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雖苦有愛
歐陽說的真是不錯,我算個什麽,我們回到了陳芳男友的家,已經是晚上了。那男的父母都在,根本不知道昨天所發生的一切。男的父母看到我和歐陽回來了,問了一句:“陳芳和陳玲呢?”
我剛要開口。
陳芳的男友就搶過話,“她們走了。”
“你怎麽讓她們走了呢?你真是的。”
男的父母給我們端上了吃的,可是他們都不吃。我有些不好意思,“叔叔,大姨你們不吃啊。”
“我們吃過了。”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起來去廁所,發現男的父母正坐在院子外麵的簡易廚房裏做飯,男的父親說:“他們都睡了吧?”
“嗯,我在等你一起吃飯呢。”
“委屈你了,要不是家裏窮,也不至於這樣,委屈你了。”
“都跟你多少年了,怎麽還說這個。”就這兩句簡簡單單的對話,卻表達了無限的感情。有時候越是平凡的時刻就越讓人感動,至少我被感動了。男人洗了洗手,坐下,女人坐到他的對麵。桌子上隻有黃色的窩頭和一盤鹹菜。也許很多人都喜歡吃那種一塊錢一袋的榨菜絲,可是他們的鹹菜怎麽能和現在相比。那是女人從鹹菜缸裏撈出的兩片白菜幫子和幾片蓖麻的葉子。白菜我們並不陌生,可是蓖麻的葉子有誰吃過?女人把這些鹹菜切成細絲,然後放在水裏洗一洗。辣椒油,非常的遺憾,他們沒有,隻能這樣吃下。
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吃嗎?
這個偉大的女人沒有因為貧苦而對男人有過一絲的怨言,她知道,她的男人已經盡力了,他現做到的隻能是這些。這一切看在我的眼裏,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正的愛情的,不管是疾苦還是勞頓,一生無悔無怨。
女人,不要因為男人沒有給你買一件稱心的首飾而而滿麵陰沉,也不在因為沒有給你買一件漂亮的衣服而憤然離去,更不要因為沒有做到你的要求而分手離婚。男人,如果你有一個這樣與你共苦,在泥濘的小路依然與你一起牽手走過的女人陪你在身邊,就是金山銀山也絲毫比不上她的價值,因為她是無價之玉。曆經滄桑之後,等到你鶴發雞皮的時候,回憶的自己就要結束的一生,滿目狼藉,從頭到尾,竟然沒有一個人與你共度一生,那會不會是一生最大的遺憾呢?
他們很快的就吃完了飯,女人收拾了好了桌子,又把碗筷洗好了,依然坐到男人的對麵,說:“你在王光家呆了這麽久?”
“沒有,我開始的時候在半道上遇到了人,說了半天,然後快黑的時候才去的大個個家?”
“那打聽到了什麽?”
“唉!”男人歎了口氣,說:“別提了,王光不借錢,這可怎麽辦呢?”
“我就怕那個卜世仁,他就是個小人,落井下石的東西?”
“惡人自有惡報。”男人憤憤地說。
女人點點頭,沒有在這個話題是繼續下去,說:“我洗洗衣服,然後烤幹,明天還得穿,你先睡吧。”女人說完站起身來,走出了屋子,男人眼睛望著女人的背影。很快女人抱著一點柴禾進來,放到地上,拿起盆,脫下了上衣,身上還剩一件已經洗得發黃的背心。女人從缸裏舀了幾舀子水,把衣服扔到水裏,沾濕了,就這樣在搓板上搓。女人搓了幾下,無意中一抬頭,看見男人正在看著她,她說:“你看著我幹嘛?怎麽不去睡覺?”
“我陪你待會兒。”
“睡去吧。”女人一邊搓著衣服一邊說:“明天還得下地呢,睡得太晚了,明天沒精神。
“沒事。”
兩個人不在說話。
靜……
他們雖然窮,但是有愛,他們雖然苦,但是有情。
男人嘴裏吐出的煙霧化成了一朵朵哀愁的雲彩,慢慢的散開。就在哀愁散盡的時候,女人洗完了衣服,站了起來,按了按自己的腰,坐的太久,腰疼。男人同樣站起來,端起地上的那盤水,走了出去,聽到“嘩”的一聲,男人把髒水潑了。
他回來的時候,女人已經點燃了灶堂,把鍋洗的很幹淨,鍋一點一點的熱起來了,水也一點一點的蒸發了。女人拿起搓板上的衣服,放在鍋裏慢慢的鋪好,灶裏的火不大,鍋不熱,更烤不壞衣服。
這怎麽可能?
看到一這切,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眼淚流下來了。我從來沒有體會到這對夫妻的生活是多麽的艱難。一陣陣的熱氣婀娜多姿的飄然升起,女人的眼睛已經模糊了,那是水的蒸汽,還是淚的影子。我想那是淚吧,這樣的日子明天還得繼續,後天還得繼續,不知道何時才能有結束的日子。
如果換做是你,你能堅持的下去嗎?
女人貓著腰,感覺累了,站起身來,碰到了已經站在她背後不知多久的男人,女人回過頭,看到男人一臉的哀傷無奈,她笑了:“你嚇了我一跳。”
男人好像有話卻又說不出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又從哪裏說起,他要向這個女人道歉嗎?道歉能解決什麽?他要安慰這個女人嗎?安慰能改變現在糟糕的情況嗎?語言的表達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你想什麽呢?”女人明白男人的心思,強忍著眼睛,還是笑著說。
男人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知道身邊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珍寶,是他用生世萬世的輪回修來的福氣。他一下子緊緊的把女人摟在了懷裏,用下巴蹭著她的長發,感受著她淡淡的發香,感受著她淡淡的體溫,感受著女人對他淡淡的卻又很深刻的愛。
女人再也忍不住,終於哭出了聲音……
“你跟著我,受罪了,我覺得我很對不起你……”男人不總是堅強的,他喃喃地說,這不代表關他的懦弱,他是為幸福而濕了眼眶。
“不要說這樣的話,沒有誰對不起誰!既然跟了你,我就不後悔。”女人流著眼淚,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