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過了25歲的女人
元汐……她掙紮著醒了過來。
你傷的很嚴重，不要亂動。元汐囑咐她說。
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告訴我的。她忍著劇痛，一定要坐起來。
怎麽，你知道了什麽。元汐背對著她，很短暫的停頓了一下。
沉音，我叫沉音，你明明知道，為什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在懸崖下救了我，並不是一個巧合……元汐，你究竟隱瞞了我多少。
******
“其實，從來就沒有放下或者不放下吧。因為根本就沒有開始過，隻是我自己一直困在這件事裏麵，就是……就是覺得……也不是遺憾，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就變成了這樣，他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但是他為什麽要那樣對我……還有就是初中三年來受到的那些折磨吧，不明白，我隻是喜歡一個欣賞我的人而已，為什麽就變成了那些人欺負我的理由？”所以我對那種心情，不能說是放下，應該說是釋懷。
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放下的，隻是自己和自己和解了，不再去耿耿於懷。
“我也覺得，那時候他們做的太過分了。”不管發生了什麽，麗君都是那個挺我的人，她拍拍我的肩膀，“能讓那件事過去就好了，人就是這樣，別說隔了十年，就算隔了二十年你再去問他們，有沒有為曾經傷害你的事情覺得後悔。他們呢，才不會跟你道歉，要麽就說自己忘了，要麽就解釋他們並不會覺得那是欺負你，也自然不會覺得那些事情會對你造成什麽樣的傷害。這些人不需要原諒，但是你真的應該從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裏走出來了，你總不能一輩子都把自己關在那裏麵，然後……外麵的人進不去，你自己出不來吧。”
“嗯，你說得對。”自從陸澤陪我一起告別了那段記憶以後，我真的覺得輕鬆了不少。
麗君起身去上洗手間，眼看著中午了，她指了指放在沙發上的手機。“你拿我手機先定外賣吧，我要吃雞排，你想吃什麽就定什麽。”
“好。”我夠到手機後，熟練的用四個9解鎖，往後一滑找外賣app的時候，卻看到麗君手機上下載了的app，點開，赫然在收藏裏看到了我的書。
我這時才知道，每天都會準時給我投推薦，打賞的人，是麗君。
猛然回過頭才發現，自己什麽道理都懂，但就是需要一個道歉，需要把當時沒能說明白的話說出來，即使當時的人聽不到，但是有人能夠明白自己那時候的心思，就足夠了。
青春或許本身就是沒有對錯的。
隻不過因為我們太敏感，便更容易受到傷害而已。
我從網上買了幾本書，有的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老版書的複印本了，可能原本比我的年齡都大，就是在網上找資料的時候，看到的。上午十一點多，快遞小哥給我打電話，讓我下樓取快遞，我沒有多想，就穿著在家的一身家居服、拖鞋就下樓了。和往常一樣，拿了快遞之後我站在垃圾桶旁拆包裹，一般書籍類的快遞，是用牛皮紙包一層，再用麻袋片包一層，所以這樣的包裝我都不會往家裏帶，直接用鑰匙劃開後，拆了包裹，把包書的這些丟進垃圾桶，拿著書回家。
可就是因為我今天守在垃圾桶旁拆快遞，偏偏就遇上我們樓上樓下幾個好管閑事的阿姨。用明顯能讓我聽到的聲音在議論說，“.……這又買東西了，天天拿快遞，也不知道買了多少。不上班不掙錢，就會花錢。天天買一堆東西，也不知道現在這些年輕人是多有錢。”
“有錢？有什麽錢，不上班就沒錢，要不是他家那小子有點本事，就憑老蘇的那點工資，夠養活她的麽……咱們這樓上，有幾個像這樣的，這都大中午了還穿著睡衣滿世界溜達。”
我一般都會裝作沒聽見，加快手底下的動作，拆了包裹以後拿著我的書就要上樓。
“小文。”趙阿姨放下手裏摘了一半的韭菜，卻直接堵住了我的退路，攔在樓道門口，一臉很“親切”的表情，“小文啊，你爸爸和你說了嗎？”
“.……”我一時沒想起來什麽意思，隻是猛地聽到她提起我爸爸，就回想老爸這兩天說了什麽。可是這兩天老爸特別忙，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幾乎我醒了老爸已經上班了，我睡著了老爸才回來，偶爾聽到開門的聲音起來打個招呼，老爸就會催促我快點去休息。倒是真的不記得，老爸有說過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了。
“就是我侄子的事兒啊，你爸爸沒有告訴你啊？”趙阿姨說。
侄子……噢，我想到了，那是之前的事了。“什麽意思啊。”
“我侄子啊，和你一樣，也單身。這不，想給你倆說和說和，讓你們見見麵……”可能是趙阿姨瞧出我有些不太樂意，又立刻說道，“你別有什麽壓力啊，我侄子你見過的嘛，前年從咱們省大學畢業回來，現在在鋼廠工作，鐵飯碗。一米八的個子，人又老實，我跟你說啊，這樣的條件現在擱在相親市場上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我這不是看咱們住的近嘛，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先見見麵，以後你們想怎麽發展你們自己說了算的。女孩子，過了二十五歲就不值錢了，有這種好條件的，你可得抓緊了.……”
在她的話裏，我隻感覺到了……她明顯覺得我配不上她侄子的意思。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更糟了，說實話，我對她那個侄子真的沒什麽印象的，她那個侄子總共來過兩三次而已吧，我也都是聽說過而已。讓我感到特別不舒服的，是她那句……女孩子過了二十五歲就不值錢了，所以總覺得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就變成了，我這條件能找到像她侄子這樣的不容易，所以應該“抓緊點”。而在我的理解中，她的“抓緊點”，或許就是要我“上趕著”.……
“我，不著急。”我尷尬地說，想要逃開。
“什麽不著急，你都多大了，再過兩年，孩子都生不了了，還落一身的病，誰要你啊。有條件好的，你得主動點知道嗎？阿姨這是把你當成自家閨女，才這麽跟你說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啊，別把自己給耽誤了.……”
我得著了個機會，逃也似的從她身邊溜進了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