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星空下
承天對“三傑”很無語,感情的事豈能兒戲,但是讓他們胡攪蠻纏一通,心情好了不少。也懶得計較他們亂點鴛鴦譜,跟著他們走出校園,向縣城的夜市而去。
請客又不用掏自己的錢,許傑倒顯得大方,點了一堆烤串,若幹個涼菜,外加5桶紮啤,看著肉疼的另外兩人,輕輕啜了口啤酒,咂咂嘴,奸笑道:“我說,你倆不用這麽心疼好不好。不就才40多塊錢,瞧你倆心疼的樣。少傑你上學期理科班第一名,獎金1000塊,老董你第二名,獎金900塊,這一點又吃不窮你倆,小氣樣。哎,我都不屑與你倆為伍了。”
董傑瞪了許傑一眼,沒好氣道:“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日後千萬別落到我和少傑手裏,到時候有你好受的,看我們不吃死你。”
安少傑接過話茬,擠兌他道:“看把你美得,要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不會總在你那一邊的,咱們走著瞧。”
許傑不屑地瞥了他倆一眼,得意洋洋道:“我還會怕了你倆,嗬嗬,至少我現在是贏家。承天,吃大戶嘍。”
承天瞥了一眼這個活寶,淡淡笑道:“許傑,等會兒,安瀾還沒來。”
許傑滿含深意的瞥了承天一眼,一副欠揍的表情,道:“哎呦,我說承天,安瀾還不是你女朋友呢,這就關心起來了,你還不承認你對安瀾有意思。”
承天伸手彈了許傑腦袋一下,笑罵道:“就你嘴貧,沒有的事不要瞎說,會害死人的。”
安少傑道:“安瀾也應該到了,這裏離她家也不遠啊。”
許傑又貧道:“少傑,你應該知道原因啊。”
安少傑疑問道:“我知道什麽?”
許傑笑嘻嘻地瞥了承天一眼,然後躲著承天遠遠的,道:“會情郎,當然要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嘍。”他又看了一眼暴走邊緣的承天,道:“你也不用生氣,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許傑,你又說我什麽壞話了。”許傑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婉轉悅耳,許傑連忙轉過頭去,就見一身運動裝的葉安瀾站在他身後,俏生生地看著眾人。
許傑連忙站起身,一臉的驚豔,道:“安瀾,你是越來越漂亮了。”邊說邊拉過一張椅子放到承天旁邊,又說道:“安瀾,這是你的桌位,請上座。”
葉安瀾也知道許傑嘴貧,也不惱他,道:“許傑,就你嘴貧。你們四個人怎麽湊到一塊了。”
許傑笑嘻嘻地搶先答道:“我們知道他今晚回校了,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所以,就去尋他。果不其然,我們找到他時,他正在生悶氣。為了幫他排解憂愁,就請他出來吃飯了。安瀾,為了他我們可是下血本了,夠意思吧。”
葉安瀾俏生生地瞥了許傑一眼,微微轉頭,向承天柔聲問道:“承天,難道和你預想的結果不一樣?”
