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雪開始越下越大,也越來越密集。孩子們在高敏、雅婷和韓姐的安排下都去睡了,不便打擾我的劉曉曉和莫香梅四姐妹也回了房間休息。高敏在背後摟抱我提醒不要喝多後,便麵露困色地離開。


  淩晨兩點,我們喝酒進入到尾聲,不願睡覺的姐妹們也坐在我們其中。妹子和雅婷坐在我左右,梅秀和麗萍坐在妹子一旁,賈芳、林芳容、韋藝、宋曉玫、陳安雅、莫香蘭各坐在自己老公身邊,梅枝則站在我身後為我按摩。


  停車聲響後不久,葉明君和亦軍像兩個活動的雪人走進來。“好大的雪呀!餓死凍死我們倆了!哎喲!感情好!多虧你們還在喝酒。”兩人搓手頓腳地過來坐下。


  “你們倆就不曉得想想辦法呀!活該餓成這樣!”梅秀和麗萍為他倆撣著身上的雪說道。


  “哈!說得容易,我倆怎麽想辦法?都關門了。”曉曉爸聽他倆這樣說,馬上起身去廚房下麵。


  “石磊、非凡,今年你們可是形勢嚴峻呀!這疫情戒嚴少說也要一個月。各行各業都要停止運行,市民也要在家自行隔離。目前朗州市區已出現了三列病症,周邊縣、鎮、鄉也發現了九列,都是外地回鄉人員,這些地方已成了重點戒嚴和隔離消毒區域。


  唉!這前所未有的嚴控的確給人們生活帶來極大不便,但防疫重於天啊!要是擴散開來,那後果真是不可想象。大家就克服克服吧!熬過這一段就好了,這也是為了國家!”葉明君介紹著。


  疫情的嚴重加上現在的大雪,我開始很不放心酒店、會所、超市和商業門店的安全。聽我和莫非凡現在要外去巡察和在超市補充春節物質,姐妹們一窩蜂的都要去。


  梅枝開著依維柯首先來到辦公大樓外,見兩名保安戴著口罩軍人般的站在大門內站崗,外麵也有兩人在巡視,我便要梅枝去了酒店。見酒店、會所和商業門店情況良好,我們才一起去了順路的超市。超市兩個大門內都有保安站崗,六名值班店員也正在店內分兩組巡察。見我們到來,個個都吃驚地看著我們。


  姐妹們推著六輛購物車開始了歡快的購物,整個超市都回蕩起她們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聲音。購物,永遠都是女人們最大的快樂!她們一個個像夜精靈一般,沒有絲毫的瞌睡。


  莫非凡發現水果區還有大量的水果,馬上要求超市副經理明天就分發給員工。副經理隨即解釋,兩個超市已把沒賣出的蔬菜和水產品都分發給員工了,這些水果是準備明天重新打包送回倉庫的。想起還在辛苦工作的保安,我便要求兩家超市水果全部集中運往保安部,由隊長郝強負責處理。


  姐妹們鬧得更瘋了,拿著一袋袋零食朝購物車練起了投籃來。妹子和雅婷一起靠在賣開心果的地方隨意大吃,還把果殼調皮地扔向梅枝梅秀姐姐。若是打中了姐姐的頭,姐妹倆那開心的勁就別提了,我估計她倆是沒辦法繼續長大。


  我走過去抱起已坐在貨櫃上吃開心果的妹子與雅婷。“你們倆是哪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呀?開心果沒買單就吃,還到處扔果殼,是不是該打屁屁?”兩人抱著我很親一下便脫開跑向姐妹一起。


  六輛購物車,除了梅枝梅秀買了兩提餐巾紙和十袋冷凍湯圓,其它都是滿滿凸出的零食和果汁。一值班女員工幫我們買好單,便一起送我們上車,依維柯後麵很快就堆出一座小山來。


  雪大得幾乎看不清路,梅枝十分謹慎地看著前方駕駛。到了學校下車,我們才發現視野裏已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幾點了?都懶得看時間。我洗完澡上床看了一眼手機,已是早上六點差五分了。妹子還在洗澡,已開始困倦的我隨即便進入到夢鄉。


  放學的我跑向宿舍幼兒園,妹子見我到來興奮得大聲喊著哥哥和石頭。與我親熱一番,妹子便跑進教室牽出一個漂亮女孩走出來。這女孩怎麽很熟悉呢?我忙問妹子她是誰?

