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過一場春秋夢
田甜看著季皓，半晌沒有說話，最終像個遊魂一樣就那樣蕩過他。
季皓伸手想要抓她，田甜回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太冷，冷的讓季皓都怔了怔。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田甜已經走了，她沒有帶上孩子，自己走了。
季皓手指發顫，一邊給她打電話，一邊拿起衣服就要出去尋。
季犀卻抓著他的褲子不鬆，似乎怕他也走了。
田甜畢竟是個成年人，現在治安也好，照理說不用特別擔心，可是季皓卻止不住的心慌。
下樓看到季承平和沈靜宏已經洗好澡坐在室內，季皓猜想田甜大約走的是應急樓梯，沒有和他們照麵……
田甜一個人出了小區，她本可以回田鵬和趙春芳那裏，可是她也不想去。
她一個人在街上走著，因為是除夕夜，其實街上反而比平時冷清，幾乎沒什麽人。
她也沒什麽地方可去，隻能打了車準備去n城賓館，想要去開間房先睡一夜再說。
剛到n城賓館門口，田甜的電話卻響了，她瞧了一眼是寒清的號碼，其實不太想接，但還是接了。
電話一接起來，便聽到寒清有些焦慮的說道：“田甜……年年醒了，她跑出去了，我找不到她，你能不能幫我給她打個電話。”
大約是因為司年年病的太久了，寒清居然帶著她回到n城來和綿綿、安仔團年。
寒清沒有說發生了什麽事，終歸是先把人找到再說。
司宣身體不好，寒清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去驚擾老人，所以隻好求到田甜這裏。
田甜給司年年打電話，她半晌沒有接。
田甜想起來之前那次，司年年出車禍的地方。
雖然田甜沒去過，但她看過出警記錄，還記得司年年是在那受的傷。
田甜下意識的猜想著司年年可能會去那，便打車過去了。
那是一個新建的噴泉廣場，田甜不知道對司年年來說有什麽特殊意義，但之前司年年神誌不清的時候，都會來這個廣場，想來是特別的。
噴泉廣場有點大，有些吃過年夜飯的小年青在這裏聚會，嘻鬧中居然還有了幾分熱鬧。
田甜在廣場來回走了幾圈，最終在一個裝飾的小花圃後麵找到了司年年。
司年年坐在花圃的小台子上，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前方。
田甜走過去拍了拍她，溫和的問道：“餓不餓，我還沒吃晚飯，一起去吃點？”
司年年抬起頭，看著田甜，苦澀的笑了笑，應道：“好。”
因是除夕，像樣的館子，多數都早就訂滿了，兩人尋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商場裏的甜品屋坐下。
田甜吃著芋圓，望著司年年道：“啥時候好的？”
司年年苦澀的笑了笑，看著田甜道：“其實你回n城過年前幾天，我就好了。”
這個回答讓田甜有些驚訝，她整個人都有點亂。
司年年看著自己麵前的甜品，歎了一口氣道：“那天我玩手機的時候，看到一個訪問，是他媽媽陪著談靜柔一起的，我就什麽都想起來了。”
“可是，他從來沒對我這麽好過，陪我種花……什麽也不管，就是天天陪著我，哄著我，認真的對我好……從來沒有。”
“就像做夢一樣，或著說，有些事，我做夢都不敢去想……他從來沒有對我這麽好過，我……我想多享受一下。”
“但夢就是夢，一場春秋大夢，總歸是該醒了。”司年年說完，臉頰上漸漸滑下了淚。
田甜看著司年年，有些心情微妙的說道：“我以為你不愛他了。”
司年年搖了搖頭，輕聲道：“理智告訴我，我不能愛他，那樣就是犯賤，就是找罪受……我也真的受夠了。”
“可是他卻在我犯病的時候，對我那麽好，陪著我種花，陪著我去做一切，我想要的事……真的很幸福，很開心，就是我醒了，也不舍得醒。”
田甜想勸司年年放下……
如是對一個人的感情，真的說放下就能放下，她和季皓又怎麽會糾纏到如今。
其實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生平第一次戀慕上一個人。
這樣的感情又簡單，又有單純，其實最初的時候，可能真的沒有期待過對方的回應。
如果對方沒有回應，可能也就慢慢淡了，可是對方回應了。
都曾經給了彼此最濃烈，最真誠的感情，就像在心上刻了一刀般，這樣深的印子，怎麽說忘就忘？
田甜喝了一點奶漿，最終問道：“那你怎麽突然不裝了？”
司年年看著田甜，淡淡的說道：“因為夢總歸是要醒的，我回到n城，看到那個房間，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他當時指著床，讓我當著所有人麵，把衣服脫了，等著陪他客戶玩幾天……我就控製不住自己，我恨他，真的很恨。”
田甜垂下眼眸，輕聲道：“其實，他……或許隻是嚇嚇你的。”
司年年擦了擦眼淚，輕笑了一聲道：“田甜，你不了解他，他或許隻是在嚇我。”
“可也是為了逼自己，逼我，做個了斷，如果那天我沒反抗的那麽激烈，他真會這樣做，是真的會這樣做。”
“寒清是一個心很狠戾的人，也很冷漠，他做了的決定，就算他自己也很痛苦，痛得全身發抖，他都會堅持下去。”
“他現在也未必比以前更愛我，隻是他想和我在一起了，就不論什麽都願意遷就我。”
“想透這個道理以後，我隻覺得全身都好冷，好可怕……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不和我坦白，不和我結婚，隻是因為這是我的期待，不是他的決定。”
田甜看著麵前的司年年，感同身受的也想哭了，她擦了擦眼淚，輕聲道：“年年，你先吃，我去個洗手間。”
田甜走出來，打通寒清的電話，平靜的說道：“你真是混蛋。”
寒清沒有反駁，隻問道：“找到年年了？”
田甜沉默了一會，複述著司年年的話道：“她說，你從來沒對她這麽好過……就像做夢一樣，或著說，有些事，她做夢都不敢去想……”
“但夢就是夢，一場春秋大夢，總歸是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