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秘密
陳思燁抄小道往郡主府而去，一路上不禁回想之前金氏兄妹二人所說所言以及行為舉止，現在仔細回想不禁覺得有些怪異，但若是說哪裏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搖了搖頭，陳思燁心說管它哪裏怪異，反正他們也快要返回西州了，以後怕是也跟他們扯不上關係了。
剛這麽想完，突而從小巷前麵的拐角處閃出兩人，一左一右擋住了陳思燁的去路。
這兩人都是身著同樣的靛青色勁裝，同樣的半張麵具遮住了上半張臉，看不出麵容來。
陳思燁站定腳步，打量了這兩人幾眼，心道定是金氏兄妹派來的人，便嗤笑一聲道：“怎麽？還想攔我不成？你們主子還沒死心？趕快給我讓開，不然我讓你們好看！”
兩個麵具人互視一眼，其中一人把手往懷中探去，不知要掏什麽。
看到這一幕，陳思燁眼睛眯起，還以為這人要掏出武器或是暗器什麽的，便疾退兩步，擺出招架的姿勢，正準備再說些什麽，卻見那人掏出了一麵金燦燦的牌子，說道：“陳大人誤會了，陛下召見。我二人是陛下派來請陳大人的。”
聽了這話，陳思燁這才恍然大悟，收了架勢，自己先入為主以為這兩人是平西王府的人，卻沒想到是皇帝派來的人。
又仔細一看那牌子，隻見那麵金牌上麵隻雕了一條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龍，並無其他東西，這五爪金龍也隻有皇帝敢用，其他人用了都是死罪，自然也就代表了皇帝。
見陳思燁看清楚了，那人才將牌子小心翼翼收好，又道：“陳大人，還請即刻隨我們走吧。”
陳思燁心中納悶不知皇帝找他有什麽事，點點頭道：“還請前麵帶路。”
這兩人看樣子就是高手，步履極為輕快，也是專挑無人小道，並不從大街上走。
跟在二人身後，陳思燁不禁有些疑惑，不說皇帝找他何事，單單是二人怎麽知道他在這兒，都是個問題，出門的時候他是偷摸著出來的，可沒一個人看到。
這麽想著，陳思燁問出了聲：“不知兩位是如何找到我的？”
一陣無言的沉默，隻有悄不可聞的腳步聲，兩人像是沒聽到一樣，腳下步子停也沒停。
沉默了一會，陳思燁略感無趣，又道：“那陛下召見所為何事，二位可知道？”
沉默了片刻，一人慢下腳步回身道：“等陳大人見到陛下，便知道了。”
這讓陳思燁不禁有些無語，心道真是兩個悶葫蘆，什麽都問不出來，便也不再言語。
跟著兩人左轉右轉，走了半天沒到皇宮，反倒出了內城，陳思燁不禁有些狐疑：“兩位這是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一人解釋道：“陛下今日不在宮中，到了陳大人便知道了。”
陳思燁心中生出一些疑慮，不過他藝高人膽大，便不再吭聲，繼續跟著兩人。
又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前方一棟三層小樓映入眼中，陳思燁總覺眼前景色很是熟悉，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產業，‘香茗小築’嗎？
正疑惑著，隻聽帶路的兩人輕聲道：“陳大人，陛下就在其中，我二人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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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兩人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陳思燁往四周看了看，卻什麽人都沒看到，不過若真是皇帝在此，想來周圍早已戒嚴了，隻是不知皇帝怎麽跑到香茗小築來，還特意在此召見他。
深吸了口氣，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陳思燁邁步朝茶樓走去。
步入茶樓，便感覺到一陣壓抑的氣氛，數十道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入眼看到每張桌子旁都坐了人，一個個麵色冷峻的瞧著他，雖都身著普通百姓的服飾，卻都一言不發，目光犀利，坐姿端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還有兩個年輕小二，立在角落，似乎是被氣氛所染，雖看到有人進來，還是有些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來招呼。
這兩個小二應當就是宋先生找來的，不過卻不見宋先生在何處，正中的講台上也空蕩蕩的不見宋先生的身影。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迎了過來，陳思燁定睛一看，卻是身著便裝的笑意盈盈的小安子，看到小安子陳思燁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陳思燁忙拱手道：“安……安兄你怎在此地？”他本想叫安公公的，但一想人家既然已經換了裝，還是要配合點的好。
小安子聽了這話，臉都笑開了花，他身體殘缺，和人稱兄道弟可難得的很，他回了一禮道：“陳公子，我家老爺就在樓上等你呢，快隨我上樓去吧”。