  “臭哥哥,臭石頭!她是雅婷呀!你怎麽就不認識了呢?”妹子撅嘴看著我。


  我背著妹子和雅婷一起回家,越想越不對勁來。應該是麗萍才對呀?


  我開始做作業,妹子和雅婷在一旁騎著木馬玩。感覺一股熟悉的暖流進入我全身,我知道應該是嶽母來了。回頭一看,果然是嶽母穿著那件淺花短袖、灰色的裙和黑色帶扣的皮鞋,扶著那輛鳳凰自行車微笑地看著我們。我習慣了嶽母像仙女一樣無聲的突然出現,用屬於她那種特有的微笑看著我們。


  我正準備起身迎上嶽母,卻發現妹子和雅婷不見了,她倆不知何時去了河邊。河邊起了風,像是很大。因為我看到穿著花裙的兩人被風吹得離開了地麵,又落回在原處。我緊張得大喊跑過去緊緊保住她倆。妹子和雅婷依在我懷裏嬌念著:哥,我冷!

  我抱起她倆正要起身離開,河麵卻騰空躍起一條一米多長的大魚,再重重地砸向水麵,一朵巨大的水花騰空而起。這畫麵怎麽很熟悉呢?我在想時,嶽父卻從水中冒出了頭。抖了抖水的他對我微笑,又向我招了招手,再重新沒入水中打了一個水花便沒了人影。


  “爸爸!爸爸!”我猛地站起大聲呼喊。夢也被驚醒!


  身上好沉,雅婷又不知什麽時候睡在了我左邊,她和妹子各在一旁緊摟著我,腿也搭在我身上。我很奇怪地看著她倆,這兩人的睡姿怎麽會如此相同呢?看了一下手機,時間已到了中午十一點過十分,怎麽也該起床了。


  安哄好醒來的妹子和雅婷,我便去了衛生間洗漱。嶽父怎麽又出現在夢中了呢?難道又是想我了?我打算這次獨自去江邊祭奠他,也該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室外一片白雪皚皚,仍然下著小雪。年齡小的孩子們都在玩滑雪車,這兩個滑雪車肯定是我爸昨晚就準備好的。隻要冬季下了雪,我爸一定會提前為孩子們準備好,用完後再重新刷上桐油存放倉庫備用。爸媽他們見我出來,馬上就問我昨晚是不是真的去工作了?都提醒我要注意身體,別養成熬一整夜的習慣。


  石晶晶和汪宏華負責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玩雪車,大孩子們則在一起堆雪人。堆著一陣便打起雪仗來,馬遙和葉風被惠子、郝好、唐果、雷茜霞和曉曉她們追打得落荒而逃,他倆是屬於不忍心還擊,隻能充當活靶。白雪與文凱他們在一起構思商討雪人造型,都說葉寒鬆的雪人堆得粗製濫造,簡直就是豆腐渣工程。


  見我出現,孩子們便都向我湧來。讓我驚異的是惠子也跟著哥哥姐姐們叫我爸爸,她那天真爛漫的樣子真讓我深感親切與喜愛。還是那樣,男孩子就拍拍肩或背;女孩子則從大抱到小和親到小。


  盡管我中午才起來,但還是要圍繞校道跑兩圈。莫岩和石晶晶緊跟著我,坐在雪車裏麵的劉儒富急得也要跟著跑。隻是剛開始就摔了一跤,自己爬起來再跑,則是重重摔一跤了。他是不敢哭的,因為媽媽告訴過他爸爸不喜歡愛哭的男孩。虎子再次爬起來,自己撣了撣身上的雪開始小跑起來。他像是明白,應該由慢到快的道理。


  劉曉曉比莫香梅更加驕傲。她認為劉儒富(虎子)今後隨便都是棟梁之才,根本就不需為他今後的教育而操空心。曉曉不止一次地和她爸媽打賭,就是今後把劉儒富丟到鄉下學校讀書,他照樣也能考上大學。僅僅是他爹媽潛移默化的影響,那對他都是一種極大的推動。我從不與曉曉在這方麵的觀點苟同,盡管我也自信,但還是不希望助長她的驕傲。隻是莫香梅越來越認同劉曉曉的觀點,由著莫岩自由自在。奇怪的是這反還提高了莫岩的自律性!

