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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暴君”朱見濟

  這個政策推行了快一年,除了最開始有各種阻礙外,後麵卻是順利不少。


  因為前麵的荊棘已經被人用刀給砍掉了,道路被開辟了出來,自然通常了許多。


  很多負隅頑抗的官紳被重法處理,被鼓動的士人學子企圖用罷考的方式來對抗朝廷——


  然後,他們就如願以償,不用在乾聖朝生活了。


  他們可以追隨先祖的腳步,去另一個世界享受那不用交稅的快樂。


  除了殺人,朱見濟特意強調的,抗稅會牽連子孫,也促使這個政策得以盡快推行。


  讀書人中的大部分,就是為了當官來著。


  現在不讓他當了,還禍害子孫不能當,時間累積起來得有五六十年。


  這已經足夠把官紳家裏數代的積累給宣布作廢,並且使得其階級退化了。


  以後別人平步青雲,自家卻隻能從事一些低賤的勾當,見官點頭哈腰,以後不知道又要花多少心血才能重新回到上流社會……


  如此嚴重的後果,想想都覺得可怕。


  於是一些人也隻能忍痛點了頭,交了他們家應該出的那筆錢。


  畢竟比起錢財,他們更愛權勢。


  但交了錢之後,這群人又跑過去說朱見濟的壞話,宣稱他是個“暴君”。


  登基之初便殺了一遍地主,

  之後限製宗教特權,殺了一批出家的高人,


  現在又來了,下手的對象變成了官紳。


  在此期間,他還出兵滅了一南一西兩個國家。


  滿者伯夷說來說去,也沒怎麽侵犯大明的威嚴。


  因為人家的大肆擴張,占據舊港,是在大明主動放棄海外路線以後做的。


  亦力把裏在表麵上,也一直向大明稱臣,偶爾的確會有打劫大明商人的事,但比起一個國家來說,死幾人人算什麽?

  西域本來就荒涼的要死,偏偏有人要去那邊經商,本就該有中途斃命的心理準備!


  什麽“漢人的命很珍貴”?

  在這堆官紳看來,根本沒必要!


  大明朝內部還有三六九等的劃分呢,幾個商人平民算啥?

  所以這兩個被滅的國家,是沒有罪的!


  是當今天子窮兵黷武,好大喜功,才遭受了無妄之災!

  在他們嘴裏,朱見濟仿佛成了隋煬帝、唐玄宗那樣的帝王——


  要知道,這兩貨可不是啥好東西。


  一個又菜又愛玩,把老爹留下的大好家業給敗光了。


  一個前半生把大唐帶上了盛世,後半生把大唐推到了懸崖下麵,半生功業毀於一旦,讓後世最喜歡念叨的,不是他過去的文治武功,而是唐玄宗搶兒媳的八卦。


  現在的乾聖天子,正有如此氣象!


  上承景泰中興,後設工廠開海禁,的確有所作為。


  但喜歡打仗,喜歡找底下的無辜群眾收錢,又像極了隋煬帝和唐玄宗的集合體!


  在他們嘴裏,朱見濟不但每天要千百宮女服侍起居,還生活奢靡,養了錦衣衛和東廠為百官鐐銬,揚惡抑正。


  還喜歡養貓逗狗!


  紫禁城那樣的地方,是能養一堆貓貓狗狗的嗎?!


  宣德皇帝因為喜歡鬥蛐蛐就能被人稱之為“促織天子”,朱見濟差點就被人叫成“狸奴皇帝”了。


  這也沒辦法。


  畢竟輿論這種東西,朱見濟也無法完全控製。


  官紳是老牌地方勢力了,要不分青紅皂白的抹黑當政者,還真不算太難。


  後世不也有“你要搞文鬥,我就擴大化”的例子嗎?

  一代偉人都逃不過這種汙蔑,何況自己?

  所以朱見濟看到地方奏表之時,對那些罵自己的話一笑而過,隻是關注政策推行情況,遲了慢了,還得禦筆催一催下麵的打手。


  不過對比起原曆史上的韃清雍正帝,朱見濟遇到的阻礙還算小了點。


  韃清把官紳殺破了膽子,朱見濟也把人殺破了膽子,雙方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還享受了差不多的罵名。


  不同點在於,雍正是先搞了個“攤丁入畝”再弄的“官紳一體當差納糧”,朱見濟隻是要求地方不論身份,以所占田畝大小交稅。


  他的動作簡單了一些,也不坑人。


  前者在搞攤丁入畝的時候,是說了交足了錢,就不必再充當苦力做徭役的,結果後麵出爾反爾,又要求官紳和老百姓繼續“當差”,去修黃河大堤,而且是以遠低於市場價的錢強行“雇傭”人服徭役。


  官紳不想當差做苦力,就必須以市場價雇傭別人代替自己,結果……


  這筆錢又被韃清收走了!


  絕對的人財兩空啊!


  這一下子,不僅老百姓罵聲一片,原本還想著交錢免災的官紳也受不了。


  那阻力能不大嗎?

  朱見濟目前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對得住他當初持劍上殿說的“公平”而字。


  你交了錢,那朝廷就不會再找你麻煩。


  像修黃河這樣的大型工程,基本也是在向百姓征收正常的徭役稅銀的情況下,再由朝廷出大部分錢搞定的。


  以後他要是來“攤丁入畝”,把大明朝各種賦稅擰成“一條鞭”,可不能學韃清那樣出爾反爾,破壞朝廷的公信力。


  再好的政策,也是需要當政人去執行的。


  對於地方的老百姓來說,這樣子最好。


  把錢算清楚了,以後麻煩少了,自己能專心做自家的事。


  朱見濟翹起二郎腿,晃晃悠悠的想到。


  等他把手邊的奏疏看的差不多了,王氏才緩緩走來,氣鼓鼓的模樣也像河豚。


  加上她褪去了皇後的複雜裝飾,隻穿了一件簡單的絲衣,步伐輕緩之間,衣袍被風吹起,更像一隻圓潤的河豚遊蕩到了朱見濟身邊。


  皇帝憋的很辛苦,才把自己腦補出的畫麵壓下去。


  “你怎麽生氣了?”


  朱見濟拉住老婆,有點不解。


  出門去陪杭太後遛狗的時候,還是副輕鬆模樣,咋一回來就翻臉了?


  王氏依偎到皇帝懷裏,委屈死了。


  “沂王送你的,他次子的滿月酒,我喝到了。”


  朱見濡有了自己的小國家,還有新兒子,忙起來頭發都掉了不少,導致他就藩之時給朱見濟許諾的,到現在才兌現。


  沂王向自家的釀酒師傅討教了一番,親手釀製了一些米酒出來,用瓷壇封好,於上月送來了京城。


  那米,還是沂國本土產的米呢!

  可惜當時朱見濟也忙著事情,沒來得及喝它,隻是存放到了府庫之中。


  杭太後在跟王氏遛狗的時候,突然就歎息一聲,隨即派人拿出了這壇子酒。


  不是很好喝的酒水,偏偏入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女人的口。


  “沂王都有次子了……”


  “沂王妃都四十了,還能生孩子,真是個有福氣的……”


  “青哥兒跟沂王,就差了一歲不到……”


  所以皇帝和皇後結婚好幾年了,什麽時候能生一個孫子給她玩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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