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忽悠,使勁兒忽悠
穀賤傷農?
當李世民說出這個詞的時候,蕭律立刻想到了,上一次他跟李世民吹的牛逼。
上一次他們說過關於糧價的事情,蕭律沒想到的是,這個李元景一直都沒忘。
“是這樣的,上一次我將我們的對話告知了皇兄,皇兄對這件事非常感興趣,所以讓我想一個辦法出來。”
“但是我思前想後,也沒有想出一個答案,所以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請教蕭助教的!”
李世民微微一笑,找的理由十分有信服力,蕭律心中的那一絲疑慮也就此打消了。
之前他還懷疑,這裏麵到底是不是有什麽貓膩,但是聽了這個解釋之後,蕭律也就沒怎麽懷疑了。
無非就是眼前這個李元景想要立功,然後把這個推論告訴了李世民,但是卻被李世民賦予了找出答案這個偉大的任務,讓李元景一下子沒招了。
所以才來這裏找到了蕭律。
“原來如此.……這個倒是有辦法,而且也能讓荊王你回去複命。”
“但是在此之前,下官倒是有件事想要荊王幫忙,不知荊王意下如何?”蕭律想了想,最終還是要把自己的訴求說出來。
“哦?有事不妨直說,如果我能辦得到。”
雖然李世民的臉上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在心裏,卻對蕭律的評價下降了一層。
這種事情被他當做利益交換,甚至還有可能用這件事當做他升遷的扶梯,這些事李世民雖然知道,但是卻絕不讚同!
“是這樣的,不知道荊王殿下能不能跟陛下說一下,讓他同意我辭官啊?”
蕭律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一般。
“噗……!”
李世民直接將口中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直接噴了蕭律一臉。
蕭律十分尷尬的看著李世民,他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噴水!
“咳咳咳……抱歉抱歉,老夫失態了。”李世民趕緊擦了擦嘴邊的茶水。
他怎麽也沒想到,蕭律竟然提出了這麽一個荒唐的要求。
他無數次聽過別人來求官,但是卻沒有聽說過有人要辭官!而且還是在當官的第二天!
“蕭助教這個要求有些.……嗯.……聞所未聞,雖然說隻是一個九品小官,但是至少也是入了流,比起那些不入流的小吏要高貴的多,所以不知道為何蕭助教要辭官呢?”
李世民當然對這件事非常的不理解,而且蕭律這麽做,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前一天剛封官,第二天就要辭官,這不是擺明看不起李世民嗎?
也就是李世民現在想從蕭律這裏知道關於“穀賤傷農”這件事的答案,要不然早就翻臉了。
“哎……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
“身為臣子,本應該體諒聖上,前一天剛剛下旨封官,第二天我又說要辭官,這是對聖人的大不敬,這一點我還是懂的。”
李世民挑了挑眉,既然蕭律知道這件事,那為何還要辭官呢?
難道真有什麽難言之隱?
“既然蕭助教一清二楚,那老夫可否知道蕭助教為何要辭官呢?”
“若是不知道理由,老夫也不好幫蕭助教的忙啊!”李世民決定先聽一聽蕭律的理由。
“是這樣的,小官家中本就貧寒,兩個月前突然感染大病,這些年來剩下的錢,全都拿去治病了,所以家徒四壁。”
“病好了之後,下官找了份說書的活計,算是勉強能養家糊口,並且稍稍能存下一點錢。”
“剛存了一點錢,下官就將錢拿出來修繕了家中的老宅,好讓這個冬天能夠安穩度過。”
“誰成想,聖人一道旨意,讓我去長安城做官,這可有苦說不出啊!”
蕭律的臉上滿是悲戚,袖子裏的那十貫錢跟家中那十幾貫錢,都被蕭律選擇性的遺忘了。
那不是錢,那是糞土!
“當官乃是好事,為何會有苦說不出呢?”李世民更加驚訝了。
“因為太醫署助教這個官,每日都要去太醫署點卯,所以我住在文水村,肯定是趕不及的,所以我需要住在長安城”
“所以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我現在身無分文,拿什麽去租房呢?”
“就算是湊足了房租的錢,那再長安城內生活下去,價格肯定也要比這鄉下小地方高得多,俸祿就算是按月發放,下官和舍妹也等不了這一個月啊!”
說著說著,蕭律的眼角竟然含著一絲淚光!
也就是前世蕭律沒有學表演,要不然也是一個妥妥的實力派演員。
李世民的臉色稍霽,算是理解了蕭律為什麽要辭官,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並沒有就此想表達什麽。
原因很簡單,因為蕭律從根本上就不想當官,要不然這些問題,終究都不是問題。
“若是僅因為如此,那老夫倒可以先借蕭助教一些錢,等到蕭助教發放俸祿之後,再來償還也不遲。”
李世民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被蕭律說服,他想知道蕭律到底在想什麽。
“多謝荊王好意,隻不過除了錢財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蕭律擺了擺手。
蕭律已經看出眼前這個李元景到底在想什麽了,所以他還要再想一個理由。
“是什麽原因?”李世民問道。
“哎……實不相瞞,下官才疏學淺,難以擔此大任啊!”
“那個辦法其實並不是下官想到的,而是來自於一個老道士!”
“三年前,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裏,一個老道士敲響了我家的門,向我們討了一口飯吃。”
“當時家中還算是過得去,索性給了他一頓飽飯,所以那個道士就用這個辦法,換了這麽一頓飽飯!”
“那位老道士曾經說過,如果遇到一位好的醫者,就把這個辦法教給他,然後讓這位醫者把這種辦法教給全天下的人。”
“所以我將此事托付給了孫老神仙,可是誰成想,孫老神仙竟然將這件事的功勞給了我,所以讓我有了這麽一個官職。”
“如果我要做這個官,豈不是違背了我自己的良心?如此說來,沒有了良心的人,跟禽獸又有什麽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