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小六
“謝謝！”
林虛臉上露出笑容，接過少女遞過來的粗糙木碗。
裏麵是某用蕨根植物，加上剁碎的野菜煮成的粥，黑乎乎，綠油油，嗯，姑且可以稱之為粥吧！
因為林虛也實在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詞了。
他端到嘴邊，喝了兩口，便遞還了回去。
剛吃過辟穀丹的他自然不餓，隻是為了避免周圍的人懷疑，才裝模裝樣的喝了兩口。
三世為人，他還是第一次喝這種粥，味道苦澀，酸臭，簡直像是從下水道裏舀出來的一樣。
好在他心性堅定，臉上沒有表現出異常。
少女並沒有起什麽疑心，估計根本懶得去觀察他，接過遞回來的碗，看了一眼，就把裏麵剩下的粥喝了個精光，並且把碗底舔了兩遍，才放下。
那個煮過粥的陶罐，被幾個小乞丐拿水衝洗了一下，分著把刷罐水喝了個精光。
這一次少女沒去管，吃過東西的她, 在林虛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也眯著眼睛曬起了太陽，其他的小乞丐, 也幾乎是一樣的舉動。
看他們的樣子，是完全不想耗費一點多餘的力氣。真正的實現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理想生活。
“你叫什麽名字？”
林虛想借此機會，找少女打探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
“別說話, 否則晚上就沒力氣了。”
少女閉著眼睛嘟囔了一聲, 顯然是不想多說一句話。
那一點怪粥，也就勉強讓她們死不了，她那有心情耗費珍貴的精力，說這些廢話。
林虛往四周看了看, 發現沒有人注意這裏的情況, 他偷偷摸摸又兌換了一顆辟穀丹，然後把丹藥掰成兩半，一半埋在泥堆裏, 另一半在泥土裏滾滾，撿起來，悄悄遞給邊上的少女。
“這個東西給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什麽東西？”
少女感覺手裏塞了一個東西，不僅有些莫名其妙。
她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往手中看去，發現是半顆白色的藥丸，上麵沾了不少泥土, 像是剛從地裏挖出來的一樣。
“這是什麽東西？你給我這個幹嘛？”
少女把丹藥拿到眼前, 聳動鼻子隱隱聞到一絲異香。
“你吃下去就知道了。”
林虛並沒有解釋。
周圍的人雖然離的有點距離，但萬一被發現, 也是個麻煩事。
“吃下去？”
少女眉頭微皺,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不知名的丹藥, 沒怎麽猶豫, 便把半顆辟穀丹吃了下去。
到了她們這個地步, 離死亡也就半步之遙, 她不相信林虛會費盡心機的拿毒藥來毒她。
真有那閑工夫，還不如拿毒藥賣錢, 換兩個雜糧饅頭吃。
林虛也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會幹脆的把丹藥給她。
吃了丹藥的少女, 感覺胃部湧起一股股熱流，讓疲憊的身體漸漸恢複過來。
“這，這……”
少女震驚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隨著熱流的不斷擴散，很快她就出現了飽腹感。
這種感覺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體驗過了。
“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東西？從哪裏來的，還有沒有？”
少女急急忙忙的轉過身去，抓住林虛的衣服，問道。
“沒了！要是有很多的話，我還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林虛苦笑著攤了攤手。
少女看他麵黃肌瘦的樣子, 意識到他應該沒有撒謊。
林虛的前身就是因為長期吃不飽，才會生病昏迷。如果有很多這種丹藥的話, 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你為什麽給我吃？”
在如今的局麵下，這種一次可以讓人吃飽的東西，簡直比十條命都珍貴, 少女想不通為什麽林虛會給她。
“你救了我的命，這個就當報恩！”
“其實我也沒做什麽，隻是把你拉倒房間, 放到了床上罷了！”
少女皺著眉頭，並不覺得自己起了什麽作用。
她連飯都快吃不上了，自然沒錢給林虛看病，更沒藥材給他治療。和她說的一樣，就是簡單的把生病的前身，從街道上拖到房間裏，沒有被路人撿回家吃掉。
“不管你做了什麽，確實是因為你的出手，才讓我活了過來！”林虛笑道。
“你這個人說話，怎麽繞來繞去的！隨便你吧！反正我已經吃了，你就是想要回去, 我也吐不出來！”
少女無所謂的重新坐回地麵，隻是自然的靠近了林虛少許。
“現在能告訴我, 你叫什麽名字了吧？”
“小六！”
“小六？沒姓嗎？”
“沒有！自從我記事開始，別人就一直這麽叫我！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你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林虛有些意外的問道。
“我怎麽會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你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看到人就躲，今天還是第一次和你說話！”
小六翻了翻白眼，繼續眯著眼睛假寐。
“鬼鬼祟祟？見人就躲？”
林虛愣了一下，很快意思到，這具身體果然有問題。
在這種地方，大多數人都喜歡報團取暖，如果不是有什麽問題，不可能獨來獨往，更何況還是個半大孩子。
“那你知不知道我住在哪裏？”
“你住在哪裏，你問我？”
小六睜開眼睛，看著他，露出一副看白癡的眼神。
“自從生病醒來，我感覺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林虛露出無奈的表情。
“真的？”
小六有點不相信。
“我騙你又沒有什麽好處。”
“那倒也是！”
小六點了點頭。
“我隻知道你住在東麵，具體位置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到那邊問問，你在那邊好像認識不少人。”
“東麵？認識不少人？”
林虛把這一點有用的信息記下來，接著問道：“你知不知道咱們這裏是什麽地方，屬於哪個國有，外麵有是什麽情況？”
“你連這都忘了？”
小六神色古怪。
“實在記不清了！”
“哦！”
小六上下打量了林虛一番，確定他沒有騙自己後，才開口說道：“咱們所在的地方是玉章城外城，玉章城是巴州郡三大主城之一，而巴州郡則是大夏國六十四郡之一！”
“大夏？巴州？”
全都是林虛沒聽過的地名，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這裏和他原來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這裏既然是主城，你們為什麽不去城裏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