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膽的猜測
去往院長辦公室的路上，鍾景默和聶辰逸聊起了關於對戰時的表現。
??“聶辰逸，你這次表現比我預想中好很多，是你提出要顧天衡故意露出破綻，讓對手接近肖瑾城的？”鍾景默雙手放在背後，問道。
??不愧是鍾大師，他竟然能看出來顧天衡是故意放孫政過去的。
??“嗯是的，鍾大師。”聶辰逸點點頭。
??“不錯，你非常冷靜，而且善於思考。顧天衡雖然穩重，但是相對遲鈍不會變通。肖瑾城隨機應變，做事靈活，卻缺乏計劃，不夠認真。”
??“所以，鍾大師您才會認為是我提出的辦法嗎？”
??“嗯，你失憶前就是一個頗具感染力的人，總能調動同伴，給周圍人帶來能量。因此我注意到在你們陷入逆境時，肖瑾城下意識地問你該怎麽做。你一直都是這樣，在同伴的印象中是一個能在關鍵時刻依靠的人。”
??鍾景默語氣堅定，說著在他眼中聶辰逸之前給人的感覺。
??然而聶辰逸自己，卻懷疑了。
??在關鍵時刻能依靠的人……我麽……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聶辰逸一閉眼，浮現在眼前的便是燃起熊熊大火的別墅，奧爾特鎮的經曆像夢魘般纏繞著。
??特別是那烈火中藐視著自己的艾伯特，還有傷痕累累的葉慕柔.……
??可惡啊，這個世界的我原來竟然有這麽好的形象嗎.……真不像我……
??見聶辰逸半天不吭聲，像是心事重重，鍾景默覺得應該安慰兩句了。
??“當然，你今天的表現同樣證明了你是值得依靠的同伴，比起以前，現在你的計劃性更強了。以前的你可不會考慮那麽多，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到下個路口，永遠不會知道還有哪個路口’可是你之前常說的話。”
??不到下個路口，永遠不會知道還有哪個路口.……
??“哈哈，鍾大師您過獎了。”
??聶辰逸表麵笑著回答了，內心再一次產生了疑問。
??我到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嗎……我明明不是他們心中的那個聶辰逸，卻還要這樣一直裝下去，最後如果我離不開這個世界，我要裝一輩子麽？
??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知道了我其實並不是那個聶辰逸，會難過麽？這樣一來我豈不是一直在欺騙他們的感情？
??要是我直接告訴他們我是穿越過來的，他們會相信我嗎？就算相信了，也不會幫我回去吧.……再說他們也不一定能幫我。
??而且，那樣一來，他們就不得不再接受那個作為他們同伴的聶辰逸還在昏迷中的事實。那樣的話，他們會把我當成陌生人看待嗎……
??不過話說回來，我到底為什麽會發生這種奇怪的穿越？又碰巧是這個世界的聶辰逸昏迷的時候？
??“我們到了。”鍾景默的聲音將聶辰逸從思緒中拉回。
??不知何時，聶辰逸已經跟著鍾景默來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前。
??敲門並得到莫雷回應後，二人才進去。
??莫雷正坐在書桌前翻看著兩頁紙，一見是他們倆，馬上洋溢著笑容。
??“哈哈！恭喜你們呀！以諸神隊剛才的表現，你們代表學院這件事幾乎已經確定了。”
??“可是院長.……還有團隊戰沒……”
??“行了，”莫雷一下打斷了鍾景默，“我說鍾大師啊，這裏就咱們三個人，你怎麽還.……唉！”
??莫雷與鍾景默相視一笑，聶辰逸卻不明白了。
??“啊？院長，鍾大師，什麽意思啊？”
??“鍾景默呀鍾景默，你明知道姚峰他們烈鷹隊綜合等級跟你們諸神隊有差距，團隊賽他們發揮再好，也隻能險勝。這兩場比賽綜合看下來，不還是你們諸神隊更好嘛？你最擔心的擂台戰，已經過去啦，呃那結果，不是挺好的嗎？怎麽還跟我謙虛上了呢，你說說……”
??莫雷突然話多的樣子，讓聶辰逸覺得像一個絮絮叨叨的老頭，引人發笑。
??不過這下聶辰逸明白了，大概意思就是說，團隊戰中諸神隊有很大把握能贏，所以不需要擔心。其實能不能代表學院出戰，看的就是剛剛結束的擂台戰。
??如果我們擂台戰輸了，團隊戰表現好還有機會，因為我們團隊戰優勢很大。
??這下擂台戰都被我們贏了，那怕他們飛鷹隊和烈鷹隊是要涼了，嘿嘿.……
??“唉……院長，謙虛點好。”
??“哈哈哈……不過，這次主要是想和.……聶辰逸聊聊。”
??“啊……我？”聶辰逸不明白為什麽莫雷會突然想找自己聊聊。
??“是啊聶辰逸，你算是隊員中和魔族接觸比較多的，有什麽看法嗎？”看來莫雷想從聶辰逸這多了解了解。
??“我……具體情況我之前已經報告過了，但要是問我自己的看法……我有一些.……呃.……猜測，嗯，猜測。”
??“隻要有根據，猜測就有它的道理，說吧。”鍾景默鼓勵他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
??聶辰逸思考了一番，回憶了一些自己曾經留意過的細節。
??“我第一次見到魔人，是在學院大街上，和洛明熙看見一個人轉化為魔人那次。但是聽說現在其實並不確定魔人的來源，所以說‘轉化’這種事情也許隻是魔人來源之一。”
??“的確，那次事情讓人們恐慌了很久。好在目前為止，沒有再發生那樣的事情。”莫雷說。
??“唉……到現在我們也沒能弄清楚那個人到底為什麽會轉化成魔人！”一說到這裏，鍾景默就有些激動，他對於丹尼莫格內出現了魔人這件事觸動太大了，“目前隻知道，那個人並不是本地人，也沒人知道他是從哪來的。”
