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大人們除開嶽母都在廚房忙碌著，我爸則單獨在外柴火灶上鹵著六十斤豬蹄和豬舌。因為葉明君姐夫說了他怎麽都要三十斤，不然就分不過來。
??向雅婷因為父母昨天回了家，晚秋和玉珊自然就被扣下。梅枝曾經對向雅婷玩笑地說過，今後我們幹脆重新買房住到一起。哪知向雅婷堅決不幹，說怕自己受不了會犯錯！向雅婷都31了，可去年還是拒絕了四名追求者。還是那句話：沒有一個能讓她有心動的感覺！沒想到妹子卻表示理解，說那幾人她都見過，確實覺得與向雅婷不般配。她又開始拿我開心說：“石頭，我還真的認為隻有你才配她！要不、、、、、、”我懶得理她！不然，她會更來勁地玩火！她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一點都不擔心這火會玩大！
??梅秀和麗萍兩家人都開車回來，麗萍拉著亦軍提著禮物回娘家瘋鬧一陣，再給兩個侄兒侄女紅包後就急拉著亦軍回這邊。氣得李阿姨跟出來大罵：“臭丫頭，你這就完了？老娘老爹都還沒看清你呢！”聽到女兒說晚上住在家時，李阿姨才轉怒為喜：“這還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葉明君和亦軍帶來一箱茅台和一箱郎酒加上我買的一箱劍南春，樂得我爸和潘叔喜道今年春節天天都可以喝好酒了。那天我爸來了靈感，決定安排兩桌在學習室裏麵，還叫上麗萍爸媽一起吃團聚餐熱鬧熱鬧。那晚，我爸、潘叔、曾叔和我們三兄弟喝酒很是盡興，不多不少的喝完兩瓶茅台。葉明君還提議飯後就開兩桌麻將玩到晚上十二點止，妹子第一個讚同！
??麻將才打兩圈，向雅婷就打來電話要求明晚我、妹子、梅枝和文凱一定要去她那邊吃團圓飯，還威脅說這是她爸媽的要求！既然如此我也隻好答應，同時也告訴了妹子和梅枝。電話隨即又響起，我還以為是向雅婷沒交待完，按下接聽就說：“你又想起什麽了？”不料卻是傳來左思敏的大哭聲：“石磊，你趕快來醫院，爸爸現在搶救室，這次很嚴重！”我一時驚愣了。
??“怎麽了？”亦軍似乎聽到一點什麽，緊張地問。我梳理一下思緒說道：“爸爸進了醫院搶救室。”聽我一說亦軍即刻僵化，一邊的麗萍見狀也大感不妙！
??“我們都去吧！”嶽母起身淡淡地說。
??我們男的都喝了酒，隻得由妹子、梅枝和麗萍開著三輛車向醫院疾馳。我利用這空隙給向雅婷打了電話，要她帶上晚秋馬上去醫院。我們才到醫院搶救室外，就已聽到裏麵哥哥和左思敏的痛哭聲。隻見四名醫生護士神情沉重地走出搶救室，對我們很遺憾歉意地看了一眼。亦軍即刻衝進去大喊一聲爸爸後就大聲地嚎哭起來，嶽母和妹子一起木然地站著開始了流淚。我媽、趙姨和李阿姨也一起坐在長櫈上失聲痛哭。梅枝姐妹和麗萍不再有嫌恨，一起進去不久便叫喊著爸爸開始了痛哭！我爸、潘叔和曾叔心情複雜又沉重地走了進去。
??我很擔心嶽母和妹子，將她倆摟在一起坐在長櫈上。我知道她倆都還愛著嶽父，隻是這種愛被厚厚的一層恨所包裹。當這種恨因為死亡而褪去時，那就是赤裸裸的愛！嶽母終於哭了，緊抱著我大哭！也許是發現自己的愛已徹底的被葬送！
??向雅婷帶著晚秋和玉珊到來，妹子起身拉著女兒就抱頭痛哭！懵懵懂懂的玉珊還不知發生了什麽？見一大家人都哭也跟著哭了。我驚訝的是晚秋很是鎮定，隻是默默流淚地走進搶救室。她十二歲那年對我說過，在我之前是沒有爸爸的感覺，對自己的父親隻是覺得好奇？為什麽這個爺爺要做我的爸爸呢？
