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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鴛鴦我好貴。

  第60章

  雖沒個正經話, 但情緒分了一羹出,林疏月便真的那麼緊張了。魏馭城低眼看了看她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送你母親的禮物。」

  魏馭城沒細問, 車程一小時, 終於到魏宅。

  地方算偏, 周圍是幾座明清時的翻修皇家園林, 平日對遊客開放。白牆青瓦的掩罩下,竹翠綠里,一處凸出來的八角亭若隱若現。今日周六, 遊客多,共用的一條車道人車熙攘。往右岔路, 延伸出一條稍窄的道, 百來米遠是門禁, 旁人無法靠近。魏馭城點慢車速,系統識別後,自動開閘放行。

  有遊客稀奇:「原來能進車啊?」

  導遊解疑:「這裡面是私人住宅,戶的車才可以進。」

  又是一片感慨討論。

  再開兩三分鐘就到了院門口, 儼是一座珍藏的私家園林。院子里的花木精心打, 池塘錦鯉悠哉討食,池上架了一座木橋, 經過時, 魏馭城隨手拈起木架子上的魚食,揮手往下灑。

  林疏月側, 看那一群錦鯉爭先恐後張嘴, 條條肥美。

  「誒。」林疏月腳步慢下來,「我今天妝還可以吧?」

  「可以。」

  「敷衍,你都沒仔細看。」

  魏馭城勾了把她的腰, 「我說的你還信,,讓我媽評評。」

  內屋的門適時打開,家裡阿姨也難掩驚喜,「總算來了,夫人他們盼了好久。小月你好,快請進。」

  魏馭城叫了:「趙姨。」

  林疏月也跟這樣叫。

  他側耳輕,「我母親嫁到魏家時,趙姨就一直跟的,人很好,也當半個親人了。」

  婁聽白從偏廳走出,一身孔雀藍的改良旗袍,隨動作流光簌簌,襯得人像一汪靜寧深邃的湖,氣質頂頂出眾。她的眉眼始終透笑,目光一直落在林疏月身上。

  魏馭城眼角輕挑,沒個正形,「媽,過分偏心了。連我都看一眼了?」

  婁聽白輕嗤,「看了三十幾年,還能變模樣?要是再帶人回來,乾脆連門也別進了。你說是是,疏月?」

  林疏月笑,「伯母您說得對。」

  有了自的開場白,緊張情緒便值一提。她遞過手裡的小禮袋,「伯母,這是給您的面禮。」

  婁聽白沒敷衍,接過後就拆開,眼前一亮,竟是一條扎染的絲巾。藏藍底『色』,花紋複雜,但粗細濃淡搭配得很有意思。

  林疏月說:「上半年我在南青縣待過幾個月,那邊農『婦』都擅長做扎染,我跟學了點皮『毛』,這塊絲巾就是我自己染的。您若嫌棄,束髮時當飾點綴,也圖個奇。」

  「還能系手腕,與我這一身衣服正配。」婁聽白當即伸出手,「疏月幫個忙,幫忙系一下。」

  林疏月也沒有過多受寵若驚的表情,她大大方方照做,心靈手巧,調整好繫結的方,由衷肯定:「是挺好看。」

  「小月來了啊。」魏濮存正下樓,戴極細的金絲眼鏡,歲數年輕了,但背脊態筆直,沒有半點老態。林疏月乖巧笑了笑,「伯父您好。」

  魏濮存有一種舊上海老派貴族的儒雅氣場,像是電影里走出來的角『色』,林疏月總算明白,魏馭城這頂級容顏的基因是從何而來了。

  「聽小衍念叨過無數次,他這次確沒說大話。」魏濮存也溫客氣,沒點架子,「我這外孫,得『操』心,這一年的改變,我們也看在眼裡,是你功可沒。」

  到這,林疏月真正受寵若驚,抿唇好意思地笑起來,「本來緊張了,您這樣誇,我真受有愧了。」

  婁聽白適時寬慰,「你擔得起,以後馭城待你好,跟我說。」

  魏馭城音繾綣,懶懶應了,「哪敢。」

  「還有你敢的。」婁聽白顯信,邊泡花茶邊閑聊,「余星怎麼沒來?」

  林疏月愣了愣,到她竟還記得林余星。

  「下次來,把他也帶上。這孩子懂禮貌,講規矩,我很喜歡。」

  魏馭城鹹淡地搭話:「你是喜歡她,還是喜歡余星啊?」

  婁聽白笑說,「都喜歡。」

  林疏月漸漸發現,倆長輩都是很能聊的人,管什麼話題,都能冷場。後來魏馭城與父親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涉及的領域挺冷門。物關,什麼納米超導的。

