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風波驟然接連至(七)
胡曉峰聞言又是略微一怔,轉而又暗自冷嘲熱諷了一番,話說這野孩子不愧是個做小生意的人啊,嘴皮可真是很不錯嗬,潛移默化地影響,他也已經學著自己母親胡佳寧那樣稱呼鄭子夜為野孩子了。
然後他提高聲調,“那你明知道自己名聲不好,就不要來拖累了她啊!”
鄭子夜又是淡淡地一笑,緩緩說到:“有沒有拖累到,我以為那都隻是我們之間的問題,真要去說起來的話,反而是你實在不必要如此地憤憤不平。”
“切”胡曉峰的鼻子又是哼了哼,“隻要她一天沒有嫁人,那就存在著一天的機會!”
“就算,她嫁過了人,她要願意的,我也絕不會去有所介意的!”,話一說完他自己都不禁怔了怔,他不曾對誰說過如此直白的話語,今天竟然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就這麽地直接說了出來。
鄭子夜一直看著他的神情變化,又不緊不慢地問到:“隻是,我還是想要問一問,那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胡曉峰又蹙了蹙眉頭,反問到:“什麽為什麽?”
“我是在問,你是真地了解陶一然了嗎?”,鄭子夜問。
胡曉峰聞言,嘴角立即又重新揚起了嘲笑的意味,“怎麽了,這是?你這樣子是慌了嗎?”
“哈哈,虧得我還以為你真是有多自信的人呢!”
慌了?
慌嗎?
慌的,他想自己一定,一定是會那樣的,如果說,他與她沒有能夠走得到最後的話。
“我會慌的,如果不能夠一直陪著她的話,我必定是會很慌的。”,鄭子夜是這麽地想著的,也就是這麽自然地說了出來。
而胡曉峰聞言,嘴角就漸漸地收斂了起來,心情是極速變差,聽著這話,為什麽感覺慌的那個人似乎是他自己呢。
“如果你對一然是真地了解的,那麽為什麽你做事情總是偏要去選擇她最不喜歡的那些方式呢?”
“她最突出的性格特點,我以為就是愛憎分明和忠於內心。”
“所以,請怒我直言,既然她之前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選擇你,那麽以後也同樣是不可能會再去做選擇了。”
“如你所說的,我也自知配不起她,可是未來也不會是你,那會是一個比我們倆更好更合適的人。”,鄭子夜說。
胡曉峰就是頂不愛聽這種話的了,不屑地別開了頭,心中極其不服氣,卻又更可恨的是竟然也一時無言以對。
鄭子夜卻仍是不緊不慢地又說到:“我想,人有時最怕的,就是明明根本還並不清楚自己可以給出去的是一些什麽,卻又偏偏以為自己已經是什麽都可以去給得到了。”
“切!”,胡曉峰的心中又是一陣狠狠地鄙視,怎麽了,這是要來跟他扯什麽人生的大道理了嗎,也不先去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也不先想一想他胡曉峰要不要來聽。
他會不知道他自己想要做的是什麽?又可以給到的是什麽?居然想要說自己自不量力?
真是笑話,他可是清楚得很,他就是要讓這個男人從陶一然的身邊滾開,滾得遠遠地,要多遠就有多遠!
隻是,又不過瞬間之後,他的眼神就明顯地又黯淡了下來。
是的,也說得沒有什麽錯。
他根本就決定不了誰離得她是遠還是近,反而是她曾經一字一句大聲地對他說過,讓他離得她遠遠地,最好就永遠不要再見麵了。
鄭子夜看著他,曾經自己真是很想要好好地把這人揍上一頓狠的,隻是現在,竟然就越來越不是那麽地在意了,這真的就是一個一直都忘記了自我成長的孩子,今天說過了這麽多,也不知道有用沒用。
他也很明白陶一然一定不同意他衝動行事,因為對那之後的風險她因為對他的在意會不免看得有些過大了,很不願意他去冒險。
既然已經把想要說的都說了,他也就不想再多去理會這小孩了,率先轉了身。
胡曉峰瞥了一眼他離開的背影,然後轉頭又對著陶一然離開的方向看著,心裏暗道,是啊,就算是把她身邊的男人全都給清理幹淨了,她就會跟他在一起了嗎?
那可能性實在是太渺茫,他當然懂得。
她連賣給他房子的那麽一點提成都不願意多看上半眼,卻又落落大方,歡歡喜喜地接受了這個男人的一輛汽車,這之間的區別真的是要去計量起來的話,差別就實在是大得很了,因為她對於他終究是沒有任何地信任可言。
他當然也是很清楚的,在把鄭子夜的信息散布出去以後,陶一然對他隻會更是厭煩上幾分,可是他也自始至終並不會為此而後悔。
隻是,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給鄭子夜的話狠狠地戳中了,他似乎真地從來都並不知道該如何地去爭取她。
他想著,仰起頭輕歎了一聲,再一次感覺到喜歡上陶一然的這一路上啊,自己真是走得累了。
在兩個人的節奏無法協調一致的情況下,有著明確欲求的一方可不就總是時常會容易感覺到累了嘛。
*
對於重新與鄭子夜聯係而有可能給自己招來麻煩的種種顧慮和擔心,它們是在什麽時候已經轉變成了不再那麽地在乎了呢?
李媛媛對此竟然是有些說不上來,是那一次在超市裏,看到了他滿眼愛慕地看著別的女人的那一刻嗎,抑或還是,在自己丈夫韋良雍不記得是第幾次投過來的那過於冷漠的目光之中呢?
她越想越覺得應該可以去找鄭子夜,她想要去找他。
那無論是出於要他對今天的自己幫助也好,還是當作對他過往對於自己付出的一種回報也罷,她就是越想越覺得鄭子夜是她目前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此時的她已經是有些顧不上去再多加思慮一下了,對於一對夫妻,因為要有一個孩子而要去尋求這個家庭之外的人來進行所謂地幫忙,這將會是多麽地荒謬,又是多麽危險的想法和做法。
隻是,如同其它很多類似於此的那些念頭一般,它們往往是一旦被開啟了,就總是很難再去關得起來了。
就好像是一片野草地,不過隻是需要稍微地予以縱容,它就會迅速地蔓延泛濫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