??“而且……在我們去調查南方瘟疫的時候，有幾個點讓我很在意.……”
??“說下去。”莫雷翻出了那次之後的報告文件，邊看邊聽。
??“第一點是，我聽當地酒館老板說很多人因為鬧瘟疫，都離開了，所以載我們去的時候，村子裏才那麽冷清。奇怪的是，我聽奧格爾說……他妻子和女兒也離開了，他卻找不到她們的消息。”
??鍾景默一下聽懂了聶辰逸想說什麽，“你想說當地的村民並不是離開了，而是失蹤了？”
??“嗯，而且我猜測.……並不是失蹤。我們在山上遇見了很多魔人，中間我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魔人們似乎都在向某個地方移動。我們過去的時候，就發現洛明熙他們在和一群魔人戰鬥了，當然還有那個巨型魔人。在戰鬥的中途，我注意到巨型魔人似乎有召集其他魔人的能力，奇怪的是，那些魔人好像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我們周圍了。”
??莫雷見他一下說這麽多，拿了一個杯子並倒了些水，“喝口水，繼續。”
??“呃好，謝謝院長……咕嘟……當時我還沒有什麽猜測，隻是覺得特別奇怪。讓我有想法的是我、葉慕柔和奧格爾第二次去莫克雷山脈時，我們驚訝地發現之前戰鬥時死亡的魔人都不在了。並且在我印象中，某個倒下的魔人手腕處竟然戴著裝飾物。”
??“裝飾物！？”鍾景默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所以.……我猜測那些與我們在山脈和村莊裏戰鬥的魔人，其實……都是由村民們轉化來的.……”
??房間裏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猜測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猜測本身有理有據，若它成為了現實.……將是一場災難。
??“大膽的猜測……但是很有道理……”莫雷思索著，其實這個猜測早就有很多人提出過，卻沒什麽實質性證據，被聶辰逸這麽一說，恐怕這是個事實了。
??“院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鍾景默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是啊，鍾景默。如果是這樣，很可能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隨時準備轉化成魔人了。”
??莫雷說的沒錯，如果普通村莊的村民會轉化成為魔人，那麽其他人也是一樣。
??“啊！？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盡快通知大家？”聶辰逸問。
??“不……現在還不行。”莫雷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微微泛黃的紙，看上去是寫信用的，“這件事我來通知人皇，在沒有確切結論前，不要對任何人聲張。”
??聶辰逸猶豫了一下，“同伴們也不行？”
??“現在還都是猜測，誰都不行。”莫雷用烏黑的鵝毛筆蘸了兩下墨水。
??“對了院長，還有就是我們逃離奧爾特鎮的時候，許多平民蜂擁而至，我在想艾伯特既然是魔神教會的主教，會不會控製他人的這種能力，與那些被轉化的魔人有什麽關係？”
??“嗯……這些問題會得到答案的，早晚有一天.……”莫雷歎了口氣。
??“還有一個，是我後來發覺的一個細節，雖然可能是巧合……”
??“說吧。”
??“我在想，如果艾伯特能夠控製所有鎮上的平民，或者至少是相當一部分。那麽結合莉茲是他培養的殺手這點來看……我覺得這係列殺人案不是巧合，是艾伯特有意為之的。”
??“你指的細節是？”
??“莉茲殺第一個人的時間，正好是我到達奧爾特鎮的十天前。巧合的是，我從班戈哨塔出發到奧爾特鎮正好花了十天。”
??“這麽巧.……說說你的想法。”
??“院長，我起初不太理解現場的很多細節，但是如果想到莉茲是艾伯特指使的，我也許就明白為什麽了。莉茲殺人並非她的意願，但是她處處受著監控，因此她每一次動手就要盡可能‘完美’，否則艾伯特很可能會責罰她。也就是因為這個，莉茲因為疏忽給死者生前反抗的機會，才會想要掩蓋掉現場的一些證據。換句話說整個小鎮在調查殺人案的，也許隻有我和亞爾曼罷了。”
??“嗯，很有可能，艾伯特的爪牙遍及整個奧爾特鎮，肯定會派人去檢查莉茲出手後的情況。”
??鍾景默忽然想到了別的問題，“我沒去過奧爾特鎮，不過……我記得班戈哨塔到那裏不算很遠，為什麽需要十天這麽久？”
??“啊，鍾大師，因為路上不太平坦，我們得在山間穿行，再加上馬車載重不輕，所以才花上十天。但是，距離不遠這點您說對了。我猜想艾伯特的這場殺人案就是為了做給我和亞爾曼看的，所以在他得知我從班戈哨塔前往奧爾特鎮的時候，才命令莉茲開始動手。”
??“你的意思是……班戈哨塔也有艾伯特的幫手？”莫雷說。
??“嗯，很可能是這樣，我猜那個人也許用一些其他手段通風報信了。或許是……用鴿子傳紙條？”
??“唔，這樣的人很少，但是我確實見過。如果是鴿子的話，一天不到就能飛過去了。”鍾景默回想了一下說，但是鴿子隻能攜帶小紙條，書信之類的有點勉強。
??班戈哨塔的內奸.……究竟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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