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隨著朗州城區的不斷擴大，以前屬於市郊的二工區已逐步成了城市中心地帶，我家旁邊的護城河也演變成一條黑漆漆的臭水大溝。1992年5月，護城河將改造成一條主要汙水管道和一條四車道老城河路，前方還要建立一家汙水處理廠。
??因為父親以前將河岸改成緩坡增加了一米多寬的陸地，城建的圍牆基也隨岸線西移了一米。三米高的圍牆修好後我爸很是滿意，一是告別了護城河的臭氣；二是因為自己以前打整過河邊而讓大家院多出了一米。這條經過我家區域二十多米的圍牆自然就多出二十多平米。我爸決定對庭院來一次徹底性改造，這也獲得全家人的擁護！
??我是那年4月20日星期一開始實習，一直到5月末結束。我的實習報告和畢業論文讓嶽母極為讚賞！嶽母不僅在實習鑒定上給我留下一大堆稱讚，還在我的實習報告後麵寫下了評語！我的實習報告和畢業論文都是優！畢業論文還被學校存入優秀畢業論文文檔！記得我實習時，嶽父母幾乎是每天都幸福得飄，兩人的微笑像是從未消失。兩個漂亮的雙胞胎女兒和一個英俊才華的兒子，讓他倆整天都陶醉在人們的羨慕與恭維之中。多數人還真以為我和梅枝姐妹就是他倆的親生兒女！
??7月的畢業典禮結束後，我一直陪伴著妹子和麗萍到放暑假。妹子也知道了哥哥喜歡麗萍的事，她也希望麗萍今後能夠成為自己的嫂子。因為妹子和梅枝姐妹的建議與撮合，麗萍好像有了鬆動，她竟然對她們三人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就是允許她自由自在地愛我一年，明年國慶節後就結束。今後我就是她最親最愛的哥哥！妹子含淚答應，她們四人也緊緊地抱成了一團。隻是這一切我當時不知道，是後來妹子告訴我的。我不認為自己是被她們出賣或當成了交易籌碼，反有一種說不清的感動！
??家裏的變化是巨大的，回家那天是極為讓我驚喜與驚歎！嶄新的籬笆牆上掛滿了淡黃色黃手絹，梅枝姐妹穿著相同的黃玫瑰圖案連衣裙，柔麗又溫情地站在門口迎接著我們。“石頭，這是妹子安排我倆給你的驚喜！恭喜你大學畢業！我們祝你未來前程似錦！”說完我們姐弟妹四人便手挽手的一起進院，我像是被濃濃的多種多樣的幸福所簇擁而跨入到人生另一個新的境界。
??我家西頭外已順著以前的擴建房外牆線再次修了一棟兩大間平房，並且都有衛生間，同時也是圍牆。我目測了一下，每間房少說也有26平米。與老城河路一牆之隔處搭建了一小棟木棚，可以輕鬆地停放8輛自行車。我爸他們的工棚也成了一棟長7米，寬4.5米的磚房。
??我們家以前的菜地全部變成雞和鵝鵝們的活動場所，一直延伸到停放自行車的木棚處。屬於它們的活動範圍少說也有160平米。鵝鵝們的專用水池也被改建成6米X3米。每戶家庭都有了衛生間，後門也全部封死，原來的我們家還被指定為我、亦軍、梅枝姐妹和妹子的專用。菜地隻保留一個妹子家以前的廁所兼農具庫，0.6米高的空心花牆也修到梅枝家門前，形成了一條完美的綠化帶。整個大院既視野開闊又滿目春色，極像一個漂亮的小農莊。