堂中眾多百姓打扮的侍衛聽得此言，便也都收回了目光，兩個小二也都稍鬆了口氣。
隨著小安子上了二樓，入目便見二樓隻有三人，一身富家老爺打扮的季帝坐在靠南的窗旁，一個麵容陰鷙的老者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而宋先生則與季帝相對而坐，似乎正在和季帝談話。
看到這幕陳思燁不禁吃了一驚，宋先生竟和季帝平起平坐，雖然此時季帝隱瞞了身份，但這樣未免還是太過冒犯了些。
聽到腳步聲，季帝和宋先生都轉頭看來，隻見季帝擺了擺手，宋先生便起身施了一禮，然後又衝著陳思燁微微一笑，便和小安子一同下樓去了。
疑惑的看了眼宋先生的背影，陳思燁走上前準備拜見季帝，剛彎下身子，就聽季帝道：“免了免了，今日朕微服私訪，你就不必多禮了。”
陳思燁鬆了口氣，正不想下跪呢，便站直身子施禮道：“謝陛下恩賞。”
又見季帝指著對麵剛剛宋先生坐的地方道：“別站著了，坐吧。”
陳思燁自然不敢去坐，便道：“微臣豈敢與陛下平起平坐，微臣站著就行。”
季帝不由失笑，“你要站著那便站著好了。”頓了一下又笑道：“剛剛那宋先生還真是一個妙人啊，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稟陛下，一次閑來無聊，去茶樓聽書，正巧遇到了宋先生在說書，微臣聽的入迷，便想要結識一番，然後便與宋先生結識了。”
停頓了一下，陳思燁又疑惑道：“隻是今日陛下怎得了閑，竟屈尊來了此地？真是驚著微臣了。”
季帝笑眯眯的說道：“國事繁忙，忙裏偷閑罷了。朕向來喜歡與民同樂，京中略有些名氣的地方朕都去過，近來聽說你這香茗小築在京中是個清淨的好去處，今日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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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朕很是喜歡啊。”
聽聞此話，陳思燁不由暗自腹誹：附近全都是你的人，這叫與民同樂？
不過這念頭隻在心中一閃而過，他當下笑著接道：“陛下喜歡就好，不過陛下怎知這香茗小築是微臣的？”
季帝慢悠悠的呷了口茶，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才悠然道：“沒有什麽事……是朕不知道的。”
這話似有深意，陳思燁立刻就聯想到自己的身份上了，不由讓他心中一凜，臉上笑意也有些僵在臉上。
從大季目前的處境，以及見過季帝這幾次的印象來看，陳思燁一直以來都隻是覺得季帝雖不算昏庸，但也說不上有才能，屬於那種平平無奇，曆史上常有的皇帝。
但此時季帝的一句話，讓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過也許隻是他想多了而已。
這麽想著，陳思燁打了個哈哈恭維道：“陛下英明！”
頓了一下，他又轉移話題道：“對了，陛下今日來此，又特意召微臣過來，應是有事要吩咐臣吧？”
季帝唔了聲，又呷了口茶，道：“你猜的不錯，朕喚你過來，確有要事。”
陳思燁點了點頭，作出洗耳恭聽狀，隻見季帝回身看了他身後站著的那位老者一眼，在那老者微微點頭之後才幽幽開口道：“我大季近年積弱，被那些逆賊竊我大季一半江山，自號為武，與我大季南北分庭，實乃大季之恥。”
聽著季帝的這些話，陳思燁心說這事兒誰都知道，這會說這些幹嘛？總不會想要靠我幫你們奪回江山吧？
又聽季帝接著道：“然朕即位之後，才知大季是何模樣，此時維持現狀已是勉力為之。”
說到這裏，季帝麵露悵然之色，陳思燁則有些懵，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翰林待詔，季帝跟自己說這幹嘛？
不過想來也是，大季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了，社會矛盾已經非常凸顯了，表麵上的繁華掩不住實際上的臃腫腐敗。
“此刻的大季與武國抗衡已是竭盡全力，再經不得其他風雨……陳卿，你可願助朕？”說到這兒，季帝停了下來，眼睛緊緊盯著陳思燁。
季帝身後的陰鷙老者也看向了陳思燁，頓時讓他有如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打了個寒顫。
奇怪的看了眼那老者，陳思燁施禮道：“陛下言重了，不管何事，微臣是萬萬不敢推脫的。”
“隻是.……”陳思燁露出些許猶豫之色。
“隻是什麽？但說無妨。”
“額……陛下可還記得前段時間說要升我的官職？”
季帝撓了撓下巴，笑道：“這回事啊……朕記著呢，隻要此次的事給朕辦妥了，別說升官，就是封爵朕也應了你。”
聽了這話，陳思燁不由有些喜不自勝，封爵好啊，地位有了，還不用上朝不用辦事，多舒服。
還沒來得及謝恩，又聽季帝說道：“不止如此，到時朕還會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陳思燁好奇，不止季帝要告訴他什麽秘密。
隻見季帝神秘兮兮的微笑著，眼中似有光彩的道：“你身份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