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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烈焰心計頗深

  第7章

  傅琳在國外學設計,能言擅道又會撒嬌,妥妥白富美。這頓飯吃得趙卿宇眉開眼笑。之後看電影、喝咖啡,暢聊五湖四海,他忘記了所有不愉快。分別時,竟悵然時間過得如此快。

  哼著歌到家,傅琳發來微信:「今天的牛排好好吃[可愛]」

  趙卿宇不自覺揚笑,剛要回,新的對話框彈出來:

  月兒:「睡了嗎?[委屈]」

  趙卿宇的心七上八下,在兩人之間反覆猶豫。最後,還是先給林疏月回信息:「今天加班,有點累。」

  又發給傅琳:「喜歡?下次帶你去更好吃的另一家。」

  —

  林疏月去給鍾衍做輔導一般都在下午。

  說是輔導,但她都由著鍾衍,踐行了當時的承諾。沒有刻板的說教,沒有生澀難懂的專業講述。多數時候是關著門,兩人各坐一邊,各干各的。

  鍾衍不喜與人交流,沉浸於自己的世界,『性』格乖張,一點就爆,橫著眼睛瞧人。他本對林疏月充滿防備,但這幾次,她守諾不打擾,便也沒那麼多排斥了。

  據林疏月觀察,鍾衍除了睡覺,玩手機,也沒別的嗜好。他房間陳設簡單,唯右邊半面牆的玻璃櫃中,擺滿了拼好的樂高。

  林疏月挪回視線,「聊個天?」

  鍾衍豎起防備,警惕不善地盯著她,冷呵:「『露』出原型了,要給我治病了?」

  林疏月置若罔聞,指了指玻璃櫃,「送我兩盒拼拼行嗎?」

  鍾衍撇了撇嘴角,沒料到她會提這要求。

  「我有個弟弟,跟你差不多大。他每天在家也沒事,我想讓他拼著打發時間。」

  「他不上學?」鍾衍橫眼不屑。

  「他不能上學。」林疏月抿了下唇,「他心臟不好。」

  「你就編。」鍾衍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她的話術套路,氣焰不減,「行,兩千,付錢。」

  林疏月不慣著,「『奸』商。」

  鍾衍還挺自豪,「不及我舅十分之一。」

  乍一提魏馭城,林疏月閉了聲,自發迴避。

  鍾衍伸了個懶腰,「我要睡覺。」

  這夜行生物的作息紊『亂』,絕非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林疏月不攔著,只從包里拿了本書,往沙發上一坐,喃喃自語起來。

  鍾衍皺眉,「你念什麼呢?」

  「書。」林疏月頭也不抬,「你睡你的,我念我的。」

  「吵死了。」

  「多擔待,不好意思,我看書這習慣改不了。」林疏月放低姿態,和顏軟語,還真就合情合理無可挑剔。

  鍾衍眼珠一轉,『摸』著良心話,她確實從沒強迫過自己,這會兒挑刺,倒顯得他尖酸刻薄了。

  「隨你。」鍾衍大字一躺,臉轉開。

  林疏月輕聲念,聲音像雲朵里藏著的雨,帶著微微的濕潤,甜而不膩。鍾衍眼睛閉著,耳朵卻舒張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不知不覺驅散了睡意。

  鍾衍轉過身,面向她佯裝不在意,耳朵卻偷偷起立。

  夏日傍晚,雲燒紅了天,黃昏從落地窗外溜進屋,分給白牆一小瓢『色』彩。林疏月坐著的地方正好浸潤其中,給她的輪廓嵌了一圈『毛』絨細光。

  盛夏光年,才是真正的濃妝淡抹總相宜。

  魏馭城推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活潑的生命完全無須藉助魔法,便能對我們述說至美至真的故事……」林疏月婉轉語調,溫柔『盪』漾,她念得認真,一時沒有察覺有人到來。

  魏馭城抬起手,打斷正欲彙報工作的李斯文。在門口站了幾秒,輕聲踱步去另一側的沙發慢慢坐下。

  林疏月這才反應,側頭看他一眼。

  魏馭城倒沒看他,只低頭,疊著腿,拂了拂西裝褲上的淺淺褶皺。

  林疏月自顧自地繼續,念書的間隙,是指腹翻開紙頁的沙沙聲。光線隨著時間遷移角度,由明亮漸暗,天然的光影掃過她的眼眸、鼻尖,最後凝聚側顏,打上一層繾綣『迷』情的玫瑰『色』。

  魏馭城看著,就這麼看著,風流雲散的記憶又重新凝固,每一幀過往依舊清晰旖旎。

  一旁的李斯文處理好郵件,無意看向老闆時,心「咯噔」一蹦。

  魏馭城的眼神直白專註,像粗糲的紙,平鋪於林疏月跟前,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不躍進,卻也不藏著慾望與野心。