??麗萍家也跟著我們做了更改，將北部與東部空處擴建成了一個“7”字型新區域。不僅家裏的住房條件大有改善，也讓他們家的商店寬敞明亮、煥然一新！麗萍無意一次告訴我們，她家的商店每年都是淨賺五千以上。李阿姨和曾麗萍是經常來我們大家庭串門，麗萍的哥哥和姐姐基本上是不來，也是不好意思。她哥哥是技校泥工班畢業在工程公司工作，姐姐初中畢業後就在家經營商店。麗萍的姐姐與她反差很大，一切都是普通平常，但哥姐都對妹妹好！都覺得妹妹為家裏贏得了極大的榮耀！曾麗萍也是他們一家人的驕傲！
??早在我實習時，工程公司的經理和人事科長都找過我談話，希望我這名優秀的大學生能夠來公司工作。雖然省城有兩家建築公司也對我伸出了橄欖枝，但我還是願意在本地工作。我像梅秀那樣，提出要過國慶節後才能上班。我隻希望陪妹子過一個完整的暑假，再陪她在學校一個月。這並不是我的犧牲與付出，而是我很舍不得妹子！
??嶽母再次給我三千元，要我們去張家界遊玩，最好也去一趟南方看看。還說錢都是我自己賺的，她隻是替我保管而已！梅枝已經結束了自學考試，梅秀也在準備著專升本的自學考試。因為她倆備受領導們的喜愛，這次很輕鬆地被批了半個月事假。麗萍自然是積極加入進來，我們一行在風景秀麗的張家界遊玩五天後便直接乘火車去了廣州，再去了深圳和珠海。
??南方的繁榮極讓我們驚歎！那“空談誤國，實幹興邦！”的標語也是極大地震撼了我們！使我們青春的血液都開始了沸騰！記得梅枝在深圳那家賓館的晚上很是愧疚地看著我說：“石頭，你今後不會怪姐姐拖了你的後腿吧？”梅秀也是用同樣的眼光看著我。我知道她倆的想法，雙手緊摟著姐妹倆說自己願意這樣！我也離不開她們！姐妹倆一起哭了，也一起吻了我。“我的石頭啊！你媽為什麽不生養四個這樣的石頭呢？若是那樣，我們該有多幸福啊！我願意一輩子都好好的愛你和照顧你，願意陪著你一起慢慢的老去和死去！”
??她倆的言行不僅沒讓我感到突然，妹子和麗萍聽見後也是淡然處之！都像是明白了人類情感的紛雜與苦楚！也學會了理解與包容。妹子和麗萍讀大學一年來各自都收到若幹情書，有幾封情書還讓她倆感動了幾天。人都有愛的追求，也都有愛的權利！隻是能不能如願以償而已！妹子堅信我一生都能把持自己的情感，從不懷疑我會越出她！盡管我倆彼此的未來都繼續出現過追求者，但無法影響和動搖我與妹子今生注定的愛！
??妹子隻是調皮略帶醋意地問過我：是姐姐和麗萍的吻香？還是她的好？我坦誠地回答她：都好！但你的吻是吸引著我的生命與靈魂！妹子很滿意我的回答。
??旅遊回來後，麗萍幾乎是天天在我家了。先是一起看書學習（我是繪圖和計算）、放鵝、看電影、逛街和遊泳等，後來便發展到吃睡在我家了。李阿姨很早以前就看出自己的寶貝小女兒也很喜歡我，深感無奈與惆悵！因為，她是第一個發現妹子從小就喜歡我的人。盡管如此，李阿姨還是幻想著那種渺茫的希望能夠變成現實！隻是後來麗萍告訴她自己將會和亦軍在一起時，李阿姨才失落地說了一句：亦軍？也好吧！
??這年夏，我發現妹子成熟了許多，退去了一大半去年的青澀。梅枝姐妹依然是柔美、端莊、清秀；麗萍是修長、窈窕、嫵媚；妹子是豐潤、白皙、勻稱。四姐妹像不同品種的鮮花任意地在我眼前盛開與吐露著芬芳，各具特色、美不勝收！妹子那張圓圓的、嫩嫩的、白裏透紅的、帶著一對小酒窩的臉通常是姐姐們捏揉的玩具。可恨的是麗萍也學會了妹子一樣的折騰人，常跟著妹子一起捉弄兩個姐姐和我。晚上學習完要喝牛奶，你給她倆衝熱的她們就要喝冰的，去冰箱拿冰的她倆又要熱的。明明很好吃的西瓜還要嚷著你去給她倆拿糖，等你把糖拿來兩人已躲著不見了蹤影。