  因為這次音樂會之前莫岩看了很多次排練,他像著迷般的喜歡上笛子。在學習一個月的時間裏,老師都驚歎於他的悟性與進步。莫香梅是大力支持,給他買好長笛短笛、曲笛梆笛、金屬笛竹笛一大堆笛子。我爸還專門趕製一個漂亮的三層木架,供莫岩陳放笛子。


  兄弟姐妹都起了床,上午的睡眠使他們一個個精神飽滿。食堂餐廳已拚成三個大大的長條桌,家人們都按照嶽母要求間隔距離排隊打飯菜,再間隔距離坐下就餐。牆上的電視新聞在報道朗州市區域整個防疫情況,我們也得知染上新冠病毒的患者已上升到22人。城區7人,周邊各縣鄉鎮累計15人。


  雅婷爸受不了了,扔下筷子就牢騷起來:“我們是不是太過於嚴謹了?這春節大團圓的彼此間隔吃自助餐,真是受不了!我戴一上午口罩就夠憋屈了,吃飯還這樣,喝米酒都沒滋沒味!”


  “老領導,這可是響應國家號召呀!嚴格地講,我們一大家人就是這樣聚餐也是屬於違規,您老還要怎樣呢?”嶽母笑看著雅婷爸問。


  “我們都沒出校門,學校又是艾葉熏又是消毒,個個又是戴口罩勤洗手,怎麽就會染上呢?這是不是屬於多此一舉、草木皆兵?反正我是受不了了!”雅婷爸氣得起身離開。


  雅婷正要去追,卻被雅婷媽攔住。“讓他去吧!這倔老頭越老越不明事理,要是在外麵這樣胡說八道,那可真是影響極壞!”


  “哎喲!大妹子,你這樣說他幹嘛呢?他在外麵會這樣說嗎?我們幾個還不是同樣難受?隻是沒說出口來。要罵就罵這場該死的疫情吧!我去陪他喝兩盅,讓他舒展舒展。”我爸起身端著餐盤離開。


  “媽,我看這樣吧!從今晚開始還是分三大圓桌吃飯,但夾菜必須使用公筷。食堂每天早中晚消毒三次,所有餐具也要高溫消毒,不是特別情況,大家都不許私自外出!”嶽母鑒於城區也就7列病症,市民基本上都在家隔離,傳播的可能性確實微乎其微,也便同意我的提議。誰希望親情出現淡化呢?

  見嶽母同意,一家人馬上就歡呼起來。葉明君和亦軍也分別向梅秀和麗萍請示,今晚想和兄弟們好好的喝喝團圓酒。自從喝了貴州的湯藥和生活的自律,兩人前段時間的體檢結果很讓家人滿意。梅秀和麗萍大赦般的允許兩人在春節期間可以任意與家人喝酒,但絕不許喝醉!


  晚飯後,我見曉曉爸他們幾個站在食堂另一頭窗邊抽煙,想起了發福利的事。文凱、寒鬆和馬遙很快從家裏搬來兩箱茅台、兩箱洋河大曲和十條芙蓉王。妹子和雅婷在我的示意下開始給曉曉爸、郝好爸、賈婷玉爸、趙靜爸和白雪爸每人一對茅台、洋河大曲和兩條芙蓉王香煙,年輕的媽媽們每人一萬元紅包,趙靜爸媽的由曉曉爸代領。


  春節前,我單獨給郝好和白雪各轉了二十萬,她們應該都不會差錢了。隻是兩人強調下不為例,不然就拒收!不希望兄妹之情裏參雜太多金錢因素。


  郝好媽和親家母還是那樣不好意思正麵看我,羞澀的提議下午就包餃子吧!因為葉明君和亦軍已經回家,一大家人基本上團圓了。姐妹們和孩子們極力讚成,都想跟郝好媽學會包出漂亮的餃子和包子來。


  此時的天空,已從昨晚的大雪到上午的小雪再到下午的停雪。一隻喜鵲落到窗外枝頭上大聲鳴叫,清脆的聲音讓我聯想:是不是嶽父在催我去江邊給他送酒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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