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秦濟前輩的遺願
這一整天，我就這樣在山穀中四處遊蕩，按照時間計算，遠不到那些士兵醒來的時候。至於老人，則是剛剛才被我喚醒了。
??我背著老人行走在山穀的小道上，神色緊張，生怕被人發現。
??“秦濟前輩，我在這山穀裏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藏身處，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我們怎麽辦？”
??老人聲音虛弱，但聽來卻能讓人感到說不出來的安穩：“別慌，我記得那邊樹林裏還有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你隻管往那邊走就是。”
??我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前進，一路上七拐八繞的直讓人腦袋犯暈，我問老人還有多遠，老人卻說還有一半的路程。
??天色越來越暗，我的可見距離也越來越短。好在老人對這裏的環境足夠熟悉，不然，真的有迷路的危險。
??樹林裏很安靜，這個時節連蟲鳴聲都聽不到，隻有時不時傳來的一兩聲鳥啼能讓我覺得這樹林不那麽陰森。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異動讓我倏然停住了腳步。我朝著那個方向望去，隻見有幾條人影在左右張望著。
??“在哪裏！”一個青年男音傳來，讓我的心咯噔一跳，緊接著便是扭頭就跑。
??該死的，這山穀裏居然進來了不止一隊士兵！
??剛跑了沒幾步，我就感到背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的疼痛。但這時我不能有多餘的想法，隻能專心逃命。
??多虧了這時天色已晚，後麵的那幫家夥由於對環境不算熟悉，並沒有追得太緊。我見狀一鼓作氣猛然加速，一口氣甩掉了他們。
??老人仍然給我指著路，不過我感覺並不是藏身處，但我也沒有說什麽。老人總是不會害我的。
??餓著肚子，疲倦至極，我就這樣背著老人走在黑夜的山穀裏。隱隱的，我似乎能聽到前方不遠處有水聲。
??“辰陽…”背後的老人呼喚著我，不知為何，老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更加虛弱了。
??“哎，我在呢。”
??“你把我放下吧，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搖搖頭，說道：“秦濟前輩，您別放棄，我們已經逃出很遠了。在這夜色裏他們就算是想繼續搜尋我們也是有心無力。我們趁著夜色尋一個好地方，定能躲過他們的追擊。”
??老人的聲音愈發虛弱，道：“你自己逃吧。我累了，不想逃了。現在我隻希望你能把我放下，能再好好和你說說話。”
??我不禁笑了一聲，“說什麽呢秦濟前輩？您救了我，又把我照顧地無微不至。現在後有追兵，您不便行動，我怎能放任您不管？”
??老人歎息一聲，道：“你把我放下，陪我說說話，就算是報答我了，好嗎？”
??我又笑了一聲，“秦濟前輩，您想說話也不急於這一時吧？我答應您，等我們安全了，我陪您說個夠。”
??“不…”老人咳嗽一聲，隨著這聲咳嗽，似乎有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沒時間了…我沒多少時間了…”
??我駭然大驚，忙忙轉頭看看老人，茫茫夜色裏，老人的嘴裏似乎有血液在流淌。這下子可沒有其他想法了，我忙忙把老人放下，讓他肩膀靠著一棵樹坐在地上，因為我看到，一支箭矢正紮在他的後背。
??“怎麽會這樣！”我難以置信地低吼著隨即想起剛剛逃離那幾人時，背上被拳頭打了一樣的感覺。我拉起老人的手，他的手已經變得冰涼。“秦濟前輩，你怎麽樣？”
??老人無力地搖搖頭，“辰陽，不用管我了。你聽我說，我最後還有幾件事想要托付給你，我希望你能為我做到…”
??眼淚不爭氣地從我眼中流了出來，我連連點頭，“您說，您說。”
??老人又咳出一大口鮮血，氣息也一下子變得極不勻暢，他用力吸了好幾口空氣才緩過來，道：“把我身上的…醫書和《異能錄》…拿走。第一就是…我要你以後…努力成為…一位技藝精湛的醫師，不入帝王家，就在市井裏，盡你所能，懸壺濟世…”
??我抹了一把眼淚，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我答應您，我答應您。”
??“第二就是…多多鑽研…超自然力量，我要你…把長生術…研究出來，這也…算是你替我…圓了我家…祖祖輩輩的遺願了…”老人已經氣若遊絲，似乎隨時都會斷過氣去。
??我連連點頭，“嗯！”
??“第三…第三…”老人來不及說出剩下的話，頭一歪，閉上雙眼。闔然長逝！
??一股悲意無法阻擋地湧上心頭，我忍不住仰天長呼。
??“秦濟前輩…”
??一幅幅畫麵從腦海的記憶裏紛至遝來，浮上心頭。那都是我和秦濟前輩相處的畫麵。老人救下我、為我治療傷勢、給我調理身體、帶著我熟悉山穀環境、領我在山穀中探險。一幕幕抑製不住地在腦海裏劃動。待到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待到心緒平複下來，我緩緩地擦淨淚水，繼續背著秦濟前輩的屍首，迤邐前行。
??我不能就這樣把老人丟在這裏。他是個好人，絕對不能落得曝屍荒野的下場！
??十幾分鍾過去，一整天滴水未進並且運動過量的我已經已經累得雙眼發黑。不過這時，我終於看到了老人所謂的生路。
??那是一條足有十米寬的河，水流平緩，水聲潺潺。與這整座山穀隻有這麽一段相接。河邊歪七豎八地倒著幾棵樹。
??我想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一定是讓我把這幾棵樹都推到河裏，然後選擇一棵坐上去，順流而下，逃出生天。
??不過，猜得再怎麽天花亂墜，現在也無從查證了。我想了想，脫下老人的外套，把他綁在其中一棵樹上，而後把這棵樹推到河裏，緊接著，也跟著跳到這棵樹上。
??我的想法沒有變。秦濟前輩是個好人，他絕對不能落得暴屍荒野的下場！
??回過頭，我留戀地看著這個我已經生活了好幾個月的山穀。實話講，這裏風景優美，氣候宜人，真的可以被稱作世外桃源。隻可惜，就因為幾隊天龍國士兵的到來，硬生生地毀了這一切！
??別了，這個不知名的山穀；別了，星球意誌！
??我跨坐在樹上，扶著老人的身體。就這樣順著緩緩的河水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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