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火毒掌
接下來的幾日,趙青沐便在大殿住下,白日里墨一在時便跟著他到處溜達,晚間獨自一人便拿出心經練上一會兒。
她開始在銀火宗里展露頭角。
一時間「宗主旁邊多了個女護衛」這一說法很快便在宗內傳開,人人也識得了她的大致樣貌。
墨一似乎是為了刻意彰顯她這個人的存在,特意給她量身定做了一套衣服。
黑底棕花,領口綉著雲紋火焰,腰間束著暗金腰帶,配以金絲繡花高底靴。趙青沐第一次穿著這身衣服,即便是蒙著面,眾人也能猜出面巾之下不俗的容貌來。
閑暇之餘,墨一還會帶著她來到沉火潭邊,親自傳授她一些功夫。
藍門本是劍宗,於劍大有造詣,可是一旦劍脫了手,那可是如魚離了水,對於一個專修劍道的人來說那可是大大不妙。
於是,墨一教了她兩套掌法。
他並未告知他教她的是什麼功夫,只道是危難之時,自會有用。
趙青沐並沒多問,心道:他說的不無道理,我現在只會用劍,一旦劍離了手,高手面前就跟個廢人無異,多學一招日後便多分保障。
她當然樂意去學。
沉火潭邊,二人對坐,墨一講述這套掌法的要領。
「要學這套掌法,首先要有根基,我看你內功深厚,倒也夠到了門檻。」
「這掌法以毒為輔,所以必須要熟悉一些常用的毒。」
接著,墨一拿出了幾種常用的毒,其中有墨染天修鍊毒掌用的炙火,雀藍,絳草,風舌,苦蛛五種劇毒。
「這五種毒草是我爹尋遍昆崙山才找到的五種劇毒毒草,因此便衍生出了五種具有不同殺傷破壞力的掌法。炙火草毒性剛烈,只要一經接觸立刻會腐蝕人體,血肉化水,中毒者不論功力有多深厚都難以抵擋它對皮膚經脈的腐蝕。雀藍草毒性綿柔似水,卻能快速滲入人體,阻塞經脈,阻斷內力的運行。絳草,風舌性寒,即是炙火草的解藥,本身又具寒毒,可以凝結中毒者局部血液骨肉致傷致殘。苦蛛是我爹帶回並一直飼養的一種昆崙山濕寒地帶的一種劇毒蜘蛛,這種蜘蛛的毒沾之馬上擴散全身,一盞茶時間不治則亡。」
趙青沐暗暗思索:只知銀火宗是魔宗,與正派本不是一路,沒想到居然也是玩那種陰損招數的邪派。這和三花教又有什麼區別?
看著眼前一字排開的五種毒物,趙青沐緊皺眉頭。
這些毒不會一碰就立刻斃命吧!萬一她練功時不小心沾到,那豈不是死得輕率?
「萬一我不小心碰到,那……」
「放心,再你沒完全掌握這幾套掌法之前,你是不會接觸到這些毒物的。」
墨一收起這些毒物,轉而念起掌法的要訣來。
「我先要教你的是一種出其不意的掌法,叫火毒掌,對應的毒草你應該能猜到。」
「炙火草,你用來對付白眉毛的也是那一招對不對?」
「你很聰明!」
「當時你為何非要用炙火草,你直接放苦蛛不是更簡單而且不用冒險。」
「呵呵!這回你反倒不聰明了!花聖白內功深厚,且不說我能不能將偌大一隻苦蛛毫不察覺地送到他身上,就算送到他身上,他內功深厚,苦蛛一經爬動他必然會發現。這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苦蛛栽培本就不易……炙火草研磨成毒粉,細微不易察覺,只要他沾到一絲,便也會立時中毒!」
「這……」
她一時啞口,不知該如何對答。看樣子她還是見識太淺。
「但是,這火毒掌施發出來也有風險!」
趙青沐見墨一語氣一變,立刻豎起耳朵來聽。想那比苦蛛更有效的炙火草居然也有弊端?
「這虛張聲勢實則玩毒的火毒掌能不能真的打中他,就看練火毒掌的人的修為造化了!萬一用內力催發的毒素被他以更深的內功反催回來,那豈不是反過來被自己的毒害了?這些劇毒即便是沾到衣物上,施毒者也會馬上中毒,不及時服用解藥的話很快就會慘死。」
趙青沐嘴巴微張,已被這火毒掌的複雜程度嚇得魂離。
「你還是先隨我學這套掌法吧!其它的一概不要想。只要你認真學掌握竅門,是不可能讓自己中毒的!」
墨一忙安慰道。
趙青沐自知自己這點見識實在太過淺陋,與其問東問西,發表拙見,不如腳踏實地先好好練功,有點實力再說,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接著,墨一給她訴說了這掌法的路數以及施掌方法來。
趙青沐按照墨一所教,一招一式開始練習。
這墨一也是個一絲不苟極嚴厲之人,他打出的每一氏要求趙青沐必須原樣打出,不然這一式就會重複十次數十次……
她突然想起了玄墨,她練功時他也是如此,對待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完美精緻,只不過玄墨會生氣,會嚇唬人,而墨一始終帶著面具,看不清他是喜是怒,只是憑直覺能感覺出他的嚴厲。
停下來休息時,趙青沐便尋思:
這火毒掌之所以有了自己名字,而不是依靠炙火草便隨藥草名字,原來另有它自己一番道理。
這是依據炙火草本身特性量身打造的一套掌法。炙火草性烈,剛猛,若想發揮它最大的效用,須當以深厚內力將其打入敵人心脈要穴,還要擇巧時,也就是尋找對的時機,出其不意,讓對方毫無防備,絲毫沒有抵抗,讓毒素直抵經脈要塞,這樣才能一擊致勝。
而這掌法自然會以避為長,以退引進,保護自己的同時讓敵人放鬆警惕尋找合適的時機。
趙青沐接下來在練習這套掌法時很快便明白了它的要領。
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上次墨一本來有把握一擊將白眉毛致命的,只是那時他已氣力衰竭,實在無法再起身半尺,否則那時他一掌擊中的便不是白眉毛腰腹,而是他的心臟。
而從墨一的出手來看,他心裡似乎對他們有著很深的恐懼,總是怕自己有事,因此採取保守戰略,一直以自保為主,所以他才會那麼被動。
看來他一直以這掌法見長。
從沉火潭出來的時候,楚忘攔住了他。
「你為什麼要把銀火宗掌法教給一個不相干的人?」
「楚先生放心,我自有道理。」
楚忘知道他的為人,他說有他自己的道理那便是,況且他才是銀火宗的宗主,老宗主傳下來的東西他有資格決定傳誰。
墨一說了這話,楚忘自不便多說什麼,轉而岔開了話題。
「聽說中原武林要在六月十五集結人馬,攻打銀火宗!」
「我已經聽說了!」
「你可有對策?」
「我等著看場好戲!」
「什麼好戲?」
「楚先生莫急,很快便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