??我哥扶著左思敏出來，我們這時才發現她已經懷孕。哥哥要我和他一起去外麵等殯儀館的車來，我媽再也忍不住地跟在後麵喊著我哥，過來後又哭打著她。明白過來的左思敏看著我媽說：“媽，你別打了，石峰已經知錯了！您老和爸爸就放心吧！我倆會好好過日子的。”左思敏的話讓我媽哭得掩麵轉身就回去，她不知該怎麽麵對左思敏。隻是肯定：左思敏不是一個壞女人！
??嶽父是初一上午被火化的，按照他留下的遺願，亦軍一人租船將父親的骨灰撒入江中。撒完骨灰，江麵很快形成一片白粉殘浮區域，像一張大大的慚愧的臉，不久便躲入江水之中了。嶽父希望自己隨江而去，來世再做一個簡單、灑脫、自律的凡人。我看著東流的元江，仿佛看到很久以前活力四***神抖擻的嶽父背著行囊大踏步地走向了遠方！
??房產證已被嶽父改為劉晚秋的名字，三萬多現金由我代管，家裏的一切嶽父希望我能保持一年，也許自己會回家看看。嶽父最不放心的就是晚秋，懇請我無論如何都要愛護她到成年。對嶽母、亦軍和妹子隻有一句共同的遺言：忘了我吧！就當我從來就沒存在過！這是他一月之前留下的遺言。
??我在整理嶽父的遺物時，竟然沒發現與沈紅有絲毫關聯的物品。保姆告訴我說沈紅前些日來過一次，希望嶽父把房子給她，她來照顧女兒和他，最後是被嶽父罵走！原來沈紅又離了婚，她男人因為經濟問題和腐化領導罪過被判刑五年。好像她手中有大量證據，她男人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把家裏所有的錢拿走。我認為這是沈紅求生的一種能力，無可厚非！
??在向雅婷的強烈要求和她父母的請求下，我哥與左思敏，我和妹子不得不同意將劉晚秋的名字寫到向雅婷戶口簿中。晚秋很理解我們的為難，也同意向雅婷為她的正式媽媽並改姓為向。快九歲的她很清楚雅婷媽媽對我的癡愛，更清楚自己和妹妹是雅婷媽媽最大的精神依托。雖然她非常愛我和妹子，但無法做到讓雅婷媽媽失望傷心！
??一切確定後也到了初五，向雅婷父母因明晚要回省城，特意要我們過去吃一餐團圓飯。見我們相處得非常和睦，女兒又滿足了心願，兩老也是很放心了！隻是我媽、趙姨、嶽母和李阿姨看著我和妹子就心疼，說我倆像是欠債般的生活！嶽母還感歎：“隻有善良的人才負擔多責任大！”我隻能一笑了之！
??春節後，晚秋落戶到向雅婷家，改名為向晚秋。有踏實與滿足感的向雅婷不再像過去那樣常把玉珊和晚秋留在她家，每天都輪著讓一個女兒回來，這也讓我們彼此都得到滿足！我和妹子從未用自私的概念來衡量向雅婷這種做法，反而更加包容與放任她。
??我哥知道梅枝買了車，堅持要給我轉賬30萬，還委托我幫梅枝買足項鏈、耳環、戒指和手環之類。他也覺得文凱叫我爸爸好，希望文凱今後能像我一樣考上名牌大學。鑒於家庭成員增加和不放心晚秋的今後，我哥要我再備一百萬，梅枝賬戶也增加一百萬。今後梅枝母子和這個大家庭就全靠我了，他還說這也是左思敏的建議。我自私地掂量了一下自己對哥哥的付出與作用，最後決定收下這一百萬，必定我身上的擔子很重！沒想到妹子聽我說完此事後眼睛轉溜溜地看著我說：“不要白不要！”她怎麽也學會了現實？
??自從跟嶽母做私活以來我總共賺了80多萬，結婚和日常開銷也花了一些。2005年初時，我和妹子的存款已有49萬，嶽母說她那裏還有我20多萬。有我哥再給的一百萬，我更覺得安心輕鬆了！必定我還在繼續努力！
