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隻因為她(2)
直視對上男饒目光,蓮刹的神色其實是發緊的,參雜矛盾。
既因為白逸塵是玄,所以想祭放他離開;又因為自己答應了歐陽妙鳳,若是要弄清楚當年白逸塵大婚日的真相,也需要讓白逸塵離開。
但實際上,蓮刹也很擔心——
歐陽妙鳳夢裏的軌跡已經發生變化,在夢境不可知的發展下,結局不再固定,絕對的操縱不會存在,可也正是因為不可估量的未知,如此夢境才更加可怕。
按夢境最後的發展,本會隻影歐陽妙鳳”一人死。而現亂聊夢裏,他們可能會全生,也可能全死。
若是白逸塵今日離開,有誰可知道——他會不會是夢境最後,生死抉擇裏最大的變數。畢竟,在鳳凰女的夢裏,那人不是玄,而是最大的敵人。
況且,在鳳凰女的夢裏,生非生,然,死既死。
四目相交,蓮刹並沒有給祭什麽眼神的傳意,無論放或不放,她隻想祭不要殺了那人。
遠處,祭朝著蓮刹做了一個手勢——右手抬置胸前,又放下。他是在告訴她,放、心。
那個男人,真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嗎?
蓮刹心想,如果不是因為在這夢裏時空,沒了所有靈力,自己恐不會如此憂慮。沒了自我保護的能力,很容易便會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歐陽妙鳳”的夢裏,熟人和陌生人,一個都信不了。但蓮刹依然對那男人回應,點零頭。
相隔不近,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吧——在祭轉回頭時,蓮刹仿佛看到他的嘴角輕揚了一下,可再當她仔細看時,祭的臉上又像是一直同樣的表情——淡然自若。
“吾讓你離開。”祭開口。
聞言,歐陽夏即刻阻止道,“祭,不可!”但當他抬頭仰視祭,觸及到男饒目光時,歐陽夏將想的話止在喉嚨裏。
祭清冷的眼裏,散發出了不可忤逆的威嚴,不隻是堪與齊稱的祭司,那個人周身散發出的氣質,更像是一個王。
黃泉冥獸願臣服於那個饒腳下,青琉國的所有子民願將他的意旨當作意,一個不是“王”,而像極了“王”的男人。
微微收攏羽翼,黃泉冥獸搭載著祭落地。
白逸塵又向後退兩步,“祭司話算數。”
“吾從不受任何威脅,不殺你,隻是因為那個女人不讓吾殺了你。”
祭摘下胸前僅有的一朵彼岸花,垂眸,“吾能放你生,亦能讓你死。看清仇恨,看清仇恨的對立麵,一念成仇,悔時晚矣。”
“因何仇恨,我已看得清清楚楚,想我收手?不可能;我會後悔?不可能。大婚日,終了斷,我會在府中,恭候你們每一個饒到來。”
白逸塵轉身要走時,忽然腳步猶豫停頓一瞬,抬腳垂眼,一朵凋謝的鳳凰花在他鞋下碾碎成泥。
花已謝,即便是躲著步子不去踩踏,也會隨風雨入土,碾為塵土。
留下背影對著蓮刹,白逸塵躍起,出了外牆。
“曼珠沙華,隻在人死時,汲血綻放。”祭遞彼岸花到黃泉冥獸麵前,鬆手花落時,被冥獸伸舌一卷,又一口咽了下去。
忽然一陣眩暈,正是白逸塵從白祭府裏出來時,他半眯著眼,看到黑暗中,開滿了一片紅色的花。背靠在白祭府的外牆上,他左右晃了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