承天:“也沒什麽,就是有些人太讓人惡心點,心裏氣不過,現在好多了。”
董傑給大家斟滿酒,大聲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吃吧,某人早就等不及了。”
葉安瀾高舉酒杯,展顏笑道:“今天,難得我們五個人聚到一起,這還是我們五個人第一次在一塊吃飯,嗯,為了第一次,我敬各位哥哥們一杯。”
許傑看了一眼葉安瀾,調侃道:“我說安瀾,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什麽時候這麽豪爽了,這杯酒可不少,可別一杯就多了。”
葉安瀾眨眨眼,調皮道:“誰說我要幹了這杯酒了,我的意思是我隨意,你們幹了。”
承天舉起酒杯,大聲道:“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矯情什麽啊,我先幹了。”說完,將酒杯放到唇邊,仰頭,一口氣將一大杯啤酒灌進肚。擦了擦嘴角,拿起酒桶將空杯斟滿。
許傑嘟嘟囔囔道:“你倆啊,真是妻唱夫隨。”仰頭一口喝盡杯中酒。
承天又舉起酒杯,坦誠道:“疾風知勁草,患難見真知,這杯酒,我謝謝各位對我的關心,我先幹了。”仰頭,再次將一大杯啤酒灌進肚。
安少傑端起酒杯,祝福道:“這杯酒,我們敬安瀾,祝她在文科班大展宏圖。”
葉安瀾抿了一口酒,笑道:“看來我要轉班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董傑笑道:“嗯,原先隻是猜想,今天不過確認罷了。”
許傑插嘴道:“沒什麽能夠瞞過我們三傑的事。我酒量小,咱們先吃菜墊墊肚子,別一會兒喝多了。這家燒烤還是相當不錯的。”
五個人倒是吃的痛快,不知不覺間時間慢慢流逝,到最後四個男生喝的都有點多了,葉安瀾看了看時間,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安少傑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道:“嗯,是不早了,該回去了,許傑、董傑,我們回去吧。”
董傑晃了晃有點暈暈沉沉的腦袋,道:“承天,如果沒有地方住,和我們擠一晚上吧。”
早已醉暈暈的許傑,吐著酒氣,道:“我說,你倆也太粗心了,都這麽晚了,能讓安瀾一個人回家嗎?你們就放心她一個人走?我們還是先把安瀾送回家,再回去也不遲。”
承天雖然喝的最多,但他卻是四個人中最清醒的一個人,他擺擺手,道:“各位好意心領了,我已經有租住的房子了,就不和你們一起擠了。並且,我和安瀾一路,由我護送她回家就可以了,你們已經喝的夠多了,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許傑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倆有奸情的表情,嘀咕道:“承天,你不地道啊,我們撮合你和安瀾,你還表現的不樂意,現在本性露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心裏別提多樂意了。”
葉安瀾沒好氣地瞪了許傑一眼,道:“你是不是還沒喝夠,要是沒喝夠,再給你要兩瓶啤酒。”
承天尷尬地笑了笑,淡淡道:“安瀾,我們走吧。”
看著走遠的倆人,許傑打了個飽嗝,滿嘴酒氣,神神秘秘道:“我說,承天會不會住在安瀾家?”
董傑狠狠瞪了許傑一眼,這人怎麽這麽不著調呢!他沒好氣道:“你把他倆想成什麽人了,你的心思太齷齪了。”
安少傑補充道:“況且,葉青和安瀾住一起,你覺得合適嗎?”
許傑苦著臉道:“我又沒有說他倆住到一塊了,倒是你倆的心思齷齪吧。以安瀾的家境,你覺得她家會隻有一處住房。說你倆不如我聰明吧,你倆還不服氣。”
董傑和安少傑一人一邊架起許傑,便走邊調侃道:“你聰明?怎麽也沒見你成績超過我倆啊,你就一千年老三,還有臉說我倆。”
許傑眯著眼不屑地看了倆人一眼,道:“那是我顧忌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要不是這樣,我早就把你倆甩的沒影了。要不咱們再打一個賭?”
“你說。”安少傑和董傑不服氣道。
許傑笑眯眯道:“咱就賭承天是不是租住安瀾家的房子,我賭是,你倆敢賭嗎?”
