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兩隻老狐狸
餘思鳴欣喜得點點頭，然後就站了起來。
董明輝:
“說實話，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故事。”
餘思鳴:
“我也是。”
董明輝……
“可是正因為如此，我是真不想讓你來拍攝這個故事。”
“因為你不是科班出身，很有可能會搞砸。”
餘思鳴……
“叔，其實這件事兒您大可以放心……”
“因為……”
“這是親生的！！！”
董明輝……
“真是……親生的？”
餘思鳴:
“真是親生的。”
“從戀愛，到十月懷胎，到呱呱墜地，血統純得杠杠滴！！”
“親的不能再親了！！！”
董明輝……
“可我還是不放心。”
餘思鳴……
“那您說怎麽辦？”
“我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董明輝低頭想了一會兒，這才沉聲道:
“讓你拍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要求。”
餘思鳴:
“您說。”
董明輝:
“我需要給你配一名經驗豐富的大製片人。”
“然後，在拍攝途中，他一旦發現什麽問題，譬如說內容不合格，脫離劇本等等，他就有權力接手整個劇組，你看怎麽樣？”
餘思鳴想了一下，點點頭道:
“可以，但最終裁判人得是你。”
董明輝:
“沒問題。”
“然後，待遇問題，你是怎麽想的？”
餘思鳴:
“我想要分成。”
董明輝:“可以。”
“你想要多少分成？”
餘思鳴:
“百分之十五。”
董明輝……
“你特麽的怎麽不去搶，百分之十五……”
餘思鳴……
“不是，叔，您可能誤會了。我說的不是票房的百分之十五。我說的是盈利的百分之十五。”
“當然了，假如賠了錢的話，我分文不取。”
董明輝摸著下巴喃喃道:
“盈利的百分之十五，這個價格倒也不是很貴。”
“不過，你就那麽確定，這個片子能掙錢？”
“要知道，一般這種文藝片，可都是血虧的。”
“而且我投資這個故事，也不是為了票房，說實話，我是衝著名聲去的。”
“你老叔我這麽多年也辦了不少好片子，可是像這樣的好故事，好腳本，說實話，我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
“捫心自問，我是真不相信這是你寫的。”
“因為這故事，假如沒有幾十年的生活曆練，根本就寫不出來。”
“這特麽可是解剖命運啊……”
餘思鳴縱縱眉毛，不悅的道:
“我前段時間不是在京城電影學院待過一段時間嘛，這都是那時候仔細琢磨出來的。”
董明輝……
“別特麽扯淡了，誰不知道你去混京城電影學院是為了泡女明星？”
“而且，人家老校長已經把狀告到你爹那了，說再不收拾你這畜生，他就直接讓保安把你腿打斷。”
“特麽這種環境下，你能寫出《抉擇》這種曠世奇作來？”
餘思鳴……
“混亂不是深淵，混亂是把階梯。很多人嚐試攀爬，都失敗了，但我，卻成功攀登到了頂峰！！！”
董明輝……
“別特麽給我整《權力的遊戲》，說人話。”
餘思鳴……
“瞎蒙的，然後就寫成了！！！”
董明輝……
“這特麽跟豬吃了一口屎，就變成牛了有什麽區別？”
……
半個小時後，等餘思鳴拿著合同離開之後，董明輝這才拿起電話，將一個人叫了過來。
“何德澤，我這裏有一個導演腳本，你先拿去看看。”
進來的中年男人點點頭，然後就拿起了桌子上的腳本看了起來。
等到他看完之後，董明輝這才道:
“怎麽樣，你對這個腳本有什麽看法？”
何德澤:
“好本子。”
想了想之後，他又補充道:
“絕無僅有的好本子。”
董明輝:
“那你對這個導演有什麽看法？”
何德澤沉思了片刻，道:
“應該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導演。”
“故事我們先不說，這個已經到了無可指摘，無可挑剔的程度。”
“我們就說這腳本的畫風。”
“您可以看他構建的場景和人物。”
“幾乎每一個都是被精簡到了極致，又精準到了極致。”
“像這樣的幹練又厚重的畫風，沒有幾十年的功底，根本就畫不出來。”
“因為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做減法，然後再去提煉出真正核心的東西。”
“再加上這些場景和人物的細節，又是如此的麵麵俱到，毫無疏漏，這簡直就是人老成精的標誌啊！！”
……
董明輝聽完何德澤的講話後，也跟著點了點頭，道:
“我跟你的看法也是一樣的。”
“這些年斷斷續續接觸下來的導演腳本，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像這種老練極簡的腳本，我真是數著指頭都能給你數出名字來。”
“可事情恰恰就出在這裏，這不是一位老導演的腳本和故事，而是一位年輕新導演的腳本和故事，這事兒說出來你信嗎？”
何德澤沉悶的搖搖頭。
半晌之後，他又抬起頭來低聲道:
“也不是說不可能，您還記得《瘋狂的石頭》嗎？”
“那時候咱們跟著去取經，當時我有幸見過那位的導演腳本，當時也跟著驚為天人了。”
“那時候我還跟您說，假如這本子當時投到咱們手裏，那絕對是不會有華仔什麽事兒了……”
董明輝……
“你是說……”
“這貨是個不世出的天才？”
何德澤:
“如果不是背後有高人指點，那一定是不世出的天才了。”
“翻來覆去，最多也就隻有這兩種可能。”
董明輝點點頭，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
“不過我更傾向於他背後有高人指點，你是不知道，這貨……”
“說出來你可能不行，整個一吊兒郎當的敗家玩意兒。”
“平時幹的最多的，就是想方設法泡女明星了。”
“而他跟電影最大的淵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是前半年為了泡女明星，在京城電影學院裏混了半年，而且還混成了一個人見人厭的臭蟲。”
“你要說這貨是個不世出的天才，那真是能把你惡心死。”
“哦對了，這部電影為了以防萬一，我跟他簽合同時，還特意加了一項條款。”
“那就是他在拍攝中，哪怕出現任何一項非專業的錯誤，你立馬就可以擼了他的導演職務，自己接手。”
“然後，關於劇組的籌備，各個部門的人員的選用，也都由你說了算。”
“總之，你但凡發現他一點水貨的跡象，不要猶豫，立馬上報，我馬上擼了他。”
“明白什麽意思嗎？”
何德澤點點頭，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咱們都是做這一行的，但凡遇到這樣的本子，那一定是要拚命整的。”
“你放心，一切以電影為重，這點我絕對可以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