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那你現在告訴我
田甜拉著寒清問了問隱藏技能的事,最後還是勸了一句道:“你多陪陪年年吧,她對你說是怨氣,不如說是害怕。”
寒清一直不甚在意,聽了這話,才突然打起精神,輕聲問道:“她怕什麽?”
“色衰愛馳……李夫人當年不敢見人,怕的什麽?她怕你對她最後一點愧疚和憐愛不在,她的孩子以後沒有依靠。”田甜很平靜的陳述道。
寒清卻聽著字字誅心,好半天他才冷笑道:“那你現在和我說?”
田甜很認真的回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她照顧孩子。”
“現在和你說這一切,隻是覺得,與其讓她終日懷著這樣的惶恐,不如讓刀早點落下。”
寒清嗤笑著詰問道:“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混蛋,你還和我說這麽多?”
田甜沉默了好一會,才出聲道:“當初年年剛懷孕的時候,她打你電話,打兩次你沒接,她就不敢再打了……所以我幫她給你打過電話。”
“我打了好幾次,最後有一次,是有人接的……時間隔的太久了,或許你不記得了。”
田甜說到這裏,沉默了很久,最終才說道:“那些話絕情到,我根本不敢告訴年年,而且讓我非常後悔打這個電話……”
她甚至加重語氣提醒道:“在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刻意去忽略這段記憶,在時光裏漸漸淡忘這件事,但現在想起來,一字一句都讓我心疼年年。”
寒清明顯怔住了,他嘴唇顫了顫,終是忍不住問道:“說什麽了?”
田甜認真的提醒道:“你說關你什麽事,指不定是誰的呢。”
寒清聲音很沉的說道:“不可能,我當年沒接過這個電話,在你讓冉奕給我帶信前,我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田甜詰問道:“所以,你是不是該反省一下,你身邊究竟出了什麽情況,為什麽你的恩怨,你的家人帶來的傷害,卻要讓年年承擔?”
之後,田甜話風一轉,指責他道:“就算當年,你不知道,後來你知道後,你對她有多絕情?你忘記那天她帶著孩子躲在密室裏不敢出來的樣子嗎?”
“夠了,這是我和她的事。”寒清打斷田甜的話。
田甜聲音有些啞的說道:“就快沒有她了,我這次會在b城陪她那麽久,就是因為,她快消失了。”
寒清怔了怔,半晌無言後是內心的暴躁與憤怒,他想嗬斥田甜,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田甜垂下眼眸,輕聲道:“年年現在完全不能有空閑的時間,她隻能在玩遊戲,或是工作,否則她就一直在哭……醫生說她的自我意識在失控。”
“我就是因為不放心,才一直在b城呆著。你要對她還有情份,就帶著孩子們過去陪陪她……她的情況本來已經控製的很好了,你家裏的人卻一直在想辦法刺激她。”
寒清頓了頓道:“她沒有和我說。”
“因為她不信你,她不敢說,她怕說了你會嫌她麻煩。她更害怕把你家人得罪死了……以後你要是不喜歡兩個孩子,孩子們會受欺負。”
田甜說到這裏,兩人心裏都沉甸甸的。
好一會,田甜才吐出一口濁氣道:“我忍了很久了,我一直不敢說這些事,因為我也不信你會真的關心年年的情況。”
寒清心情很差,但他還是隻冷冰冰的回應道:“那你現在告訴我?”
“因為年年四十七個小時沒上遊戲,我之前發信息給她,她說沒事,但我覺得不太信。”
田甜深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才繼續道:“寒清,我隻是想知道,你們男人的心究竟能有多硬。”
寒清冷笑了一聲道:“和你老公吵架了,就來紮我的心?”
田甜平靜的回應道:“季皓得感謝你,我也是看到你以後,才發現他還不算太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就快吵起來了。
寒清冷笑一聲,幹脆下了遊戲。
田甜說的話,確實讓他很紮心,很煩。
他性子一向驕傲,之前頻頻對司年年示好,示弱,讓步,甚至和她結婚。
這都已經是他踩著自己的自尊心到了極限了。
一再被司年年冷遇後,他是真的有點提不起臉再去碰壁了。
甚至有一種,這樣偶爾說幾句話,知道她還好,就一切安好的感覺。
寒清心情煩,有些想抽煙!
但因為最近帶孩子的原因,他其實已經有些時間沒抽煙了,所以家裏沒備煙。
最後,寒清隻能走到酒櫃裏去拿了一瓶酒出來,也懶得再講究的找杯子,直接開了瓶,就對著瓶喝。
沒儀態,還很不講究,但不得不說,喝著感覺蠻爽。
喝到最後,寒清眼裏甚至溢出幾點淚來了。
他其實不隻是愧疚,也有無盡的後悔。
後悔年少時不該為了試探她,一直一直欺騙她。
後悔當時不該為了賭一口氣,明明心疼的快炸了,卻沒有馬上回頭找她。
因為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間鬧矛盾,都是司年年先示弱的……她有時候甚至會做好菜等他回家,撒著嬌的向他示好。
那時候,她對他,真的太好了,也太粘他了……讓他甚至有些忘記了該怎麽哄她。
之後,好多次,他坐在窗台前,都舉起電話想要打給她,卻一直沒有打出去……
那時候他還在等著她來哄他,甚至帶著幾分她要來哄他,還絕不會輕易原諒她的念頭。
等他真的接受,她不會再找他了,鼓起勇氣打過去的時候……司年年換手機號了。
她甚至絕決的把他的通訊號都拉黑了……
看著那個標示著被拉黑的紅點,他是憤怒的,內心也更絕決。
既然她不希罕他,不愛他,那他為什麽要作踐自己?
抱著這樣的自尊心和想法,兩人越走越遠,遠到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頭了。
可就算這樣,她也成了他最大的夢魘。
和她分手以後,他更加無法相信感情……
曾經在他一無所有時,願意跟著他,陪著他,哄著他的姑娘都會義無反顧的離去,還有什麽可值得期待?
他以為自己隻要站起來了,就永遠不會在這個坑裏再跌第二次,也絕不會原諒她。
可原來隻要看到她一點點的眼淚,他就已經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