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起在深夜壓馬路

  得知信朝密謀要將自己扣留，燎忌也決心拚死一搏。


  他想要帶沉音回到大漠。


  我走不了了.……但是我會給你一個，離開這裏的理由。沉音，自知傷情難愈，她已然油盡燈枯，撐不住了。


  你不是還要找你母親嗎。燎忌問。


  找到了。沉音，找到了.……隻是，她想殺我。


  ******

  十點半，大街上。


  “.……都這麽晚了，還有這麽多人啊。”這和我印象中的深夜似乎有些差距。


  我以為，晚上八九點街上人就很少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初中畢業以後，沒有了晚自習，我就很少晚上出來了。現在都已經十年了，我怎麽會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大改變。


  “熱鬧嗎？”


  “嗯，熱鬧。”走在人行道上，觀車水馬龍，心情確實不一樣。


  “你和陸澤.……最近治療的怎麽樣。”他問了一句關於治療的事情。


  “還可以啊。”我，“你放心吧，反正隻要我能接受的，我盡量配合就是了。”


  “.……嗯，那挺好。”他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應付一樣。


  “你怎麽啦，怪怪的。”我能感受到他的語氣，確實有那麽一點點不對勁。


  “沒事。”林若弈。


  沒事，但聽起來完全不是那個樣子的。


  “還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在煩惱嗎？”我聲地問了一句，既然那麽累，下了班不在家裏好好休息，大半夜把我拖出來壓馬路.……反正對於不喜歡晚上出門的我來，我是完全感受不到這壓馬路有什麽意思的。


  “不是。”他否認了，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工作。


  我沒有話，我以為能夠讓林若弈煩惱的，如果不是工作的問題，會不會是……杜阿姨那邊怎麽了。有些事情林若弈是不需要我給提什麽建議的，我也相信他自己可以處理好，如果我表態明我知道了，反而會讓他和杜阿姨之間都很不舒服。

  那我就裝傻好了。


  “.……你喜歡陸澤嗎？”林若弈走著走著就突然問了我一句。


  “喜歡陸澤？”我被他的問題問得有點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喜歡啊。”


  “喜歡他？”林若弈停了下來。


  “喜歡啊……陸澤，是個好人。他理解我，幫我，他也教了我好多事情，而且他是你的朋友。”所以喜歡啊。


  “那除了這些，你……”林若弈好像想要什麽，他的話卻生生憋在了嘴裏。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對他有沒有什麽想法。”我聽得出來，我又不是傻。“陸澤他，很好，是個讓人覺得很驚訝的人。我對他有好感，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反正我是不排斥他的，他這個人，很溫柔很隨和，脾氣也很好，而且他能夠理解我的那些心思，不會像那些中年醫生一樣，覺得很多事情隻是我題大做，是我矯情，是我自己想不開.……陸澤他，好像不管我什麽，我怎麽想的，他都可以理解，然後他還會站在我的角度，去幫我解開那些.……我挺感激他的。”


  林若弈特別安靜地聽著我。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誤會過，我以為你突然介紹朋友給我認識，也是覺得我到了年紀該結婚了，所以就介紹你身邊還不錯的朋友給我。但是見到陸澤吧，是有一點點心動，那麽好的一個人，不心動才不過去吧，隻不過呢我雖然寫，但我的腦子還不傻，我和陸澤之間條件差距太大了.……就像咱倆，要不是因為老爸和杜阿姨，可能咱倆這輩子都沒機會認識。你們很優秀，但是我太普通了。優秀的人很少，普通的人很多，優秀的人總會在這個社會裏找到自己的定位，自己的價值。而我呢，我不是自卑氣餒，但我真的知道，有太多太多像我一樣的人，就像勞工市場上的廉價勞動力一樣，不是無可取代的，很容易就會淹沒在人群之中，很容易就會被取代.……剛見到陸澤的時候，第一眼真的覺得，他和我裏那些男主角好像啊。可就是，現實裏沒有那麽容易逆襲的，裏通常三年後、五年後、十年後就會是一場逆襲，一個像我一樣弱無助的人，一下子變得特別厲害。但是現實不是，在現實裏，三年、五年、十年都容易過去，但是逆襲並不容易，我們這些人不是不知道如何抓住機會，而是大多時候機會降在的那個平均高度上，我們墊著腳，拚命地跳.……也還是夠不到。我們的生活環境注定了我們就是這樣的性格，哪有那麽容易一下子就改變的。能看到像他那樣的人就已經很好了，我才不會傻乎乎地去相信什麽瑪麗蘇，然後期待和他發生些什麽的。我明白的。”

  “怎麽這麽自己。”林若弈攬著我的肩膀，他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也應該是有些感慨的。“文，你很好，不要這麽……太透徹。人啊，活得簡單一點沒有錯，但是不能活得這麽明白，如果什麽事情都非要弄個明白，那就沒意思了。”


  “哥，我不了。過了做夢的年紀，回到現實裏，總是得清楚一點兒，所以你和陸澤也不要因為我而變得尷尬，好嗎。”我是怕他誤會，如果林若弈真的以為我和陸澤之間有曖昧，他既作為我哥，又作為陸澤的朋友，夾在中間一定很尷尬。


  我不想讓他們那麽尷尬。


  從陸澤口中，我聽到了很多他們以前的事情，我知道陸澤很欣賞林若弈，也很感激林若弈的，我不想他們好好的友情因為一點誤會而鬧得不開心。


  “還明白，其實你什麽都不明白。你這腦袋瓜裏也不知道一的怎麽就冒出那些跟大人似的念頭，但是該懂的，你一點兒都不懂。”


  他按著我的頭，故意欺負我。


  “幹嘛啦。”得好好的，他又破壞氣氛。“不許再欺負我了。”


  “蘇文，”他，“你以後會過得很好，特別好，比所有人都好。所以你不用懷疑自己哪裏不好，不用擔心以後的事情，隻要在當下開開心心、平安快樂的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要去想那些太世故的東西，明白嗎。”


  又這樣……

  林若弈每次都這樣。


  “知道啦！”我賭氣，防著他再按我的頭。


  他作勢要欺負我，我往後躲，他卻笑了笑，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