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蹉跎歲月
馮熙華沒想到一直置身事外的老婆會突然說這話，不由得一愣。
“少喝？”他狐疑地看著她，仿佛是在確認眼前的人不是個冒牌貨，“為什麽？”
他喝多少酒，她現在還關心麽？
葉蓁兮見他這麽問，以為他是在怪她管太多。輕輕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下還是繼續道：“喝多了對你的胃不好。”
這人在部隊裏就沒少喝酒，以至於現在落下了輕微的胃病。算不上什麽嚴重的病，但是不注意的話也是很容易惡化的。
馮熙華微微眯起眼睛。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她。這女人，明明是在說關心他的話，可是卻偏偏配上了那漠不關心的語氣和表情。做樣子好歹也做的像一點吧？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關心這個。”他挑眉，語氣不算很好地問。
葉蓁兮被他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得有些莫名其妙。隻不過是給個建議而已，他有必要這樣嗎？不想聽就不要聽唄。
“我可不希望我爸到時候怪我沒有照顧好少將大人。”她不悅地反駁。
“沒有照顧好我？”馮熙華嗤之以鼻，“我還以為你都快忘了我是誰。”
葉蓁兮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斂下眸子，“你既然這麽想那算我多嘴。”
“你……”
馮熙華即惱火又無奈地瞪著對自己無動於衷的妻子。現在是怎樣？就直接不管他了？
“小姑，小姑父。”這個時候，葉璟珩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執。而這一聲召喚也仿佛讓兩人驟然想起了在這樣的場合應該有的表現。
頓時收斂了不少。
“璟珩！”葉蓁兮眉開眼笑地朝著他走了過去，借此機會遠離馮熙華，“好久沒見了呢，快讓小姑好好看看。”
葉璟珩：“……”
馮熙華：“……”
現在是怎樣？寧願和侄子說話也不理會他這個老公？
“璟珩，最近還好吧。”馮熙華不甘示弱。不是不理他嗎？行啊，他現在也是在和葉璟珩說話。
後者沒想到自己打個招呼想要阻止他們發生爭執，到頭來竟是引火燒身。
不禁滿頭黑線。
“還不錯。”簡單的回答了問題。
早就聽爺爺說過，小姑和小姑父的關係最近越發緊張。對此，爺爺一直很自責。總覺得當初他們的婚姻就是錯誤。可是錯誤已經造成了。兩人是軍婚，離起來比較麻煩。又已經有了孩子。就算後悔也隻能這樣了。
葉蓁兮見葉璟珩和馮熙華說話，微微眯起眼睛。
真是幼稚！她暗自腹誹。
不是很喜歡喝酒嗎，那就喝個夠吧！她不管了還不行嗎？
深吸了口氣，拽住自家侄子的胳膊，“璟珩，小姑好久沒和你說話了，我們到那邊去聊聊，別影響你小姑父和同事說話。”
說罷，不由分說地將葉璟珩拉到一邊。
後者無奈地跟在他身後，朝著小姑父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
兩人走到一張暫時沒人的桌子坐下。
“小姑，你和小姑父究竟是怎麽想的？”葉璟珩擰著眉頭問。
馮熙華不在，葉蓁兮之前勉強維持的冷靜麵具也宣告破功。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還能怎麽樣？你也看到了，挺好的。”
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語氣裏充滿了自嘲。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種下的苦果，最後隻能自己品嚐。
挺好？葉璟珩忍住想要爆粗口的衝動。好個屁！
說起這兩個人的感情，連他這個情感算不上豐富的人看了都覺得難受。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婚姻嘛，行就過，不行就分。至於蹉跎這麽多年嘛？軍婚雖然離起來麻煩，但是終究不過多走一些程序而已。有什麽難的？
習慣了商場上的殺伐決斷，他實在無法理解這樣拖泥帶水的有什麽意義。
若是在平時，這些話早就毫不留情地說出口了。可是今天不知怎得，看著小姑黯然傷神的模樣，他竟是莫名的有些不忍心。到頭來隻是不痛不癢地說了句，“其實小姑父對你未必沒有感情。”
葉蓁兮一愣，詫異地看著他。隻見那雙一貫冷凝的眸子裏，此刻竟是多了些許憐憫。她已經可憐到連這位鐵麵無私的侄子都忍不住同情了嗎？
想到這，不禁苦笑，“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習慣了。沒事的。”當初的一時任性，造就了一對怨偶和一場二十多年沒有愛情的婚姻。
現在，她早已不抱希望。反正就這樣了。等他退伍之後，如果想離婚的話，就離吧。
“不是安慰你。你就沒想過，這麽多年，小姑父的心態早就變了嗎？”葉璟珩恨鐵不成鋼地問。
這段婚姻是葉蓁兮一廂情願強求而來的。不否認葉家為了她也確實耍了些小手段逼走了馮熙華當時的愛人。
所以，兩人結婚後，一開始馮熙華對葉蓁兮是有怨言的。不過葉家對他有恩，他不能恩將仇報，隻能將這股怨氣埋在心底。也正因為如此，很長一段時間兩人同床異夢，有名無實。一直到後來那件事發生，才終於打破了這個僵局。夫妻倆的關係似乎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現在，他真不明白，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明明小姑父的態度已經轉變了，為什麽小姑又變了？
這都老夫老妻了，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舊事被重提，複雜的情緒在心口蔓延。葉蓁兮出神地望著遠方某個點，囁嚅道：“他愛的，一直都是那個女人。”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不過幸好，她現在有了孩子。也算是有了精神的寄托。
“小姑。”葉璟珩還想再勸。
“行了，這件事小姑心裏有數。”葉蓁兮強打起精神，笑著打斷他的話，“倒是你，你那婚姻到底怎麽回事？”她都一把年紀了，愛情什麽的早就不重要了。可是侄子還年輕啊，怎麽才剛結婚半年多就離婚了？
葉璟珩表情微微一僵。這，怎麽又開始說他了？他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