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元宵，開學前的放縱

  在那晚上之後，關南和關叔叔就在我家安心的住下了。並且關南就住在我隔壁房間，而我們房間之間就隔了一道牆，10cm的距離。


  可實際上，我和他之間不僅僅隻隔了一道牆。


  2015年3月5日，晴，元宵節。


  那是我與關南重逢的第三天，也是整個寒假的最後一天。關於寒假最頭疼其實應該就是寒假作業了，所幸我作業早就寫完了，而我那可憐的弟弟整整一天都在趕作業(幸災樂禍中)，至於關南他哪有什麽寒假作業(好羨慕啊)。


  還記得那天早晨，我似乎是因為被的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吵醒的，因為我們那裏過大年(元宵)放鞭炮是慣例，更是一種習俗吧。


  不過當你睡得很香的時候，有人在不遠處放鞭炮，還是那種特別響的，而且隻要有一處開了頭，其他地方就會相繼響起，沒一個小時是根本停不下的。隻要一被吵醒，你就別想睡覺了，可誰又能逃得過？

  在被吵醒時，我用枕頭捂住耳朵，想繼續睡，可結果沒什麽用，鞭炮聲還是會透過枕頭再進入我的耳朵，最終在我腦子裏嗡嗡的作響。


  在床上掙紮了一會兒，我還是放棄了再睡一會兒的想法，隻好起身，先到衛生間洗漱，然後再下樓看看。


  在樓下，老媽在廚房弄湯圓，元宵節當然要吃湯圓了。關南正在客廳低頭玩手機，好像在給什麽人發信息，老爸在院子裏的竹竿上忙著纏鞭炮，然後將竹竿豎起來，關叔在旁邊幫忙。


  而我那可憐的弟弟，很早就被老媽抓起來寫作業，現在都是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他看到我下樓了，就可憐兮兮的望著我，可惜我直接無視掉了，誰讓他自己作死，怪誰呢？不過好在他才小學二年級，作業也還不算多，一整天應該做的完。


  關南當初走的時候，寧寧都還沒出生，所以他們彼此間應該都不怎麽熟悉，要是寧寧覥著臉去找關南幫忙，我隻會佩服他的厚臉皮。


  找不到事情做的我，就過去坐在關南的對麵，找他聊會兒天，看看他今天有空嗎。


  “真是羨慕你啊，可以不用寫作業，而寧寧今天要趕一整天的作業，真是可憐啊。”我看著暖爐上我的雙手，以及他那隻白淨而修長的左手(他右手拿著手機在刷)，仔細一對比，他的手很漂亮，我似乎能想象到那雙手在黑白的琴鍵上飛舞時的場景，他有一雙鋼琴手，而我的手隻適合吃飯。


  “沒什麽好羨慕的，我也在手機上刷題，不過寧寧在你下樓之前，就來找過我幫忙，結果他被阿姨給瞪回去了。”他抬頭看著我，邊笑著說。


  在和他的眼睛直視時，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很緊張，也許是還沒適應有他的存在吧。


  “這是他自己作妖，活該報應啊，對了今天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燒香吧。”說完，我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同時還表現出隻要你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的模樣。


  “好啊，我已經很久沒到黃葛大仙那裏燒香了，回來的時候隻是路過那裏。”看著他一臉懷念的樣子，我很疑惑。


  “過了這麽久，你居然都還記得，而且還記得黃葛大仙。”對此，我感覺很驚訝。


  “本來是忘得差不多了，結果聽到小菲你提起燒香，關於黃葛大仙的記憶就出現在我的腦袋裏，而且我好像還是黃葛大仙的幹兒子。”看著關南很有興致的樣子，我也很開心。

  此時院子裏也傳來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宣示這一天的開始，一個紅紅火火的開始。


  老媽的湯圓也煮好了，個大餡足，而且隻要三個就可以管飽。好在除了關南和關叔是老媽盛的四五個，我和老爸跟弟弟三個人都是自己盛的兩三個，同情關南。


  元宵節除了早上起來放鞭炮與吃湯圓，那便是求神，拜佛，祈求今年一切順利。


  不過求的是本地神，拜的是外地佛。


  而黃葛大仙就是我們村的本地神，享受香火供奉。黃葛大仙本是一棵黃葛樹(黃果樹)，紮根於小河邊數百年，挺過風吹日曬，挨過雨打霜凍，才有今天的枝繁葉茂。不知道是誰開的頭，但參拜黃葛大仙卻流傳了下來。更有甚者，讓自己的孩子認黃葛大仙當幹爹，讓黃葛大仙好好保佑自己的孩子。而關南就是其中一個，肯定也是寵愛的那一個。


  過了小河村三橋(即小河村從上往下數第三座石橋，我們那是二橋)，然後順著村公路往前走五十多米，再沿著階梯慢慢走下去，就到了黃葛大仙的道場。


  人不算多，有四五個是一起的，很快他們就弄好了，祈完福就離開了。


  我從塑料袋裏拿出三根香，一對蠟燭(拜神專用的那種)，與三疊黃色的紙錢。我先是用打火機點燃其中一根蠟，再另一根也點燃，插進香案兩旁的位置；三根香對齊，放在燃燒著的蠟燭上，慢慢點燃後，插進香案。而關南耐心的將三疊被壓過的紙錢分成一張張的，方便之後燒掉。


  燒紙錢時，我先將兩張點燃丟進專門燒紙錢的火盆裏，然後是我扔幾張進去，關南也扔幾張進去，如此反複，直至紙線全部燒完。


  最後便是纏紅布條。我還是從塑料袋子裏拿出準備好的紅布條，開始纏繞。我拿著紅布條的一端圍著黃葛大仙繞來繞去，而關南拿著另一端原地不動，布條很快就要纏完了，就在我轉身準備讓關南把另一端遞給我的時候。他一臉微笑的看著我，而太陽光透過黃葛大仙的枝幹，落在他的頭上，在那一刻他仿佛在發光，我好像失了神。


  “你怎麽了，小菲，難道昨晚沒睡好？”他那擔心我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沒事，遞給我吧，讓我快點纏好。”說完，還向他作了個鬼臉。


  祈福時，想到剛剛那一幕，真是羞紅了臉，還好關南他沒察覺到，不然真不好解釋。


  而我那年向黃葛大仙許願，是讓重逢的人別再次分離，最好永遠在一起。至於關南的願望是什麽，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紅布條是不可以成為連接彼此的紅繩。


  接下來是觀音廟，在一橋附近，供奉的是觀音大士。流程是差不多的，隻是少了纏紅布條。


  本來以為在觀音廟可以順利的燒完香，結果中途突然來了一個我討厭的人。


  “李妹兒，原來你也來燒香啊，這哥們是誰啊？”看著對麵那人一副討打的模樣，我氣不打一處來，今天積攢的好心情全沒了。


  “趙河，你叫誰李妹啊，最近你是活耐了嗎？”說完，衝上去就是一拳。


  我好像暴露了什麽，都是趙河的錯，我就又補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