  意外的是,說到一些專業名詞時,林疏月竟能搭幾句話。婁聽白甚驚喜,「你也道?」

  林疏月含蓄,沒敢班門弄斧。

  「聽魏魏說,你學的心?」婁聽白:「alfred adler,是個心學的創始人對對?」

  林疏月怔, 「伯母,您也了解?」

  婁聽白低咳,也沒敢班門弄斧。

  倆人都沒看出彼此端倪,倒是魏馭城,目光一直在她倆間遊離。

  吃過飯,魏濮存婁聽白適當給出空間,讓魏馭城帶人在宅子里轉轉。林疏月很喜歡他家這院子,簡直縮小版的江南水鄉。

  她瞅了瞅身後,沒人了,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還是很緊張。」

  魏馭城故作嚴肅,「那就是婁女士的對,待會我說她。」

  林疏月連忙堵他的嘴,真急了,「沒有的事!你別搗『亂』!」

  魏馭城忍俊禁,牽她的手,圍院子繞了半圈,日太曬,又將人領進了屋。林疏月一時起興,「你的房間呢?」

  魏馭城帶她。

  這房間開了三面窗,蒲草編織的窗帘,紅木家具有些年,觸手光滑溫潤,隨便一張鼓凳都價值菲。同於明珠苑的高階奢華,這裡更具書香氣。

  林疏月真心意道:「跟你風格搭。」

  魏馭城在躺椅上閑散,像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我父親,年輕時候接手家業。他的,是當一名翻譯官。」

  林疏月怔,「那怎麼?」

  「劍走偏鋒。」魏馭城說:「我父親上還有兩位兄長,我母親那時懷了我,卻被他們有心陷害,害她差點出事。我父親怒了,摒棄爭江山。」

  林疏月連連點,「多說點,夏初喜歡聽豪門八卦。」

  魏馭城抬眼,「現在他倆唯一的心愿,就是早日含飴弄孫。」

  林疏月反應慢半拍,「辛苦大半輩子,也是應該的。」

  魏馭城望她,「嗯,應該的。」

  一頓,林疏月目光嗔怨,大意,又落入他陷阱了。

  魏馭城笑招搖爽朗,跟搖椅上下輕晃,半卧姿,眼神這樣多情,簡直男『色』『迷』人。片刻,他問:「剛才我父親說那些生澀難懂的專業詞,你怎麼道?」

  提起這個就膽戰心驚,林疏月瞞他,硬皮承認:「我上網查了,你父母都是學霸,我怕搭上話,背了一晚上專業名詞,太難了,在記住更多了。」

  魏馭城愣了愣,心上似有清風過,漣漪陣陣,是從未有過的悸動。

  離開時,婁聽白動挽林疏月的手,走到院外。吃的用的塞了魏馭城一車廂,魏馭城剛婉拒,被母親一記眼神打壓,「又是給你的。」

  魏馭城難得無語凝噎。

  「阿姨很喜歡你,你要常來看阿姨。」婁聽白覆林疏月的手背,語氣態度都是平溫良的,「馭城自小獨立,什麼事都自己拿意。必顧慮什麼,我他父親,對他無條件的信任。」——信任他的眼光,信任他的選擇,信任他每一次的決定。

  婁聽白也是女人,更能站在女『性』角度給予林疏月合適的態度。

  就如此刻,話用說滿,但字字真摯,林疏月能聽懂。

  兩人走後,婁聽白微微鬆氣,問丈夫,「中午的時候,我沒說錯人名兒吧?」

  魏濮存點,「阿爾弗雷德·阿德勒,沒有錯。」

  婁聽白徹底放心,順了順胸口,「早聽說她學的心專業,虧我昨晚看了一宿心識,幸好沒出錯。」

  魏濮存笑意加深,「你啊你啊。」

  「還是你這兒子。看出來了嗎,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了。」婁聽白欣慰更多,「也好,三十好幾的人,總歸有個定數了。」

  —

  從魏宅出來后,林疏月似被解放天『性』,掙脫束縛,嘰嘰喳喳話多得行,「我跟你說我本來超級緊張的,前天還叫夏初陪我逛街,並且設了很多可能發生的場景。」

  還沒入市區,修的八車道路寬車。魏馭城單手控方盤,另只手垂放腿間,耐心聽,感興趣地問:「比如?」

  「你媽媽女強人,氣勢凌厲,說,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我魏家大門。」

  「我就說,伯母,我是阿貓阿狗,我叫林疏月。」

  魏馭城彎唇,笑意浸在眼角。

  「你家給你找了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你媽媽拿了一張500萬的支票,對我說:『離開我兒子,錢給你』。」

  魏馭城意興闌珊地「哦」了,「那你要了沒?」

  林疏月:「伯母多給點吧,我們魏董,怎麼也值個501萬吧。」

  魏馭城眉朗目清,「我好貴啊。那後來,怎麼沒買禮物了?」

  「因我好了,如果你母親喜歡我,我提點水果她都吃得像蜜糖。如果她喜歡我,我就算送她再貴重的東西,她也會接受。」林疏月認了真,「而管她喜喜歡我,我都要跟她寶貝兒子在一起。」

  她說:「千難萬難,我再也會鬆開你的手。」

  魏馭城沒說話,只手指下意識地按緊了方盤。

  林疏月絲毫他的情緒變化,繼續碎碎念,「我還買了三套貴得要死的裙子,本穿來你父母。後來我也通了,我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坦誠點,也是尊重長輩。」

  只是一到那三套裙子花了她近五位數,林疏月就止住地肉痛,「嗚嗚嗚太貴了太貴了。過樣式是真的好看,回我穿給你看啊。」

  靜了兩秒,魏馭城忽而沉,「在我面前,什麼還要穿衣服?」

  林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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