“好,我們和你賭,還是一頓大餐。”董傑沒好氣道。
“少傑,你呢?”許傑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問道。
安少傑看了一眼董傑,道:“老董,我建議你別和這家夥賭,我覺得這次許傑應該是對的。”
董傑搖搖頭,道:“既然你不參加,那我也就算了。”又對許傑道:“老許,我不賭了。”
許傑氣急敗壞道:“少傑,你啊,我的一頓大餐這就沒了。”
葉安瀾推著自行車和承天漫步在馬路上,昏黃的路燈把倆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她抬頭看了一眼夜空,星河燦爛,多年以後抬頭再也望不到的星空,現在卻是如此的清晰。
她微微一笑,笑靨如花,臉頰的兩個小酒窩顯現而出,道:“承天,其實你沒有必要為某些不必要的人和事生氣,因為不值得。”
承天停下腳步,仰視蒼穹,良久之後自嘲地一笑,並沒有回答葉安瀾。
葉安瀾深深地望了承天一眼,仰起頭陪著承天一起靜靜的望著空中的繁星。也不知為什麽,葉安瀾隻是靜靜的陪在身邊,雖無言語交流,但承天心中的陰霾頃刻間也就散了一半。一刹那,一個念頭浮上心頭,“其實葉安瀾也不錯”,但隨之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連忙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中揮去,靜心望著點點繁星。
默然良久,承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感激道:“安瀾,謝謝你。”
葉安瀾心中傻傻地野望著:“就這樣一直陪著承天看星星也挺好”,一時間,沒有理解承天所要表達的意思,扭轉頭,心不在焉的答道:“有什麽好謝的?”
葉安瀾紅嘟嘟的唇兒近在咫尺,嗬氣如蘭,承天心中不由一蕩,但依然誠懇的說道:“謝謝你的真心,謝謝你的陪伴。”
對承天的謝意葉安瀾倒是滿不在乎,隻笑道:“承天,隻要你能走出內心的迷茫、放下內心的仇恨就好。”
承天眨眨眼睛,眨去眼中的淚水,再回頭時,已是一副非常平靜的表情,輕聲說道:“說易行難,想要說放棄真的好難。沒有見到蘇雅前,我內心裏都想好要放棄了,但真正見到後,又難於放棄了。”
葉安瀾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遭遇過。”
承天知道葉安瀾曾經遭遇的是什麽,他愧疚道:“安瀾,對不起,當時我們都年少,有些事情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到傷害了。”
葉安瀾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道:“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也想開了,那件事沒有誰對誰錯,人嗎,要向前看。”
承天忍不住歎道:“向前看也是不容易的。”
葉安瀾仰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承天,眼中真情流露,道:“如果你真的愛蘇雅,我勸你還是暫時放棄她吧,放下你那高貴的麵子吧。我覺得高貴的麵子並不值錢,況且麵子都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施舍的。男子漢大丈夫在最困難的時候,也不可以忘記他的誌向。承天,別讓我看不起你。.……”
正如李文和所說,年輕人之間的交流要遠比他們老師的說教來的直接,效果更好。葉安瀾的話宛如一盆冷水潑頭而來,承天心中的死結刹那間被打開了,他篤定地笑道:“謝謝,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看著逐步恢複的承天,葉安瀾內心裏甜甜的,嘴角慢慢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這一笑,便如海棠初綻。她說道:“謝什麽,我也沒做什麽啊!其實啊,最關鍵的是你自己已經想清楚了,我隻不過是臨門一腳罷了。如果你想不通,我也沒轍。”
“有時候,就差那臨門一腳,事情的結果就不一樣。所以,我還要謝謝你的。好了,天也不早了,我馱著你回去吧。”說著他從葉安瀾手中接過自行車,跨上自行車,左腳蹬地,右腳踩在腳蹬上,衝葉安瀾吹一聲口哨,一臉燦爛的笑容,道:“美女,要搭車麽?”
葉安瀾笑顏逐開,輕快的坐到後座,手臂輕輕環抱承天的腰肢,就像已經被承天載了無數次一樣,那麽自然、默契,不顯一點的矯揉造作。但葉安瀾手臂環抱承天腰肢的時候,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承天肌肉的細微變化,嘴角輕輕一翹,淺笑道:“開車。”
承天收起心中的那份異樣,左腳用力蹬地,自行車便輕快的載著葉安瀾飛馳而去。葉安瀾右手環抱著承天,俏臉緊貼承天那堅強有力的後背,沉醉於承天的氣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