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但願是自己的錯覺吧
“抱歉，我沒注意。”完，西野蓮音默默把臉上的拖鞋拿了下來，放在衛生間門口，然後就回自己房間去了。他剛剛推了幾下門——真的就幾下而已，大概三四下左右——感覺到不對勁就停手了，誰知道雪女反應那麽大，打開門就用拖鞋糊他一臉，還把他當成了變態，真叫人百口莫辯。
話她怎麽也進廁所裏了，不會也喝了那玩意吧？
他搖了搖頭，沒有多想，回房間休息去了。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早上，他早早的起了床去學校，繼續在文化祭裏擔任美妝大師，讓D班在文化祭中得到的卡片遙遙領先，基本算是保二爭一的節奏——三個女仆咖啡廳裏麵B班和F班都已經被正麵打垮了，E班的歌劇表演反響平平，目前唯一比較有競爭力的就是A班的鬼屋。
不過也無所謂了，作為文化祭執行委員，他這番表現已經足夠出色，足夠滿足大家的期待了，哪怕拿不到第一也不會讓誰失望。
而下午的社團甜品店就比較熱火朝了，各大社團為了拿到好名次賺取社團經費算是鉚足了力氣，盡管西野蓮音和吉原靜二人男女搭配之下，每能產出多少就能賣出多少，但無論是比銷售額還是比卡片分數，想要進入前三都有點困難。
主要也是料理研究社屬於中等層次的社團，十來個人已經封頂了，而那些體育類大社團都是二三十個人起步的，人手多，自然戰鬥力就強，西野蓮音這邊就算全都開著賣萌術，賣萌打擊一刻不停，可部員們產量太少他也沒辦法。
不過反正大家都已經拚盡全力了，哪怕將來回顧起這次文化祭，也沒什麽遺憾的地方，那就夠了。
拚盡一切不留遺憾，這才是青春嘛！
當然，覺得不太行這隻是西野蓮音的個人想法而已。
如果要問料理研究社裏的學姐們對這次文化祭成績是什麽看法，她們隻會興奮的表示這絕對是社團曆史上成績最好的一次，殺入全校社團前五都不是沒可能，實屬文化祭大勝利——反正前十穩了，怎麽樣都能從學生會那邊騙到經費，加上文化祭還賺了那麽多的外快，怎麽想都很值得高興！
三時間轉瞬即逝，文化祭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去了。
在文化祭末尾，D班最後以差之毫厘的成績擊敗了A班的鬼屋，拿下了一年級最佳班級稱號，同時獲得了不少上麵批下來的班費獎勵——其實D班的同學們在服務方麵做得並不怎麽好，咖啡廳裏的料理味道也就一般般，能那下最佳班級稱號全靠B班和F班的同行襯托，尤其是F班，雖然苦心積慮的走了賣肉路線，可惜班裏的女生質量不夠高，即便賣肉客人們也隻覺得辣眼睛，反而影響了成績。
星期四，下午。
放學後，西野蓮音回了一趟家，隨後便來到了出雲路的河畔公園門口，靜候了沒多久，就看到中中從公園的樹林後麵走了出來——這次沒有帶著麻袋了，但是竹劍還是一如既往的提在手裏，很有少年劍客風範，可惜衣服太陳舊了一點，沒法營造出那種瀟灑而孤獨的劍豪氣質。
“下午好，西野尼桑。”走近後，中中抬手打招呼道，“要進營地裏坐坐嗎，還是出去逛一圈？”
他今上午收獲不錯，從垃圾堆裏翻找了一些能用的舊電器出來，總共賣了將近兩千円，所以短時間內也不用為溫飽發愁——雖然他沒飯吃井上航生肯定會援助，但他不想給爺爺增加負擔，每都盡量想做到自食其力。
“出去走走吧，就不進去打擾了。”西野蓮音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找你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家的店裏打工。”
中中正跟著西野蓮音一起出了公園，沿出雲路往前一路直行，聽到這句話，他有些詫異的抬頭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打工嗎？”
他是未成年人，正常來肯定是沒有哪個店家會讓他來幹活的，但西野蓮音和他認識，讓他去爺爺的店裏幫忙也得過去，而他“幫了忙”，爺爺一高興，給他一點“零花錢”，這情理上也沒什麽問題，不能算是雇傭童工。
“是的。”西野蓮音微笑點頭，這點事情他一般都是能做主的，爺爺也不會反對。
而且店裏確實還挺忙碌的，奶奶也經常要擔任掌櫃的職責在店裏幫忙，如果能再來點人手幫忙，至少奶奶那邊應該能輕鬆不少。
反正營業時間就晚上七點鍾到十點鍾這高峰期的三個時而已，就算多開一個人的工資，壓力也不大——爺爺店裏的收入還是不錯的，短短三個時也不比別人七八個時的收入少，如果不是老爺子體力跟不上，少賺了好多錢，西野家如今至少也該是個十分殷實的大戶人家才對。
“這個……”中中怔怔的看著他，表情有些驚喜，但片刻後，他卻搖了搖頭，低聲道，“不了，謝謝你的好意。”
“你不願意嗎？”西野蓮音意外的看著他，有點沒整明白——這種事情沒道理會拒絕啊，又能帶來穩定和高額的收入，社會地位方麵也遠高於拾荒，多好的事情，為什麽不行呢？難道是自己犯了什麽忌諱，或者是讓他覺得自尊心受傷了？
也不對啊，這好感度明明是有在上漲的……
那到底是什麽情況？這妖怪愛上了撿垃圾的感覺，舍不得這份“職業”了？
他在這邊胡思亂想，思維發散，猜測著各種理由，而中中則低著頭歎了一口氣，眼前浮現了茨木童子那張滿是邪惡的笑臉。