  指針一圈一圈地走,幾頁念完,鍾衍剛要說話。

  「噓。」李斯文手指比劃唇邊。

  林疏月看過去。

  魏馭城枕著沙發,姿態傾斜,面容沉靜且英俊,竟在她的聲音中睡著了。

  就連乖戾的鐘衍也猛然安靜,一點動作都不敢做。

  魏馭城的睡眠向來不好,睡睡醒醒,通宵不眠是常態。能這樣睡上一覺,太難得。可惜沒持續多久,或者說,是某人聲音一停,他就睜開了眼。

  魏馭城眉心輕蹙,將醒未醒,看清林疏月還在後,才坐直了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鍾衍努努嘴,「你讀的這本書是什麼?」

  林疏月合上封面,「《萬物有靈且美》。」

  時間差不多了,她還記著上次魏馭城當司機的事。於是留了個心眼,悄悄打開手機。剛點進頁面,就被鍾衍這眼尖的瞧見了,「林老師,你自己打車啊?男朋友不來接你?」

  魏馭城和李斯文都看向她。

  林疏月手一緊,臉『色』窘迫。

  鍾衍嘖的一聲,吹了句口哨,「你這男朋友不行啊。」

  晚上把這事在電話里跟趙卿宇一說,趙卿宇笑得不行,「你這患者就是個小孩兒吧。」

  「跟小星差不多年齡。」

  「那就是小屁孩。」

  話題聊到這,卡殼了。

  十幾秒的靜默,趙卿宇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困了,月兒。」

  林疏月嗯了聲,「那掛吧,早點休息。」

  電話掛斷後,趙卿宇又飛快發來信息:[老婆,愛你哦。]

  心裡那點怪異的忐忑被撫平,林疏月揚了揚嘴角,也回了顆愛心。

  —

  周四晚,魏馭城在澄珠大院有應酬。南青縣項目啟動在即,多方關係需要走動,饕餮盛宴,飯局酣暢,喝完一輪酒,基本上就不會到他這裡了,自有副總部長去斡旋。

  他從飯桌起身,李斯文跟著起身。

  魏馭城抬了下手,人便又坐了回去。

  他獨自出來透氣,在羅馬柱后,卻意外看到了趙卿宇。

  趙卿宇與傅琳坐一樓雙人位,燭光鮮花,相談甚歡。魏馭城二樓睨之,靜而不語。直到趙卿宇伸手越過桌面,拿著紙巾輕柔地幫傅琳擦拭嘴角。

  魏馭城便什麼都明白了。

  目光太有力,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趙卿宇莫名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回頭。

  雙目相對,他肩膀明顯一抖。

  魏馭城還是這不痛不癢的姿態,就這麼看著。

  趙卿宇連忙起身,「舅舅。」

  魏馭城雙手撐著欄杆,應了他這聲招呼,正兒八經地問了句:「約會?」

  趙卿宇表情不自然,嘴型變了又變,最後心慌地左顧言它,「您,您也過來吃飯?」

  魏馭城直視他,雖遠卻有力,帶著微微質疑。良久,才不咸不淡地應,「應酬。」

  飯局散了后,一行人又去樓上包廂k歌。副總作陪,魏馭城不參與,直接去了水都匯。

  三個7的vip包廂是姓厲,這裡才是魏馭城得以放鬆的一隅天地。

  厲釗手氣不好,『摸』牌『摸』不準,煩得把籌碼一推,開了瓶酒和魏馭城碰杯。魏馭城一口喝了大半,厲釗笑得眼梢風流,「魏生上哪受氣了?」

  魏馭城沒說話,側頭喊了聲,「開窗。」

  然後翹著腿,燃了根雪茄。

  煙抽得跟方才的酒一樣猛烈,一口下去,急燃成煙灰,手一抖,混著焰星子落去了百八十萬的皮沙發上。

  厲釗太了解他,看著喜怒不形於『色』,但魏董這是心情不佳。

  想著轉移話題說點別的,厲釗:「封喻林昨天跟我提了件事。一家小公司的貸款申請卡在他那。」

  煙霧繚繞遮住魏馭城的臉。

  「這公司的法人叫趙品嚴,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親戚?」厲釗說:「他公司不良記錄太多,但你點頭,封喻林那邊也能辦下來。」

