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烈焰你不也被玩得挺開心嗎?
第17章
林疏月算是徹底『摸』准了魏馭城的招數, 攻她不備,嫻熟若。她也不是什麼楚楚可憐小白花,見招拆招的本事不比他弱。
她笑, 「魏董不也被玩得挺開心嗎?」
輪到魏馭城微怔。
林疏月眼皮輕挑, 淡定得很, 「又讓你負責。」
「要你負責。」魏馭城半真半假地戲謔。
「個個都像你樣, 哪裡負責得過來。」
林疏月甩手要走,走成,手臂一緊, 被男人用力拉住。她轉過頭,平靜眼神里分明是不甘示弱。
僵持秒, 還是魏馭城先松的手。
林疏月包廂叫林余星, 林余星玩得正痛快, 有半點走的意思。可一轉頭對上姐姐那雙要迸火的眼睛,立馬乖乖走了過來。
等鍾衍再來找人,早了影。
九點不到也散了局,魏馭城跟李斯文走後頭, 交待完事情后, 李斯文點點頭,「明白。」
鍾衍鑽上後座, 大喇喇地岔開腿, 好氣地瞅了眼外頭仍笑眯眯杵在那的張總一家,「他女的眼睛恨不得釘在你身上。」
逢迎禮貌點到即止, 車門一關, 魏馭城便恢復了一貫的冷淡神『色』。
鍾衍說:「你要給找個年齡小點的舅媽,也不是不可以。」
魏馭城睨他一眼,「你很閑?」
鍾衍嘴, 「說個事實怎麼了?」
魏馭城晚上的心情著實不算好,氣氛已經劍拔弩張。李斯文適時打圓場,聊起了的,「聽說耀總公司的後勤在招人,給員工做心理諮詢和培訓的。」
鍾衍果然豎起了耳朵。
「薪酬給的不低,前日碰見,他特意說了事,讓幫忙留意著合適人選。」李斯文說得詳盡,「一時也不到,頭問問大學學。」
鍾衍眼珠轉悠了好圈,『舔』了『舔』下唇打起了算盤。到明珠苑,李斯文剛要走,鍾衍又急忙忙地人攔住,「斯文哥。」
「嗯?」李斯文滑下車窗,「怎麼了?」
鍾衍吊郎當地趴在玻璃沿子上,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就剛才你講幫人介紹合適人選,推薦一個唄,就林疏月,林老師。」
李斯文拖著腔調,猶豫的語氣,「樣啊。」
不表態,鍾衍就有點沉不住氣了,「她好像也是985畢業的高材生,專業能力也過得去,雖然凶吧,總體大『毛』病。」
李斯文詫異,「你倆關係么好?」
「好什麼好。」鍾衍忙不迭地否認,找了一堆借口,「還不是看她壓力大,她那個弟弟有心臟病,費錢。舉手之勞當積德了唄。怎麼樣,行不行你給句話。」
李斯文笑了笑,「邊就捎句話的事,關鍵還得她願意。」
鍾衍信滿滿,「種好事她還不願意真是腦袋有病,包身上!」
等進入二環高架橋,李斯文才給魏馭城打電話,「事情辦妥了,如您所料,小衍很熱心。」他也意外,「是小衍第一次吧。」
「對人不會有第二次。」魏馭城意有所指,在書房的他掐滅煙蒂,起身面向落地窗外。他太明白,勸林疏月種事,誰做都效果,只有鍾衍行。
李斯文再一遍,忍不住嘖嘖嘆,老闆番『操』作滴水不漏,簡直嘆為觀止。
—
天后,鍾衍找了個理由林疏月約出去吃飯,美名其曰謝恩師,聽得林疏月渾身直冒雞皮疙瘩,「有事就說。」
鍾衍嘁了嘁,「發肺腑好嗎?」
林疏月呵了呵,「你個心肺的,能指望什麼?」
鍾衍覺得意思,以後都在個女人面前說謊話,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種等著被謝的姿態,推薦她去公司上班的事說了一遍。
「你不用太謝,頓飯請客就行。」鍾衍得意道。
林疏月卻乾脆拒絕,「不去。」
鍾衍還反應過來,「啊?」
林疏月平靜又冷靜,重複:「不去。」
「喂!么好的機會!高薪又輕鬆,還是拜託李秘書幫忙呢!」見她油鹽不進,執拗不語的樣子,鍾衍急著道:「你不是缺錢嗎,你弟弟看病不要錢啊?!」
替人著四個字在鍾衍身上本就是天方夜譚,好不容易做件好事,對方卻不領情,是氣得口不擇言。
林疏月還是那副態度,不慍不喜,平聲說:「是缺錢,不會去上班。」