如果昨晚上沒有茨木童子的那番話，他現在肯定會興高采烈的表示感謝——用勞動換取穩定的收入，多好的事情啊，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工作，誰又願意去撿垃圾呢？
不過現在的話就不一樣了，他不可能答應茨木童子的要求為她所用，那麽下場就是死路一條，換而言之，他的生命隻剩下三了，那打不打工，其實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沒必要再麻煩別人了。
跟著西野蓮音在街上走了一會兒，周圍景色變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地鐵站，不禁意外的問道：“來這裏做什麽？”
“我爺爺的店在南區，我打算請你去我爺爺的居酒屋看看，當然，到時候我會親自下廚的。”西野蓮音完便去買了兩張票。
他也不清楚中中為什麽要拒絕，便打算先帶他去店裏看看情況，順便再請他吃頓晚飯，看看能不能用美食來留住這妖怪。隻要在這裏打工就能經常吃到他或者老爺子特別準備的夜宵，這份誘惑一般人通常是抵擋不了的——糖衣炮彈準備就緒！
“好的，謝謝。”中中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南區，到店的時候是七點出頭，剛好是開業的時間，不過因為西野料理屋最近在網上挺火的關係，盡管才剛開業，店裏的客人也幾乎座無虛席了，空位置很難找。
“這個朋友是……”安達飛鳥和京子正在店裏招呼客人，看到西野蓮音帶著中中走了進來，不由得有些愣了愣。
“這是井上中中，我朋友，我帶他來這裏平常一下我的手藝。”西野蓮音麵不改色道，雖然中中見了他都是喊西野尼桑的，但他知道這家夥的底細，從來就沒把這妖怪當成真正的孩子看待過。
“朋友？”安達飛鳥和京子麵麵相覷——這正太也就七八歲吧，你的年紀都是他兩倍了，竟然和他是朋友關係？
這麽童心未泯的嗎？
不過眼下店裏很忙，她們沒空追問，也就沒什麽。而走進了店內的角落，給中中找了個位置後，西野蓮音就進後廚了。
他就單獨給中中做一份料理，主廚的事情還是由老爺子負責，而且他現在廚藝確實稱得上不錯了，距離lv4已然並不遙遠，老爺子也不想太多的約束他，不然換做以前，現在肯定吹胡子瞪眼的逼著他老老實實在後廚切切菜，練練刀工什麽的，想偷懶那是門都沒有。
另外，看中中的樣子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西野蓮音也特地在飯菜裏加入了治愈BUFF。他現在在店裏做菜的話，仍然準備以喜悅為主要BUFF，但也會根據客人的情緒狀況來選擇是否選用治愈係料理——喜悅BUFF比較適合活躍店內氣氛，治愈BUFF雖然是喜悅的進階情緒技能，但對居酒屋氛圍而言還是前者更加合適。
“味道怎麽樣？”等中中吃完，西野蓮音收拾了一下東西走出後廚，然後坐到了他的旁邊問道。
“非常好吃，應該是我目前吃過的最好吃的料理了。”受到治愈效果影響，中中的表情舒緩了很多，同時對於飯菜的味道也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不過隨後他就猶豫了一下，認真問道：“西野尼桑，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西野蓮音微微一怔，但還是微笑道。
“如果你馬上就要死了，你會做些什麽？”
“馬上要死？西野蓮音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麽要問這個？”
“隨便問問。”
你這認真的表情可真不像是隨便問的……西野蓮音懷疑的看著他，但又覺得沒有什麽頭緒——這付喪神的本體是刀劍，本體不毀便和永生差不多，那麽就沒有什麽壽終正寢的法，而且這種妖怪多半也是不會生病的。
所以不是他要死了，真的隻是他一時興起的問題？
他思索了一會兒，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沒想過，要我做回答，大概暫時也隻能想到立遺囑之類的事情了。”
“立遺囑啊……”中中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之後就沒有再多問了，心裏則回顧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也沒什麽需要立遺囑的必要——他也沒什麽值錢的財產，最值錢的就是他身為鬼切的本體了，但，過了今晚，自己的本體多半會落入茨木童子的手中，根本沒什麽掙紮的餘地。
見付喪神吃過了晚飯，仍然對過來打工這件事情無動於衷，西野蓮音稍微有些失望，但也沒什麽，很快便和中中一起又乘坐地鐵返回了上京區，又把他送回了出雲路河畔公園。
“那，再見了，西野尼桑，我很高興能認識你。”站在公園門口，中中揮了揮手，認真的告別道。
“嗯……我走了。”西野蓮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妖怪今怎麽感覺怪怪的——旋即便轉過身，向著路的盡頭走去。
但願是自己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