪著曹子羽的衣領就開始揍了起來。
“你們不能打我們家少爺啊！”小丁在一旁焦急的喊道，“林三少爺，咱們是騰國公府的人。您就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也不能隨便打我家少爺。”
林軒翌一挑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譏諷的口吻道：“哦？你覺得小爺我是那種會看在什麽交情的份上，就不打人的人嗎？”
還真不是。小丁也有些傻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曹子羽已經被人打倒在地。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認慫，根本就躲不過這一劫。於是掩藏住心中的不甘和憤怒，開口求饒道：“林三少爺，求您饒了在下這次，在下剛剛真不是有意的。”
他當然不是有意的，分明就是林軒翌撞的他。
林軒翌也不過就是想替沈千若出口惡氣而已。雖然這氣出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沒辦法，誰讓曹子羽倒黴，遇到了林小爺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林軒翌這麽多年在京城興風作浪還沒有被收拾，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懂得適可而止。再說，曹子羽和他也沒什麽深仇大恨，氣出過後心裏也就舒坦了。於是擺了擺手喊了一聲：“住手。”
他的幾個隨從立馬乖乖停手，恭敬地站到了他身後。
壞人臨走前都是要留下些狠話的，林軒翌自然也不例外。
“算你撿到便宜了，要不是小爺還有事，非叫人揍的連你爹娘都不認識不可。記得，下次見到小爺，最好能滾多遠就多遠。”
“是是，多謝林三少爺高抬貴手。”曹子羽還真的是能屈能伸，蛋心裏卻把林軒翌恨得死死的。
什麽玩意？如果沒有肖皇後，這人算個什麽東西？這個仇早晚有能報的那一天。這也更讓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出人頭地！不管用什麽方法。
這個時候再去找沈千若也沒什麽意思了，林軒翌決定還是先打道回府。今天雖然在沈千若麵前吃了點癟，但他的心情還是沒來由好得出奇。
再說沈千若一行人，因為剛剛曹子羽的事情，還哪有心情好好購物？
不過他們也沒有忘了還有些銀子要花。最後草草的買了幾樣首飾回到了懷陽伯府。
等倩兮去向沈懷交差的時候，荷包中還餘下將近二百兩的銀子。這讓沈懷感到老懷欣慰。
當然倩兮在沈懷麵前也沒少為三房一家說好話。
等沈千若他們回到了落霞院，一個個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尤其是沈千瑩，更是差一點當著幾人麵就哭出來。
唐韻還在一旁直嘟囔：“這都是什麽事啊！”
如果換做是沈千若，都不用過今天就會去退婚。但見沈千瑩卻隻字不提今天的事，似乎並沒有要退婚的意思。
就這樣一個渣男，有什麽好值得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