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死無對證(2)
羅幕吃了一驚,內侍們已經把屍體打撈上來了,羅幕過去檢查了一下,已經死透了,不過死了沒多會兒。
“誰發現的?!”羅幕站起來對視著一眾內侍問道。
內侍們一個個垂著頭,站在那裏大氣不敢出,半晌才有一個小個子瘦瘦的小太監站出來:“回大人,是奴才發現的。奴才是宮後苑的灑掃太監,今天例行清理荷塘中的落葉,卻不想看到了一具屍體……”小太監看起來很害怕,說到屍體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
羅幕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個湖周邊沒有防護,加之水邊苔蘚旺盛,踩在上麵很容易滑下去,然而……瑚珠死了沒多久,按理說小太監發現的時候瑚珠應該還沒死透,她怎麽會不掙紮呢?
“你看到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嗎?”羅幕問道。
小太監臉色一白,猶豫了一下,羅幕當即瞪了他一眼,厲聲道:“這麽快你就不記得了嗎?!快說!”
“大人饒命!”小太監慌忙跪下,“奴才……奴才看到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小太監眼神躲躲閃閃,羅幕見狀一擺手,身後的兩個內侍上前將小太監按倒在地:“此人死了一刻鍾都不到,你看到她是在水裏的時候就是死的了?此事事關重大,你膽敢欺瞞,還是你想親自與皇上解釋此事?!”
羅幕不過十幾歲的姑娘,隻是作為言衡的雙影衛,自亂世起就獨自承擔責任,早已練就了一身氣魄,此刻橫眉冷對,競嚇得小太監幾欲失禁。
小太監撲倒在地上膝行過來跪在羅幕腳邊,羅幕低頭睨了他一眼,冷聲問:“所以現在想說實話了嗎?”
小太監慌忙磕頭,一邊磕一邊說:“奴才說,說!奴才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湖邊,然後就跳下去了!奴才以為她是不小心落水,就伸了杆子去救她,結果……結果她不接,奴才這才懷疑她是故意跳湖的。奴才不會水,於是去找人撈她,結果回來她已經死了。”
羅幕輕輕倒吸一口氣,瑚珠此刻跳湖,那簡直是佐證了月姬是主謀。她心裏思緒萬千,最後卻隻是擺擺手,對人說:“把他們都帶去香含宮,把瑚珠的屍體也抬上。”
不再管那幾個太監的哭冤,羅幕帶上人便往香含宮去了。
香含宮裏,緋顏躲在暗處目送走了門口的嫻妃和妍婕妤之後,才又悄悄轉了出來,然而當她剛想走過去再聽聽裏麵的動靜的時候,卻見外麵羅幕領著人回來了。緋顏仔細盯過去,想看看瑚珠的神情,然而人過去了,卻沒見他們中間押著瑚珠,緋顏正疑惑,就見最後麵兩個人抬了一隻擔架,遠了看隱約能看見擔架上放著一個人,身形有點像瑚珠。
“芙焉,你看見剛剛那個……可是瑚珠?”緋顏問身旁的芙焉。
芙焉也有點吃驚,聽見緋顏問她才看著緋顏低聲道:“像是瑚珠,娘娘,瑚珠若是死了,可就死無對證了。”
緋顏的神色嚴峻起來,聯係一下前後,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針對月姬的,是她們太大意了。
“芙焉,走,咱們進去。”
緋顏邁開步子就想進去,結果被芙焉攔了下來:“娘娘,您這樣貿然進去,不但幫不了月姬還會把您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請您三思啊。”
緋顏攥拳錘了牆一下,恨恨地道:“再等一會兒看看吧。”
羅幕帶著人到了門口,把人和屍體都劉在了門口:“你們在外麵候著,看好他們。”說罷就獨自進去了。
屋裏的人一個個都正襟危坐等著人會來,剛剛畫衣已經把送膳的幾位侍女帶了進來,隻等瑚珠會來對峙,羅幕一進去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幾個人盯著羅幕,仿佛看見了她帶來的瑚珠一樣。
羅幕衝言衡和皇後行了一禮,然後說道:“皇上,奴婢奉命去帶瑚珠,然而瑚珠並不在印月館,奴婢按她們說的找出去,最終在采蓮湖發現了瑚珠,不過……”羅幕語氣微微一滯。
言衡聽出了其中意味,厲聲問道:“不過什麽?”
羅幕說:“不過瑚珠已經死了,奴婢把現場所有的內侍太監都帶來了,有一個是第一個發現瑚珠的灑掃太監,現正在門外候著。”
聽說瑚珠死了,言衡也有些吃驚,他看了月姬一眼,正對上月姬有些慌亂的眼神。言衡又回過頭來看向皇後,與皇後交換一個眼神後,他擺擺手,說:“帶進來。”
羅幕退出去把人都帶了進來,幾個太監都跪在地上嚇得戰戰兢兢。言衡正低頭撇著茶沫,他喝了一口茶,把茶盞蓋起來放到旁邊,問道:“誰第一個發現了瑚珠的屍體?”
那個小太監抖得像個篩子,上前習性兩步,說道:“回皇上,是奴才。”
“你是怎麽發現瑚珠的屍體的?”言衡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而有些微冷,聽不出情緒,沒有喜怒。
小太監跪倒在地上,顫巍巍地說道:“這……這……”
他身後的羅幕聞言在後麵踹了他一腳,喝道:“皇上麵前也敢造次,把你的實話都說出來,否則……”
小太監這才不敢繼續欺瞞,立馬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回,回皇上,奴才是宮後苑采蓮湖的灑掃宮人,今天例行清理水中落葉的時候發現有人站在水邊,沒一會兒就聽見撲通一聲,她就掉進水裏了,奴才慌忙用杆兒去救她,可她像是存心想死似得,掙紮著就是不抓,奴才見不行就去找人想把她撈上來,但回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死了,浮在水麵上,這我們才把她給打撈上來的。”
說著言衡便命人將瑚珠的屍體抬上來。瑚珠是剛死,也沒被水泡多久,這會兒看起來除了濕漉漉意外還是有幾分清秀的那個瑚珠。幾個來湊熱鬧的妃嬪看了臉色都嚇得蒼白,膽子小的像韓姬那樣的,已經扭過頭去捂著嘴差點要吐出來了。
月姬也是麵色蒼白,她緊緊地盯著地上躺著的人,怎麽也想不到這人半個時辰前還跟在她身旁,此時已經躺在這冰涼的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