??每晚，我們的歡笑聲都會傳到麗萍家，李阿姨也常被我們的歡鬧引來。她特別喜歡看自己的愛女在我麵前撒嬌，再去前麵與我媽和梅枝媽趙姨拉上一陣家常後便滿意離開。麗萍每次親我和抱我都不許妹子和姐姐們幹涉！她還學會了威脅！對兩個姐姐就威脅今後不做你們弟媳了；對妹子的威脅自然是今後不當你嫂子。這威脅的力度的確很大，往往導致梅枝姐妹和妹子馬上就妥協謙讓。就是現在，妹子都常對哥哥嬌怨：你的幸福是我巨大犧牲所換來的！往往這時，亦軍必會抱著妹妹狠親一下說：哥多謝你了！
??我即將開始工作，時代的變遷也讓嶽母改變了她原有送我鳳凰牌自行車的想法。中秋節我們三人一起回家進院，就發現一輛嶄新紅色的本田125型摩托車停在我們屋外簷下。梅枝姐妹馬上跑過來擁抱著我們，告訴我摩托車是前天嶽母買的，是我參加工作的紀念禮物！讀大學時我們寢室就有一位省城的同學有一輛嘉陵摩托車，大一下學期我就學會了騎摩托車，家裏人也早就知道此事！
??嶽母不僅將摩托車上好了牌，還給我辦好了行駛證和駕駛證。把所有手續和說明交給我後，告知我周一上午去交警大隊僅參加一項繞“8”字考試即可。休息的兩天，我很快就適應了該摩托車，駕駛起來得心應手，周一的考試也是非常順利地完成。妹子和麗萍乘坐以後就要求我今後必須用摩托車接送她倆往返省城，我爽快地答應——遵旨！
??那年國慶節在公園放鵝時園長也過來與我們一起笑聊，得知我們姐弟妹都是大學生很是驚佩！不停地誇讚我們！我也順便給他提議，我們今後還會利用節假日帶鵝來公園，協議和工資就不必要了，梅枝姐妹聽後也附和表示讚同！結束那天，園長親自將一千元交給了我，作為謝意一次性補償！這一千元我們五人誰都沒要，最後是在梅秀的提議下作為今後集體外出旅遊的經費。
??從此，除開下雨和下雪，我與妹子和麗萍告別了乘坐客車來去省城，旅途也變成了一段歡樂的過程！隨著年底到來，我才發現亦軍已兩個多月沒給我來信。我當時認為應該是他部隊有新的任務，直到1993年春節後依然不見他的來信。這種反常讓我開始擔心！細想國家當時並沒發生戰事，心裏才放心一半！正當我打算晚上給他寫信，門衛李大爺來到設計室把亦軍的來信給了我。
??看信才知道亦軍於去年9月在一次撲救森林大火的任務中，為了救援被突然反向大火圍困的戰友們，他不僅背部燒傷，右大腿也摔成了骨折！目前已基本康複。他僅是遺憾錯過了一期自學考試！盡管他說了已經康複，但我還是心急如焚！我擔心他是否還隱瞞了什麽？我決定去部隊見他一麵，不然我是無法安下心來！想起妹子離開學還有六天，最多翹四天課，我計劃午飯後就去省城坐火車去他部隊。
??麗萍知道後同樣也是擔心！非要一同前往，這也正合我意！我們對家人的說辭是亦軍來信說可以去看他，他很希望我們去一趟。隻是梅枝姐妹很遺憾地看著我們，她倆不好再請假了。我們三人在下午五時乘上了去北方的特快，次日上午十一時才到達目的地。盡管我們做足了準備，但走出火車站後就感覺到寒冷！是刺骨的寒冷！我唯恐過多的耽誤會凍著妹子和麗萍，當即就攔下一出租車送我們去一百公裏外的部隊。
??車窗外再次飄起了雪，我們三人緊緊依偎在出租車後麵共同擔憂著亦軍的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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