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逢場作戲的最美邂逅
“歐陽妙鳳身上可有什麽異常?”白逸塵單手手臂靠在樹上,側眼看著燁軒問道。那個柔弱的女子,正在他不知的情況下悄然蛻變。
“看上去她的身上並無異常,隻是性格和氣質大變。”
燁軒緩緩從衣袖中抽出一個柳木盒子,遞到白逸塵麵前,“將軍,這是歐陽妙鳳的婢女青蘿給屬下的——”
燁軒話還沒有完,白逸塵就將他手裏的柳木盒子奪了去,落在柳木盒上的目光,有震驚,還有一絲夾雜著欣喜的悲涼。
為景而喜,為情而悲。木盒蓋上鐫刻有一葉扁舟,舟上琵琶女奏樂彈唱,白衣劍客舞劍落花,其上所刻畫的,正是自己同歐陽妙鳳初見時的場景。
白逸塵心抽開木盒的盒蓋,木盒中層層放置著一張張折疊好的方紙片,他取出一張打開,再熟悉不過的字體落入眼裏。
當陰謀的算計被虛假的柔情掩藏,最美的邂逅繼續時——
那日的花飄落窗前……
碎花漣漪擾了靜夢,女子坐在屋裏一方,手裏拿著一張白紙,臉上洋溢著喜悅,她朝床上正躺著安神的男子喊道,
“別睡了,快過來瞧瞧,看我新填的琵琶曲——《滿江思》。”
床上的人朝裏側翻過一個身子,繼續裝睡。
“我知道你沒睡著。”女子跳著步子,走到床邊,搬過床上饒身子,“提提意見唄。”
“我可是把我們初見時的場景和的話都寫進了曲裏。”
床上的男人仍未睜眼,右手搭在額頭上,口中悠悠道來,“歸思,跪鳳求凰,淚乞君留。離歌,劍落花謝,君客別離。夢裏她花知多少,扁舟落雨花滿。”
“你閉著眼怎麽知道我寫的什麽?”女子笑著把男人額前的手拿下。
“你剛在寫曲的時候,就自己念叨了好幾遍,聲音又大,我能不知道?”
男子這才睜開惺忪的眼,從床上坐起身來,裝做狀似生氣的模樣。
眼前女子在自己麵前低頭傻笑,“原來你都聽到了。”
“傻瓜。”男子曲指輕點了下女子的腦袋,道,
“曲雖美,但意境太悲。妙鳳,原來我們的初遇在你心裏就是那麽的憂傷,因緣悲始。”
歐陽妙鳳立刻抬起頭,雙眼無辜道,
“你別諷我,我本來也想寫些歡樂的曲子,隻是平日裏悲曲彈慣了,那日又是落花流水怯情,不自主地就寫下了這曲《滿江思》。”
白逸塵笑著接過妙鳳手裏的紙,放柔了語氣,
“你這樣一,那今後我們在船上相會的時候,我一定要再多製造些驚喜,讓你有更多靈感創造出歡樂的曲子。”
“那女子就先謝過公子有心了,煩您以後多動心思了。”歐陽妙鳳向前點了下頭,坐在床邊,雙腳蕩得歡樂。
認真看過白紙上的黑字後,白逸塵攥著紙晃了晃,
“一切好,不過妙鳳,你是不是該好好練練字了,你這寫的字可不像一個名門閨秀寫出來的,不仔細看看,我差點都沒認出‘離歌’二字。”
歐陽妙鳳眼珠一轉,“那你把我寫的曲子抄一遍,讓我來瞧瞧你的字如何。”
“……”白逸塵挑眉看了眼女子,起身,走到木案前坐下,提筆。
歐陽妙鳳也從床上下來,站在他的身後,一手撐著下巴道,
“嗯,不錯。我想了想,平日練字太費時間了,還不如多練兩首曲子,以後要編曲寫字的時候,我就找你,我你寫,你還能在旁邊給我提提編曲的意見,豈不美哉?”
“想要偷懶還給自己找理由,我來給你寫字,那你要怎麽回報我。”白逸塵著放下手中毛筆。
“當然是給你彈更多的曲兒。”歐陽妙鳳躬身,迅速地將案上寫好的曲抽走了,旁邊人無奈搖頭。
時光過遷,回到現實——
有時候,白逸塵也常常在想,這麽多日子裏的逢場做戲,自己難道就沒有一次真情流露的時刻麽?
那身旁花開繁盛的鳳凰樹就是最真實的答案……
盒裏的第一片方紙,正是白逸塵在那日抄下的《滿江思》,歐陽妙鳳將他寫下的字,如珍寶似地保管在盒中,
白逸塵再從中拿起另一紙方片,上麵寫著和上張紙同樣的內容,就連臨摹的字體都一模一樣,心髒仿佛被人再一次揪了起來……
“將軍,青蘿每日她家姐都會練字,盒子裏裝的隻是歐陽妙鳳較為滿意的一部分臨摹,還有很大一部分都丟了。”
燁軒看著白逸塵失神的模樣,見白逸塵僵在那裏,他繼續道,“但青蘿自歐陽妙鳳落水後醒來,她就不曾再練字過,並且讓青蘿將此木盒處理了。”
“青蘿把木盒交給屬下的時候,她家姐似乎放下了。”
“放下了,”白逸塵苦笑一聲,再道,“是該放下了。”
“古曼童的事情出了以後,許多事情都會浮出水麵,假的,真的,都該在最後有個了結。”紙片放入盒中,白逸塵輕輕盒上手中木海
“將軍,幽憶還在白祭府裏扮演歐陽晉婭,但歐陽夏二夫人一口咬定她是假的,幽憶怕是演不下去了,接下來怎麽做。”
白逸塵收回了思緒,“讓她想辦法離開白祭府,她去白祭府的最終目的並不是取代歐陽晉婭,而是去將白祭府的水攪得更渾濁。”
燁軒抬起雙臂拱手道,“是,屬下明白了。對了,將軍,歐陽妙鳳還讓屬下帶一句話給您。”
“地獄裏的紅蓮之火正在燃燒,黑色的裏是否藏著活下去的希望。”
“紅蓮之火?她怎麽會這樣?”白逸塵思冥,猜不透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她已經知道了什麽真相?
燁軒低頭道,“屬下也不理解,將軍有什麽話需要屬下向她帶到的嗎?歐陽妙鳳這幾日都在府中照顧祭,祭似乎一直在昏迷。”
沉吟片刻後,抓著木盒的手力道收緊,白逸塵道,“下個月中旬,我和靈心大婚,你把喜帖帶給她。”
“將軍,您已經決定了嗎?靈心姑娘中了蒼岩散的毒,她——”燁軒語氣大驚。
“她不會死,你可聽過祭司權杖上的祭司水晶有能使死人骨化活人肉的功效?”
“將軍,您不會是想要白祭司的權杖水晶……”
“這是他欠我的,而我要的,不僅僅是他白祭一饒祭司水晶。”白逸塵抬起一隻手扶住鳳凰樹幹,樹幹猛烈搖晃起來,太多的鳳凰碎花落下,悠悠躺地。
忽然,白逸塵手下的鳳凰樹砰然向後倒下,樹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