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何必執著
“父親母親，依凝兒所見，慕容緋煙一身毒術，而千夜離更是武功超絕，所以，要想殺了慕容緋煙，必然要從長計議。”
洛齊點了點頭，他倒是想聽聽洛凝兒的意見。
“女兒聽說慕容緋煙有個貼身丫鬟名喚流螢，極得慕容緋煙的心，前幾日大婚，慕容緋煙更是送了不菲的陪嫁。”
“而女兒還聽說，這小丫鬟，每隔半月就會親自出門采購慕容緋煙所用的物事。”
“慕容緋煙不好對付，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對父親來說，隻怕是手到擒來的吧。”
洛齊開懷一笑，“沒想到凝兒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今日一言為父才知，凝兒的消息網可不容小覷。”
洛凝兒低低一笑，未語。
她之所以這麽了解緋煙的事情，無非是因為緋煙就是皇甫軒的心上人。
也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洛凝兒才知道，那個女子，的確值得皇甫軒執著至此。
隻不過，如果有可能，洛凝兒還是希望皇甫軒能夠早日回頭。
一段求而不得的感情，真的太累了。
可偏偏，她和皇甫軒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縱然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執著到底。
“大概還有五六日，便是那小丫鬟出府的日子，父親可要早做準備才是。”
“對了，父親，女兒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女兒希望，慕容緋煙是死在我的手裏的。”
洛凝兒目光裏帶了一絲陰狠，本來飄逸出塵裏夾雜了幾分戾氣，可這卻恰好是洛齊想要的。
“好，那這件事便交給你去做。”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知道嗎？”
“父親放心，女兒明白。”
知道緋煙即將死在自己的手裏，洛凝兒勾了勾唇角。
姚氏臉上也終於綻出一抹笑。
毫無疑問，這樣的洛凝兒，才是他們想看到的。
也隻有這樣的洛凝兒，未來才能在險惡的後宮裏獨立枝頭。
……
六月初八。
天朗氣清，東湖的荷花又開了。
今日千夜離帶著天二一大早就出了門，緋煙便抱著雪球帶著流螢出來遊湖。
兩人一貓，頗為閑適。
不巧的是，和去年相似，今日遊湖，緋煙又遇到了皇甫軒。
然而，不同的是，今年，皇甫軒是孤身一人。
他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漠然而立，帶著淡淡的疏離。
“我可以同你說幾句話麽？”
見到緋煙，皇甫軒走了過來，柔聲開口。
他眼中的溫情，讓緋煙不忍拒絕，卻又不得不拒絕。
緋煙剛要開口，就被皇甫軒搶了先，“我一直做一個很奇怪的夢，我覺得，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夢？
什麽夢？
緋煙有些不解，失神間，皇甫軒已經上了他的遊船。
已經到了這個程度，緋煙再拒絕也就說不過去了。
甲板之上，流螢為二人泡了一壺茶，而後便帶著雪球進了船艙。
緋煙的事，她一向都是有分寸的。
“嚐嚐流螢的手藝。”
“確實是好茶，泡茶之人更是用心。”
皇甫軒給了十分中肯的評價，流螢泡的茶，一直很得緋煙的心。
“你相信前世今生麽？”
皇甫軒突然開口，緋煙直接一愣。
一直以來，都是她問別人這個問題，如今成了被問的對象，緋煙頓時有些語塞。
眼中閃過一抹幽深，隨即不急不徐的抿了一口茶，“為什麽這麽問？”
“一直以來，我都在做一個夢。”
“夢中大雪紛飛，天地一片雪白，我騎著駿馬奔馳於官道之上。”
“天地之間，唯有城樓上的一抹紅，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緋煙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皇甫軒，竟然有前世的記憶！
卻聽皇甫軒繼續開口，“後來我終於看到了那個女子的臉.……”
皇甫軒沒有繼續說，緋煙卻是已經完全明白了，皇甫軒夢中的那張臉，和她完全重合。
而緋煙也再清楚不過，皇甫軒夢中的那個紅衣女子，就是自己！
世間曾有傳言，一個人執念過深，那麽死後就算是入了黃泉忘川，飲下孟婆湯，也是無法消除的。
而轉世之後，那執念便會化作夢境反複出現，以此來提醒他前世的眷戀。
這傳言，竟然是真的麽？
那皇甫軒對自己，又該是何等的執念？
緋煙心中歎息一聲，卻是無可奈何。
情之一字，說不通，解不得，唯有自己看透，才得結果。
“既然知道是前世，那又何必執念於前世的遺憾。”
“終究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執著？”
“人啊，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
皇甫軒眸子微動，喃喃開口，“都過去了麽？”
皇甫軒看著緋煙的眸子，總覺得她的話裏仿佛有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她仿佛早就知曉前因後果一般。
“洛凝兒，是個不錯的姑娘。”
緋煙淡聲開口，如果這一世皇甫軒可以和洛凝兒終成眷屬，也算是一樁好事。
本來，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姑娘卻是將你推到了別的姑娘身側，你應該傷心才是，可皇甫軒卻隱隱有些釋然。
仿佛緋煙的這幾句話，便是對前世的交代。
他對緋煙，真的是愛嗎，還是兩世的執念？
而他對洛凝兒，真的沒有一絲感情嗎？
生平第一次，皇甫軒迷茫了，他覺得他應該好好想想這些。
看著皇甫軒的背影，緋煙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皇甫軒的心裏，是有洛凝兒的，不隻是兄妹之情那麽簡單。
他隻是一直將自己封存在執念裏，而他對洛凝兒的感情則與內心深處的執念背道而馳，所以他將它掩埋在了心底。
可當執念散去之時，那份感情也將呼之欲出。
皇甫軒，隻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皇甫軒，這一世我已經幸福了，你也得幸福才好。
因為皇甫軒這麽個插曲，緋煙也沒了遊湖的興趣，沒多久就帶著流螢和雪球回了千府。
緋煙閑著無聊，千夜離又不在，幹脆一頭紮進了自己的小藥房，研製洛顏散的解藥去了。
流螢見天色還早，府中的人又各有各的安排，幹脆提前了采買的日子。
緋煙雖說麵上隨和，可有些事情卻是極為挑剔的，也是因此，流螢親自前去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