「why?!」她實在也不像好吃懶做的人。
「有為什麼。」林疏月低頭攪動杯里的咖啡,動作穩而有序地添加糖球,「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鍾衍,你發有,你改變了很多,正朝著一個有利你的方向走。」
鍾衍還計較得很,好氣,「當然,畢竟舅給你開了么高的工資,總得物有所值。」
林疏月也不惱,笑嘻道:「謝謝誇獎。」
鍾衍白眼翻上天,「服了,簡直對牛彈琴。」
他不算小勁地推了桌子,起身去了洗手間。
林疏月側頭調侃,「看清楚啊。」
「幹嗎?」鍾衍停頓腳步,不解。
「男女廁所,走錯。」
「……」
直到鍾衍背影完全消失大廳,林疏月才收起笑容,臉上了丁點神采。雙手摩挲著咖啡杯杯壁,眼睛卻不知該聚焦哪一處,餐廳里的悠揚樂聲屏蔽在耳外,像久遠的撞鐘,一下下地抨擊她記憶深處的某根弦。
林疏月眼角滲出淡淡的落寞之意,就么分鐘的獨處時間,從剛才迎風恣意的楊柳,瞬間變成濃秋里的枯花萎草。
鍾衍半天不見,林疏月有點擔心,正準備去找人,就聽見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疏月。」
林疏月身形一頓,轉過頭。
看清人,趙卿宇表情隱隱雀躍,他向前一步靠近,「你也在里吃飯?」
林疏月答,看了他一眼算應,然後邁步要走。趙卿宇趕忙追隨,「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在樓上訂了包廂。」
林疏月再次停步,視線直視他,「很閑嗎?不用去陪女朋友?」
趙卿宇卻直白的諷刺當做是她的不甘心和賭氣,腦補后,加靠近她,笑得勉強,「不提不開心的事,你吃什麼?」
林疏月直言不諱,「你女朋友知道你又在找備胎嗎?」她的眼神有半點動容,冷得像冰,「請讓開,擋著路了。」
雖然分了手,心理作怪,誰受得了女人種高高在上的、純粹鄙視的態度?趙卿宇覺已經夠低聲下氣,卻不料她翻臉連人都不認,渾身都帶了刺,刺破了他那點尊心。
趙卿宇窩火,一拽住林疏月的手,「你還在怪是不是?」
林疏月被他掐疼了,冷呵,「恬不知恥。」
趙卿宇簡直不敢相信,「你以前不是樣的,從不會說么素質的話。」
「那你得先做個人。」林疏月掙扎,「放手。」
趙卿宇抓得越來越用力,兩人推搡,林疏月用盡全力推開,趙卿宇站穩,撞到了身後經過的服務生。服務生手裡的托盤掀翻,碎片聲刺耳、突兀。
的顧客都望過來。
趙卿宇氣急敗壞,指著林疏月:「至嗎?!真跟老死不相往來?」
林疏月:「是。」
鄰桌的小情侶不由竊笑。
趙卿宇面子掛不住,愈發言三語四:「當初分手也是你先提的,在還成了的錯?你有什麼好端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千金大小姐,起碼的禮貌你有,認識一場跟你打個招呼還要給臉『色』?」
林疏月差點給聽笑了。
她還來得及話,肩膀一沉,一條結實的手臂潦草地搭了上來。鍾衍吊郎當的嗓門可太清亮了,「禮貌個屁啊,你不要隨時散發魅力ok?站在都能吸引蒼蠅。」
林疏月一身雞皮疙瘩,一言難盡地看鐘衍。
鍾衍高她半個頭,痞帥痞帥的,氣質年輕又洋氣,比趙卿宇扎眼多了。
趙卿宇不可置信,「是你新找的男朋友?」
……林疏月實在承認不出口。
鍾衍頗有為她撐腰到底的意思,下巴一揚,耳朵上的耳釘閃了閃,「絕了。」他嘖嘖慨,「不到你以前眼光么差。」
趙卿宇氣急,指著林疏月。
鍾衍甩手打開,眼神陰鷙,「你他媽指哪呢,女朋友。」
趙卿宇帶著憤懣狼狽而逃,上趕著找了番羞辱。重平靜,林疏月冷冷道:「還不鬆手。」
鍾衍連忙收手,有模有樣地甩了甩,一副累極了的表情,「靠,不到你么矮。」
林疏月笑罵,「吃你的吧,少爺!」
鍾衍熱血沸騰的勁還下去,不停追問:「剛才演技能拿獎嗎,頭一演戲,覺得天賦還行,你覺得呢?不過還要嗲一點點就好了。」
