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紅布娃娃（1）

  風水攸關，神道石像生。


  “膽怕驚，柔性腸。


  氣息死，葬於土。


  我本是泰陵閑漫人，


  忽巔，泰陵轉，


  女碑下不定心……”


  轉腔抑揚，聲聲冷顫，驚得頂岸上半墜的水珠，落速更快。


  “噠，噠，噠……”是滴水落入暗河的聲音，也是有人為附和水滴落水，而喘呼出的氣息聲。


  一個裹著花棉襖的紅布娃娃，蕩在水麵上起起伏伏。似乎水浸不入它的身體，紅布娃娃雖一直泡在水中，但在洞裏暗光的輝耀下，它的身上沒有反射出一點水漬的印記。


  水花翻轉，水泡破碎，水裏的紅布娃娃沉不入暗河底。


  立在岸邊的四人無一人發聲，詭幽的戲子腔調在四人極細的呼吸聲裏緩緩化開.……

  各相顧無言，玄對上蓮刹的目光搖頭，卻未能阻止她接下來的舉措——


  這處半彎，正是暗河自右蜿蜒向左的一個拐點，河槽速收，恰有女子盈腰一寬。


  順水流方向緩蕩轉彎，紅布娃娃“逐著“前方的紅色羽毛，愈靠愈近。


  劍尖入水一挑，水花霹靂翻滾卷成一條白色浪線，撲向最裏側的石岸壁上。這一挑，是蓮刹對水下的試探。


  本緩緩悠蕩的紅布娃娃受劍鋒挑水的衝力，忽的朝石壁撞上，又隨水波平複滑下。


  紅色羽毛環繞它的周身轉了半圈，便似“粘”在了它的右手裏。任憑水波晃蕩衝刷，紅羽仍未飄離遊開。


  反手順立劍身在後，蓮刹向暗河靠近，目光垂落在粼粼水麵。


  “蓮子不必太烈性，言來且聽笑盈盈，是今時有幸……”戲子的頓挫腔調在止了不到一刻的時間，再次響起。


  蓮刹合眼又睜開，上一個瞬間，仿佛望見河裏的布娃娃揚了密線縫合的唇。

  何人暗裏作祟？


  倏而執劍平置前方，劍尖往紅布娃娃的方向尋去，在準確挑紮上包裹娃娃全身的花棉襖時——蓮刹手裏動作停下。


  被迫停了動作，一種無形的力量正緊壓劍尖端頭，與她手裏上挑的力量相斥。


  用力的方向忽變，蓮刹猛地一抽劍柄，紅布娃娃彈起水花，一個翻身麵朝水鄭


  在剛剛一瞬間，從她眼下滑過的東西……

  眉峰半蹙，蓮刹尋覓的目光未有一刻離開河麵。


  如果沒有看錯——應有一隻手背半浮出水麵，後猛抓住了紅布娃娃的身子反扣入水麵。


  而此刻情景，暗河水底清澈，並無它物。


  “還是不要用手。”緊窒的聲音，緊張伴隨令人窒息的壓抑。


  不待霓火話裏最後一字的尾音落下，蓮刹的右手已經觸及到紅布娃娃的後背。


  五指彎曲，手掌全裹住娃娃的後背，蓮刹將它從河裏拾起。


  河中，確實沒有東西。可她不該看錯。


  默然翻回紅布娃娃的正麵，蓮刹半垂的眸光輕顫了一下。


  緊貼布娃娃的紅色羽毛有一半嵌進了它的身體，位置正好入了娃娃本縫合，卻因線裂斷而半開聊嘴裏。


  所以追逐它，是想“吃”了它？

  蓮刹抓著它，踱步走回玄身前。


  在麵前三饒注視下，蓮刹平舉起紅布娃娃，以它的正麵正對那三人疑惑目光。


  “它是.……哭了……”


  “從它眼裏流出的，不會是血吧。”霓火扭頭望向冷風，臉色霎時變白，一種四人都無比熟悉的味道開始彌漫愈濃。


  血，從蓮刹的腳底緩緩流出。一對白皙的手臂，攤在蓮刹腳邊，地上左右兩旁各攤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