??妹子從小就不喜歡什麽金銀首飾類，僅在結婚那天帶過鑽戒、鑽石項鏈和金手環。她一直都未穿耳，主要是怕痛！姐姐們也不敢為難她。梅枝雖然喜歡，但離婚時把我哥買給她的所有首飾都扔給了他，現在僅戴著自己買的和我送給她的兩套首飾。這天，在妹子和向雅婷的陪同下，我再次給梅枝買了一整套鉑金鑽石係列。愛玩火的妹子馬上就邀著雅婷向我要項鏈、戒指和耳環類，我多花三萬是小事，要命的是妹子非要我幫向雅婷把戒指戴上，並且是那根手指。見我極其為難的樣子，她樂得像小孩子一樣跺著腳地大笑。
??向雅婷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非常感激地抱著她說謝謝！我卻似懂非懂！
??陽春三月，萬象更新！我家大院簡直就是一個小花園，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鵝鵝們也是興奮盡歡，常常還跑到工作室來想和我們一起互動。若是“媽媽”妹子回家，個個都張翅申脖地擠向她索要摸摸抱抱，親昵夠了再吵著“媽媽”要吃的。去年國慶節時，我們嚐試過帶它們去了20公裏外的仙女湖。它們很安靜地臥在三菱吉普車的後背箱，像是知道爸爸媽媽要帶它們去一個更好的地方。
??仙女湖秀美寬闊的場地、潔淨的水質和豐盛的水草讓它們流連忘返、不想回家。很多當了爸爸媽媽的遊客看到鵝鵝後都驚呼：“天啦！他們的鵝鵝還在？”這也讓我們住在哪，哪個農莊就爆滿的現象。老板很快就開始重視這幫特殊“客人”，特意調來稻穀或玉米來招待它們。見遊客爭先恐後地拿著稻穀或玉米喂食，又突發奇想地包裝成一小袋的三元一袋銷售，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這也讓我們成了幾個農莊老板們爭搶的對象，隻要我們帶鵝鵝去他們農莊，食宿由五折變為全免的爭取。我們最後是確定在一家較為偏僻的農家樂，因為那對夫婦老板都有點殘疾。我們沒有接受全免條件，提議五折即可！元旦那兩天，這農家樂不說別的，僅喂鵝鵝們吃的玉米稻穀就賣了過千袋，盈利兩千以上。記得第二天晚飯後我們離開時，他們一家人非要送我們兩條中華香煙。
??幸運的是這對夫妻對喂養家禽很有經驗，建議我們最好是常帶鵝鵝去他們那，這有助於鵝鵝們的健康。必定仙女湖區域環境好、空氣好、水質好和水草好！鵝鵝們食性越廣，心情越好越有利於健康！他倆還說我家鵝鵝目前狀況很好，隻要堅持經常帶它們去環境好水質好的地方玩耍，活過四十年都沒問題，到五十年也有可能。我到網上也查過相關知識，認為他倆不是信口開河。
??我接受了這對夫婦的建議，不再給鵝鵝們喂養粉料，直接喂稻穀和玉米顆粒料。青飼料也是不斷更換新鮮的蔬菜，每天空閑或休息時便和梅枝嶽母一起將它們帶到公園玩耍一小時，周末為兩小時以上，有時間就帶它們去仙女湖。
??這天，我突然想起師兄汪建民來。他去年春節間帶著新婚妻子來過我家，也決定和我們一道工作。他妻子是湖北人，大學財會專業本科畢業生，比他小九歲，和他一樣也是感情方麵很受挫折。汪建民辭職後還在工作室上班了一周，因妻子懷孕和對方父母想女兒，不得不一起回了湖北。去年十一月時給我打過電話，很激動地告訴我他已經當了爸爸，妻子生了一個兒子。最後還委婉地說他們今年春節後就回來，有些事情還想請我幫幫忙。
??想起這位才華橫溢、相貌端正、為人正直誠實的師兄39歲才當上父親，心裏難免為他有些說不出的酸。我決定無論他是什麽事相求，我一定要盡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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