林疏月正喝咖啡,半口卡著喉嚨,一頓狂咳。
鍾衍遞紙巾,覺得是傷害到了她,是苦口婆心地寬慰:「你怎麼在還放不下渣男呢,大氣點林老師,找舅都比找他好。」
得了,咳得厲害了。
—
下午六點的溪碧閣,魏馭城在有應酬,南青縣的工廠新建進度在即,很多程序上的審批都得抓緊。一般商業交際都由李斯文出面,行政塊牽扯麵太多,還得魏馭城親。
個老朋友,用不著客氣逢迎,事談得差不多,魏馭城出來透氣。往欄杆處一站,一眼就瞧見了個熟人。
趙卿宇和傅琳約會,看樣子不太愉快。
趙卿宇雖然陪著笑臉,任由傅琳一臉挑剔不悅,嘴上甜言蜜語哄著,神『色』中仍是透著微微不耐。最後還是哄好,傅琳甩臉子走人。
趙卿宇也是氣著了,去追。
半分鐘,他接了個電話,邊接邊往魏馭城個方向走,所以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她除了會告狀還能幹嗎?媽,你不用拿些東西壓,已經夠忍耐了。是她非要來里,來了又要換地方。開了倆小時車從城東來城南,她又要城南吃火鍋,『毛』病吧!」趙卿宇一肚子火,也委屈。
明婉嵐說了句。
趙卿宇情緒大了,「嬌氣?她是無理取鬧!還有,拿她和林疏月比。」
聽到林疏月三個字,魏馭城神情變了變,側了下身,仔細地聽。
「什麼叫忘不掉?!忘不掉她又怎樣?人家已經找新男朋友了!」趙卿宇憤懣。
魏馭城的手指下意識地蜷了蜷。
「長得真他媽年輕,一看就比她小。他倆關係好得很,勾肩搭背的,那小年輕還挺護她,說話氣死個人!」趙卿宇不承認,鍾衍各方面條件確實碾壓。而且他總覺得鍾衍面熟,卻又一時不起,只得不甘心地找茬,「肯定不是正經人,還戴耳釘,玩她的!」
抱怨連連,魏馭城再聽。
有些字句髒得入不了耳。
魏馭城心裡冒出一個法,難怪么多暗示明示,她都八風不動。原來結果是最棘手的那一種,只不過,她是什麼時候交的新男朋友?
再席間,魏馭城沉著臉,說話。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上個洗手間的功夫,魏董怎麼就壞了心情。
九點多家,一路上司機都敢大喘氣。
工程負責人請示工作,彙報的時候一個數據說錯,魏馭城直接掛了電話。李斯文晚上在另一局應酬,結束得早,正在明珠苑等魏馭城,行的老總捎了份價值不菲的禮物,正好幫忙送了過來。
魏馭城一進門,就聽到鍾衍誇張的語氣:「反應速度之快,演技之絕,斯文哥你是見著,都後悔錄屏。」
什麼『亂』七八糟,魏馭城心情本就不佳,此刻眉眼陰沉,隔空投擲在鍾衍身上,是淡淡的嫌棄和重重的警告。
鍾衍哆嗦了一下,他能分辨出舅舅的情緒火候。比如個眼神,絕對是正八經的要發飆。他訕訕閉嘴,並且下意識地往李斯文身後站。
李斯文站起身,笑著幫忙解釋:「今天小衍幫了林老師。」
魏馭城神『色』鬆了松,語氣還是綳的,「幫什麼了?」
鍾衍按捺不住炫耀,嗶嗶叭叭將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事情就是樣的,急中生智,反應迅速,勾著她的肩就演起了姐弟戀。說是她新男朋友的時候,她那個渣前男友臉都黑了。」
像春風劈開嚴寒,一縷縷彌上身。魏馭城的眉眼漸漸柔和,一晚上的陰鬱不快也隨之落地。再看鐘衍時,魏馭城宛如慈父溫和,平聲問:「零花錢夠用嗎?」
鍾衍:「啊?」
聖旨下,「個月漲一點。」
鍾衍反應過來,頭髮絲都喜滋滋地起立,渾身上下洋溢著喜慶勁。他剛準備接旨謝恩,魏馭城脫外套的動作一頓,複審了遍他剛才的話。
就像一名嚴謹考官,終不會錯過任何紕漏。
還等鍾衍過完癮,魏馭城忽地又問:「你剛才說,手放哪了?」
鍾衍不明所以,天真坦誠,「她肩膀啊。」
魏馭城點點頭,淡聲,「個月零花錢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