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南錦’之死
而就算是蘇玉不能出使邊疆，皇甫元啟依舊否定了慕容蕭。
而如今盛京之中皇甫奕、皇甫軒和皇甫昭已成並立之勢，一旦交予皇甫軒兵權，隻怕這種微妙的平衡將會被打破。
思來想去，皇甫元啟最終選定了曾經的鎮北將軍的兒子施岸。
施岸文韜武略皆出眾，加之其特殊的身份，因此在盛京之中頗有些名氣。
最重要的是，施家效忠不是任何一位皇子，而是皇甫元啟。
蘇家辦著喪事之時，皇甫元啟便召了施岸入宮，當日下午便去兵外的大營點將，第二日便出發邊疆。
施岸此事出征，點的正是慕容蕭的兵。
知曉換了將軍，京外大營一下子便哄亂起來。
就算沒了兵符，慕容蕭在大營中的威望也是非施岸所能及。
也是因此，慕容蕭當即動身去了大營。
身為將士，便該保家衛國，無論將軍是誰，他們都是天宸的兵，護衛的，是天宸的安寧。
一番話下來，大營中的反對聲音越來越小。
施岸看著慕容蕭剛毅的背影，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年輕侯爺產生了敬佩。
明日施岸便要帶兵出征，慕容蕭便沒急著回城。
都是他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而戰場上，刀劍無眼，沒有人可以確信自己能夠活著回來。
自從進了大營的那一刻起，這些人便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慕容蕭麵上微微傷感，可心裏卻是清楚，明日出征的二十萬大軍，一個也不會死。
南疆的大軍壓境，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隻不過，這一來一回，卻是至少得兩個月。
慕容蕭和那幾個熟悉的副將像曾將在邊疆之時一般，幾人準備一同上山去打幾隻兔子回來。
可一行人剛走到山腳處，就發現了不對勁。
一股淡淡血腥味順著空氣傳了過來，都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兵將，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
雖然味道很淡，可幾人還是一下子就察覺出來了。
慕容蕭也是眉頭微皺，沉聲開口，“過去看看。”
走近些，便見一個身上滿是鮮血的老嫗，這身形，幾人都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慕容蕭卻是臉色大變，震驚開口，“錦夫人！”
慕容蕭是眾將中唯一見過錦夫人真容的人。
餘下幾個將士這才反應過來，難怪這身形有些熟悉，仔細想想，可不就是在邊疆中有過一麵之緣的錦夫人。
慕容蕭趕緊俯身去探‘南錦’的鼻息，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將軍，看樣子，隻怕昨夜‘錦夫人’便遇害了。”
縱然慕容蕭已經卸下一身官職，可這些副將還是習慣的喚他一聲將軍。
那名副將沉痛開口，之前是南錦救了邊疆數萬將士，無數百姓，可如今卻是死在這荒郊野嶺。
何其悲哀。
慕容蕭眼眶微紅，半響才開口道，“帶上‘錦夫人’的屍首，你們隨我進宮麵聖。”
……
皇宮，偏殿。
皇甫元啟看著地上已經死去多時的‘錦夫人’，臉色難看至極。
南疆天宸戰事在即，可這個時候錦夫人卻是突然出了事。
腦海中回想起前幾日的猜測，而南錦偏偏又在這時候出了事，盛京之中，絕對有奸細！
南疆突然兵臨，肯定和這個奸細脫不了幹係！
“慕容蕭，朕命你立刻封鎖全城，勢必不可讓錦夫人的消息傳出去。”
此刻，皇甫元啟已經不再懷疑慕容蕭了。
他心中早就認定，南錦和慕容蕭脫不了幹係，而慕容蕭想讓天宸戰敗，也不需要殺了南錦，隻要南錦不出麵即可。
而且，就算還有隱情，此刻也不容得這事情讓更多的人知曉。
慕容蕭雙膝跪地接旨，“臣遵旨。”
在場的幾個人，沒有人心裏不清楚南錦的死代表什麽。
邊疆的種種慘狀，閉上眼，便可回想出來。
“陛下，臣以為，此刻找出奸細，也是重中之重。”
畢竟，一個隱在暗中的敵人，太過危險。
慕容蕭直言奸細，因為除了奸細沒人會對可以影響戰局的錦夫人下手。
除了慕容蕭，皇甫元啟和那幾個副將，也都是這麽以為的。
“慕容愛卿以為，該如何找出這個奸細？”
畢竟，此刻‘南錦’出事的消息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否則隻怕會引得人心惶惶。
“陛下，臣以為，這個消息不一定非要隱瞞。”
“慕容愛卿何意？”
聽慕容蕭的意思，不僅不隱藏‘南錦’出事的消息，反倒是要人盡皆知。
“陛下，臣之前觀察過‘錦夫人’出事的地點，因此臣猜測‘錦夫人’應該是被人追殺，最後血盡而亡。”
“所以說，很可能下手之人如今並不知道‘錦夫人’的死訊，因此這消息也應該還未傳出去。”
“就算是那奸細認定‘錦夫人’已死，時隔一日，消息也早就傳了出去。”
“所以，臣以為，可以賭一把，賭贏了，那南疆大軍便不敢輕舉妄動，就算賭輸了，借機找出盛京的奸細，也總歸是好的。”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如果真的賭輸了，那也是注定的結果。
可以說，慕容蕭的想法雖然大膽，但細細想來，卻是再精妙不過。
“臣以為，此事可以真假摻半，臣和幾位副將確然在秋山遇到了‘錦夫人’，隻不過，‘錦夫人’卻是未死，而是重傷昏迷。”
“經過妙手醫仙的救治，吊住了‘錦夫人’一口氣，隻不過能救‘錦夫人’性命的重要藥材卻是不翼而飛，借此可搜查盛京各處。”
“就算是奸細，也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的蛛絲馬跡，最可怕的結果就是，這奸細，原本就是盛京中人。”
奸細和叛徒，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慕容蕭的這個想法，皇甫元啟也已經想到了，如果這奸細不是奸細，而是叛徒，那必然不可姑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而臣想帶著幾位副將暗訪‘錦夫人’出事的地點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另外，還請陛下盯住秋山附近方圓十裏的範圍，臣以為，那凶手隻怕還會去尋找‘錦夫人’的線索，以確認‘錦夫人’的傷勢。”
慕容蕭說的條條在理，麵麵俱到，皇甫元啟眼裏不由得閃過一抹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