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剛好也在這裏（三）

  片刻之後，鄭子夜又一次掩飾性地起身想要去給奶奶削水果，而騰秀冰卻又及時地出現，再一次攔住了他，說多坐一會再吃才更健康。


  ??鄭子夜在心裏暗笑，他不用去多想了，已經能百分之兩百地確定奶奶和媽媽早已經是達成了行動上的默契了。


  ??躲避不掉了，那索性就好好地聽聽她們來說吧。


  ??湯以華接著的話果然就轉而很直接了，“說心裏話，小陶那姑娘我跟你媽媽都覺得很不錯，子夜，你也跟我們再說一說看，你到底覺得人家小陶怎麽樣啊？”


  ??鄭子夜略作沉默，仍是並沒有正麵地回答，“奶奶，我跟陶一然她，真地隻是很普通的朋友，平時聯係也並不多的。”


  ??關於聯係不多，這其實倒也不算是謊話，他知道家裏的這兩位長輩喜歡陶一然，卻也不曾想得到她們其實已經是主動上門去找過人了。


  ??“是啊，還隻是普通朋友呢？”，湯以華反問，故意地加重了語，心裏頭卻笑道，你說你這孩子啊，可真的是一點都不老實啊，你都幫襯人家買房子做業績了，還要說什麽是普通朋友，嘴可真嚴，真硬啊。


  ??“那，你再跟奶奶說說，什麽叫普通，什麽樣又才叫做不普通呢？”


  ??鄭子夜看著奶奶，竟一時有些遲鈍了，這兩者的區別，在他心裏自然是很清楚的，隻不過心裏麵明白了是一回事，而麵對著自己最親的人直接明了地把它說清楚出來，那肯定又是另一回事了。


  ??湯以華等了等，然後緩緩地說到：“奶奶也知道，你們年輕人總是喜歡把話說得咬文嚼字地，也不喜歡被我們這些老人逼著，總是以為事情再多等一等也沒關係的，都總是會來得及去做的。”


  ??“隻是你再仔細想一想，子夜，事情它真的都是這樣的嗎？”


  ??湯以華看著鄭子夜有些鬆動下來的表情，就暗暗給了自己媳婦一個鼓勵的眼神，騰秀冰也暗暗地吸了一口氣，也緩緩地開了口，“子夜，今天呢，媽也要來說兩句。”


  ??鄭子夜抬眼看向母親，感到有一些意外。


  ??騰秀冰確實向來極少會跟兒子擺大道理，畢竟她也並不擅長，不過她相信她隻需要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就可以了，“子夜，你懂的，媽不會說大道理，也沒想著要跟你說得太多，我就是剛剛聽了你奶奶的那些話，我呢，又想起你爸爸來了。”


  ??“你爸他啊，這麽好的一個人……”


  ??“他走得這麽地突然，當時誰又會想得到啊。”


  ??“那時候的日子比起現在是辛苦得多，可是我們一家人齊齊整整都在，那就算是現在，我回頭再去看，也還是不會覺得有什麽好怕的。”


  ??湯以華聽到此處，跟著點了點頭。


  ??騰秀冰繼續說到：“你如今長成了這麽有出息，這麽懂事能幹的孩子，你爸要是可以一直陪在身邊，他自己可以親眼看著你長大。”


  ??“其實那樣，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她說到這裏，有些哽咽，抬手用指尖輕輕地壓了壓眼角的淚。


  ??三個人就此，都沉默了下來。


  ??鄭子夜垂下了眼簾，其實他對於自己父親的記憶是相當淺淡的，反複想起來的也大多不過是那寥寥的幾張相片，然而今天母親第一次對自己說出了這一番懷念父親的話，它們直白而樸素，卻又最讓他心裏受到了觸動。


  ??過了好一會，騰秀冰又說到：“子夜，說起來吧，其實我跟奶奶呢，我們也並沒有什麽特別高的一個要求。”


  ??“總是說成家立業，那我們就是想著，你如今事業也做起來了，那，成家的問題也該是要好好考慮一下吧。”


  ??“嗯，你媽說得對。”，湯以華很自然地把話接了過去，“子夜，我跟你媽，我們看著小陶那丫頭是真心地喜歡。”


  ??“那如今你們倆，是你未娶來她也是未曾嫁，我們也不用搶不必去奪，那你們之間，可不可以就往不那麽普通的朋友關係上發展一下看一看啊，嗯？”


  ??鄭子夜交握著的手指緊了緊，思忖了片刻，“奶奶，媽。”


  ??“我承認，我之前確實是還沒有太認真地想過成家的這個事情，同時我也確實是並沒有意識到，因為這個事情我給你們帶來了這麽許多的困擾。”


  ??“但是，我呢，還是並不想隨隨便便地就向你們去保證什麽，我隻能說在今天過後，我一定會更認真地去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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