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物非人也非
接下來的旅途，就變得要安穩許多了。馬夫大叔繼續帶著我們經過了山路、林間小道、草地等等地形，時間也在這些風景的變換中飛速流逝。
??剛開始時，商羽煙還在為我受的傷而擔心，直到後來我漲紅了臉給她看了傷口，她才放下心來。
??隻是親手殺了三個土匪這件事，讓她一直鬱鬱寡歡。
??為了開導她，我幾乎是耗盡了自己學習過的所有詞匯量，當真是絞盡腦汁。不過好在成效是明顯的。四五天下來，明媚迷人的笑容總算又重新在她的臉上浮現。
??之後的這些天，我又重新開始了對這個世界文字的學習。暫時沒有畫什麽新的武器圖紙的想法，所以，這些天下來我的學習效率是驚人的。待到與小鎮隻有一天路程時，我已經認全了這邊世界的字。
??真正辛苦的是商羽煙。為了教我識字，她幾乎默寫出了一本記錄這邊世界文字的字典…
??我流利的念著商羽煙寫下的句子，以此來告訴她這些日子來我和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她認真地聽完之後，又盯著我看了老半晌。
??我被她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問道：“羽煙，你這是怎麽了？”
??商羽煙微微笑了起來，說道：“辰陽，我就是好奇啊，你這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為什麽我學了一年多才會的東西，你僅僅學了一個月不到就已經掌握了…”
??我略微有些嘚瑟地笑了起來，說道：“因為我天資聰穎嘛。這是天賦，人跟人比不來的。”
??商羽煙在我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笑道：“剛說你胖你就喘上了。那你自己說吧，我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要怎麽感謝我。”
??我苦思冥想半天沒有想出什麽合適的答案，隻好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你自己說吧。我可以保證，在我力所能及範圍內的事情裏，我一定幫你做到！”
??商羽煙想也不想便紅著臉笑了起來，說道：“那就以身相許吧！等我們回了鎮子，我們就圓房！”
??我一口氣差點沒倒上來，一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
??商羽煙崛起小嘴，說道：“難道這件事不是你力所能及的嗎？為什麽一副滿臉不情願的樣子？還是說，你那個不行？”
??我漲紅了臉，說道：“這就不是我行不行的事。而是關乎到你一個女孩子的名節，你知道嗎…”
??“我不在乎！”商羽煙的臉同樣是通紅的，她沒有等我把話說完，便搶著說道：“如果不是你，我跟誰都沒有意義！”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可是我在乎啊…我這個人很有原則的，如果真的要了某個女孩的貞操，我一定會對她負責一輩子。所以，我必須對這件事慎之又慎！”
??商羽煙笑得更明豔幾分。說道：“那不是很好嗎，不用想了，就我吧。還是說，你說到底隻是在嫌棄我…”
??“怎麽會！”我忙不迭說道：“你是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孩，身上怎麽可能會有讓人嫌棄的地方！”
??商羽煙再度撅起小嘴，說道：“那你到底是因為怎麽樣嘛…”
??我歎息一聲，轉過身背對她：“對不起，我隻是仍然沒想好怎麽對待這份感情。”
??身後傳來商羽煙的歎息聲，而後她悠悠地念道：“若你心中無我，為何不敢看我…若你轉身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我是沒有想好如何對待這段感情不假。可我同時還是一個好幾年未曾受到愛情滋潤的熱血青年。商羽煙的這句獨白，無疑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刺激的我心中的情欲讓我心癢難耐。
??不得不承認，這時的我，不是不願回頭看她，而是不敢回頭看她！
??不過另有一股怪異的感覺升上心頭。她念的這具獨白…不是西遊記裏女兒國國王的台詞嘛！她從哪裏學來的這句話！
??剩餘的一天路程感覺很快就到了。我的心境也早就平靜了下來。在搞清楚在哪裏聽過類似的話之後，我不自覺的也有了些許免疫力。便重新和商羽煙說笑起來。
??此時正是正午，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為地麵的人帶來陣陣暖意。雖然微風依舊寒冷，但完全無法淹沒我和商羽煙一同接受太陽的照耀的欲望。
??隨著熟悉的風景越來越多，商羽煙也笑得越來越開心，這完全是因為馬上就要回家了。
??也對，說到底商羽煙隻是一個最多不過十四歲的小女孩，哪有出了趟遠門，離家一個多月還不想家的道理。
??商羽煙指著前方的那道彎對我說道：“辰陽，你看，我們的馬車拐過前麵的彎就能看到我們的小鎮子了！”
??“嗯！”我笑著點了點頭，問道：“一個多月沒有回家，是不是想家了？”
??商羽煙笑道：“當然了！尤其是我娘親，我可從來沒有跟她分別得這麽久過！”
??我也笑道：“那你這次回家，就好好地在家多陪她幾天吧！你離家這麽久，她一定擔心壞了。”
??商羽煙卻又撅起了小嘴：“你就這麽不想和我一起嗎？”
??我幹咳兩聲，說道：“我是想說，你的娘親對你來說更加重要嘛。”
??商羽煙哼了一聲，動作自然如行雲流水一般地挽住了我的胳膊，“你和她一樣重要！”
??說話間，馬車已經拐過了那道彎。然而，我們看到的景象，卻讓我們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從這山道上向前下方望去，小鎮還是那個小鎮，隻是，往日的繁華安寧不複存在。如今，那些美麗的建築被一片焦黑的廢墟完全取代！
??商羽煙的笑容僵住了，原本滿是笑意的眼中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噙滿了眼淚，她哀嚎著哭了出來，一時間沒了方寸，抓著我的胳膊問我：“辰陽…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可我哪裏能夠回答她這個問題，我也一樣被這幅景象驚得說不出話。隻是呆呆的看著那片原本是小鎮的廢墟。
??同樣哀嚎的還有馬夫大叔，他的哭聲極其難聽，然而在情緒上卻有一種獨特的感染力。讓我不自覺間也濕了眼眶。
??馬夫大叔手起鞭落，驅動馬車飛速奔向那片廢墟。
??一個小時後，我們便到達了那片土地上。
??我能夠依稀的辨別出來，這一棟廢墟是趙知禮伯父的家，那一片廢墟是我的鐵匠鋪。再拐過幾個街道，是薑師傅的鐵匠鋪。再走遠些，我們陸續看到了武師傅的醫館、我們常去的佳肴館、鎮主府以及商府。
??而這些建築，全都無一例外變成了一地的焦炭。
??商府門前，商羽煙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而馬夫大叔則是一下子跳下馬車，朝著一邊跑去。
??真的很難想象，憑著馬夫大叔四十多歲的年紀，居然還能跑得這麽快。這大概就是人在極致情緒下所激發出的潛能。
??商羽煙回頭一把抱住了我，口中依然在重複剛剛的問題：“辰陽…這是怎麽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無力，我不自覺地心疼得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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