  好不容易沉下的心又浮『亂』起來,魏馭城沒過多表情,只將沒抽完的雪茄用力摁熄在煙缸底。

  「壞什麼規矩。」魏馭城疊著腿,「不讓小封為難。」

  凌晨兩點,回明珠苑的路上,李斯文親自開車。

  算起來,魏馭城今兒是喝了兩輪酒。他敞開腿坐在後座,微微仰頭枕著後座,襯衫領扣鬆了兩顆,『露』出喉結和若隱若現的鎖骨弧線。

  李斯文將冷氣調小,放低電台音量。

  「明早給鍾衍打個電話。」魏馭城仍是閉著眼,「老徐的店開了,讓他過去嘗嘗鮮。」

  —

  明珠市夜景在整個東南城市群堪稱一絕,尤以飛沱大橋為標誌物,一橋隔開渝江,東西兩岸盛大輝煌。

  東岸,魏馭城的庫里南尾燈融入黑夜。

  西岸,趙卿宇到家,明婉嵐在客廳等他。

  看著兒子愉悅表情,明婉嵐欣慰,「我就說,琳琳是很好的女孩子。媽媽為你好,總不會害你。」

  趙卿宇沒吱聲,低頭換鞋。

  明婉嵐:「你倆相處得這麼好,什麼時候見父母?」

  趙卿宇換鞋的動作一頓,頭更低了。

  明婉嵐知道他在想什麼,索『性』挑明:「你爸剛接到電話,公司那筆貸款下不來,資金一斷,公司真撐不下去的。」

  趙卿宇緊了緊掌心,轉了個邊。

  「你也別逃避,咱們家就是這個情況。」明婉嵐苦口婆心,「你和琳琳把關係定了,她父親也不會見死不救。小宇,我知道你放不下林疏月,但你倆才談多久?忍一忍也就翻篇了。」

  不提起她名字還好,一聽林疏月三個字,趙卿宇心尖就跟著顫了顫,他心懷僥倖,「我們還可以去求魏……」

  「魏馭城?這親戚關係你沒點數?人家只是不明說。」明婉嵐撂狠話,「上次在美容院還不嫌丟人?你要想過那樣的日子,隨便你。」

  趙卿宇咽了咽喉嚨,僵硬地點了點頭,「我會解決的。」

  緩過勁,他嫻熟地編輯信息:[今天的餐廳還不錯。]

  傅琳回得快:[魚子醬好新鮮^_^]

  趙卿宇:[無關魚子醬。]

  [啊?]

  [是因一起吃飯的人,是你。]

  [明天陪我再去吃一次,好嗎?]

  —

  「我今天晚點回,紅『色』的『葯』快沒了,我順道去醫院再開點。」林疏月對鏡理了理碎發,「晚上夏初姐姐過來,她煲了湯。難得下一次廚,多誇誇她。」

  林余星穿著淺『色』套頭衫,皮膚白凈,又乖又俊。他把包拎過去,「姐,注意安全。」

  林疏月剛要走,窗外傳來喊聲,「林老師!林疏月老師!」

  她以為是幻聽,聽了幾遍,不可置信。跑去窗戶探頭一看,鍾衍站在冰藍『色』的『騷』跑跟前,捧著一臂彎的樂高。叫了太多遍,已是十分不耐了,好不容易見著人,鍾衍目光桀驁:「林老師,下來開個門。」

  「你怎麼找來了?」林疏月仍有點懵。

  「出去溜了圈,沒帶鑰匙。」也是詭異,那個時間點,阿姨和張叔都不在。「反正我舅給你開了這麼高的工資,」鍾衍揚著下巴理直氣壯,「你總不能讓我『露』宿街頭。」

  林疏月一時無言。

  「你別這眼神瞧我,不白投奔。」鍾衍下巴磕了磕紙盒,「上回不是看上我的樂高嗎,喏,送你弟玩玩。」

  林余星和林疏月面面相覷。

  鍾衍自來熟,「小老弟,拜個師,哥教你拼。」

  林余星不幹了,「誰哥誰弟還不一定呢。」

  「嗬?小子還挺狂。」鍾衍屁股一頂,門關緊,「咱倆比賽敢么你?」

  「你先換鞋。」林余星轉身就去騰地方。

  兩人年齡相仿,第一次見面也還投緣,幾句話就能找到相交點,還真沒林疏月什麼事了。

  她抿了抿唇,放下包和鑰匙。

  鍾衍和林余星腦袋對腦袋,各自埋頭拼樂高。

  「就我這水平,整個明珠市再找不出第二……」鍾衍放大話,抬頭一瞄,頓時啞炮。

  林余星的動手能力太強了,甚至先了他一步。

  鍾衍把話灰溜溜地咽下去,不再吭聲。

  林疏月看笑了。

  鍾少爺立即轉移炮|火,「笑什麼笑,讓我舅扣你工資。」

  林疏月在唇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站起身,「你們玩,晚上給你做醬油炒飯。」——鍾衍愛吃,她沒忘記。

  「做什麼飯。」鍾衍心情好,「晚上我請客,那家餐廳巨難約號,我找我舅走後門兒,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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