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拆遷
還有二三個月,蛋糕店就麵臨著拆遷,也就是說蛋糕店所處整條東街都麵臨著拆遷。
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些老居民嫌住得房子太老太陳舊,設備又差,特別線路方麵,動不動就停電。有次一戶老居民由於線路老化,用電過度,那時正值夏季,電線短路,立即燃起熊熊烈火,再加上街道狹窄,消防車又開不進來,停在路邊嗚嗚的叫,隻能靠人工救援。
幾乎整條東街的男女都從家裏跑出來,冒著烈日,大火,濃煙,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兒,那場麵多壯觀,濃煙下火光中烏壓壓的一片人影閃動,大夥兒用盆,桶,從消防車上接來水滅火。
成百上千的人足足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這場大火消滅掉。
現在政府出麵,商人投資來改造老街,居民當然舉雙手讚成。
趙大憨卻高興不起來。蛋糕店麵臨著拆遷,拆遷就意味著蛋糕店停業,停業就意味著員工解散,解散就意味著趙大憨下崗,下崗就拿不到工資,拿不到工資就意味著一家人喝西北風,可是這幾日天天刮的是東南風呀!
下了班趙大憨心事重重的從店裏出來,騎上放在店門口的自行車,心事重重穿過街上槍林彈雨般密集的人群,朝風雲巷駛去,進了巷子,不一會便到院門口。
趙大憨喘著粗氣跳下車,把自行車推進院門,放在雨篷下,轉身心事重重的朝家走去,豆芽正在堂屋摸索著做家務活兒。
聽到腳步聲知道大憨回來,高興的說:“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趙大憨說:“店裏沒有什麽生意,鳳蓮叫我早點回去,說你懷孕了,諸事不便。豆芽,你不要忙了,你是個身孕的人了,萬一不小心碰了磕了,叫我如何是好?”
豆芽手拿著抹布,滿臉是笑的說:“不會的,熟門熟路的,”又說:“你們那個女老板心真好,凡事替別人著想。
”趙大憨走到豆芽身邊,一邊扶著她一邊說:“好人都命不好,她丈去死得那麽早,可憐她一個人支撐著家,又支撐著店,太不容易了。”
豆芽被趙大憨扶到木椅上,豆芽笨拙的坐下來,說:“大憨,鳳蓮可是咱們家的恩人,沒有她就沒有咱們的好日子,人要懂得感恩知足呀,你平時多幹點活兒,多幫扶幫扶她,同為女人,我知道身為女人的苦處難處,不過,”
說到這兒豆芽故意刹住了。趙大憨再傻也明白其中的含義。
趙大憨說:“豆芽,我知道你的意思,凡事有個度。”豆芽說:“大憨你的為人我知道,這一點我還是放心的。”
趙大憨想把拆遷事兒說給豆芽聽,他怕豆芽著急,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吃過晚飯洗了澡,躺在床上,盡管勞累了一天,趙大憨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像烙煎餅。
豆芽依偎在他身邊,問:“大憨,你怎麽啦?好像有心事?”
趙大憨說:“沒有,也許是晚上陪爸喝了酒的原故。”
豆芽反問道:“你平時不也喝酒嗎?怎麽能睡得著?你分明有心事。”
趙大憨說:“沒有,真的沒有。”
豆芽說:“你有,你真的有。”沉默了一會兒,豆芽說:“你我是夫妻,有什麽不可以說出來?”
趙大憨還是不想說出來。豆芽有些生氣了,一翻身把僵硬的後背對著他。趙大憨不得不扳過豆芽的身子,低沉道:“我說我說。”
聽完趙大憨的話後,豆芽輕輕的說“事己至此了,你也不必太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趙大憨卻茫然的想,這條路又在何方?
第二天上午,趙大憨己忙了半天,這會兒客人少了,他略略的鬆了一口氣。鳳蓮從裏麵房內走出來,走到他身邊,揀了一把鐵椅坐下。看了一眼一臉心事的趙大憨,安慰道:“我知道你這些天心中著急,為店裏,也為自己。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活人怎麽可能讓尿憋死。”
趙大憨一聽,兩眼一亮,像溺水者看見漂浮物。興奮的問:“姐,你有什麽好辦法。”
鳳蓮說:“我己在新街,就是開發區那兒物色好了二間門麵房,價格也公道,到時候蛋糕店整體搬遷,除了這老房子搬不動也搬不走外。”
趙大憨說:“這會影響生意的。”
鳳蓮說:“當然有影響,慢慢會好起來的,說到底事在人為。”
趙大憨點點頭說:“姐說得對,事在人為。”又說:“姐,我聽人說,有些人在自家院內重新蓋小房子,這樣一來多要一些拆遷費,是不是?”
鳳蓮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不稀奇,這些人無非是敲國家的錢,敲開發商的錢,太自私了。”
趙大憨又問:“姐,咱們這個店拆遷要賠償多少錢?”
鳳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鎮政府有規定,不是你想要多少就多少。總之我們損失肯定是有的。別人早早的拆遷,還趁機撈油水,算了,不說這些了。
”
過了一會兒說:“大憨哪,待會兒來我房間,我桌子上台燈壞了,你過來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