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報復……
燕楚一直跟著蘇宆到了一個狹窄的小巷子,直到看到蘇宆進了一個房門大開的小院子,他才緩步走了過去。
蘇宆進了屋門,看到滿室狼藉,眼裡殺氣騰騰,呢喃般的道:「孔大光,你還真活膩了!」
不用想也能猜到,他肯定看自己幾日沒有回來,就來她這裡翻找銀錢了。
他到底蠢到什麼樣的程度?
怎麼就認為自己會把銀子藏在一個租賃的院子里呢?
蘇宆也不收拾,而是踢踢踏踏的摸到了床榻前,鞋子也不脫,疲憊的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房裡漆黑一片,今夜只有一彎月牙懸於半空,一切都那麼朦朦朧朧的。
蘇宆的眸睜得大大的望著上方 ,她的手下意識的身摸向床榻凸起的一側暗格處。
她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格外的溫柔。
片刻之後,她的聲音在黑暗中輕輕的響起,如自言自語:「娘親,對不起,讓您受驚了,您可生女兒的氣?」
「女兒多日未回,您是不是想女兒了?」
漸漸地,她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縷涼薄的笑容,「娘親啊,不要為我擔心,我命硬著呢,不會妥協的,也不會認命的,定會讓那些欺辱過我們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也不會像你一樣死的如此窩囊!」
說著,她的眼角流出了淚水,不過她的臉上卻帶著笑,眼睛也亮的驚人:「」
燕楚一直站在窗外,沉默的聽著蘇宆的自說自話。
明明在這暗夜裡顯得那麼的詭異,還有那麼些許的幽森。
可他卻彷彿看到了她背後猙獰的傷口。
以及和她背後的哭泣。
他的心口彷彿被什麼給揪扯了一下般,鈍鈍的痛。
燕楚提步走到門口處,黃昏已然落幕,房裡太黑了,他不了解房裡的環境,不敢亂走,只喚了聲,「蘇宆?」
片刻,從裡間里傳來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蘇宆出了裡間門口,停下腳步,看著燕楚的身影。
一下嗤笑出聲,恢復了平日里的弔兒郎當,也不怎麼正經的模樣,「誒呦,王爺你雙矜貴的雙腳怎地就踏進了我這破窩?我受寵若驚啊……」
燕楚沒有說話,只站在屋外的們口處,「走吧,我們去吃飯。」
蘇宆挪了挪腳步,往門框上一靠,環起雙臂,嗤嗤嗤的嬉笑道:「咱們干點什麼都行,就別干吃飯的事!」
哼哼,這讓她想起當時就因為和他妹妹吃了一頓飯而被坑的記憶了。
雖然後來證明正中下懷,可她心裡很不爽。
燕楚對她那不正經的調調充耳不聞,「過來。」
「不。」蘇宆一臉的無賴相。
燕楚轉身便走了。
蘇宆眨了兩下眼睛看了片刻,隨即嗤了一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也不嫌臟,直接坐在了地上。
今天是身心疲憊,她一點兒都不想動彈。
燕楚能找到她家也不奇怪,開始三曉就追來詢問她那間店鋪買賣的事。
跟在燕楚身邊這麼久,一番經歷之後,蘇宆發現自己的格局一下就被打開了般。
若不是今日孔大光來鬧這一場,她也下不了決心。
是時候該醒了。
蘇宆這樣告訴自己。
「娘親,我突然不想等了……」
「也許之前才是我人生中最為肆意快活的日子。」
蘇宆自言自語。
這麼多年,她習慣了一個人自說自話。
因為她不信任何人,也不去自找麻煩去結交任何人。
就在蘇宆認真思索的時候,院里傳來一陣響動。
蘇宆以為是燕楚去而復返,便沒有起身。
一片跳躍的光火傳進了院子里,隨之就是公鴨好像突然下蛋的聲音傳了進來,「給我搬,搬不了的就砸,小娼婦,竟然敢打我?等搬完了,就把這房子給老子刨了。」
蘇宆登時一下跳了起來,雙眼四下巡視。
奈何房裡漆黑,她如何能找到趁手的傢伙?
當即在旮旯處摸出一把生鏽的柴刀。
氣勢洶洶的就沖了出去,正好和孔大光碰了個對面。
蘇宆掄起柴刀當頭就往孔大光的頭上砍去。
「娘誒……」孔大光嗷的一嗓子,轉頭就跑。
他身後還跟著三四個無賴,手裡舉著火把。
蘇宆一刀揮空,雙眼狠戾,隨後就對著舉著火把的潑皮們揮了下來。
潑皮們也嗷的一嗓子扔了火把就跑。
其餘的潑皮們反應過來了,也跟著跑。
他們已經意識到了蘇宆是真的要砍死他們。
潑皮們習慣的是偷雞摸狗,欺軟怕硬,卻從來沒想過要真玩命,看見亡命徒般的蘇宆,只有怕的份了。
自認為跑出了安全範圍的孔大光又怒又很,「小蹄子,你別以為老子怕了你,給你次機會,若是落在老子的手裡,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蘇宆雙眼有些發紅,對著孔大光招手,「來,來,我也想看看我怎麼落在你手裡。」
孔大光立即開口就說了些葷調子,其他的潑皮們猥瑣的笑了起來。
大晚上的,左鄰右舍的人聽的很清楚,雖說也是常見的雞飛狗跳的畫面,可都是小打小鬧的。
平時都是被潑辣的蘇宆將人給趕走就算了。
但是今日卻格外的鬧騰,不同往日,卻也沒有出來看熱鬧的打算。
本就事不關己,就更高高掛起了,沒有人願意惹上潑皮。
孔大光面目扭曲,身上早就青紫一片了,就算一天的時間了,他的身上還是疼的。
他自是咽不下這口氣,對他的狗兄狗弟說道:「我們幾個爺們還拿不下個小婊子?說出去忒她娘的丟人。」
幾個潑皮對視了一眼,囁嚅的道:「她手裡有傢伙……」
火把下,那把柴刀已然銹的沒了刀樣。
孔大光不蠢,知道不給這些孫子點甜頭,他們是不會賣力的。
當即猥瑣的嘿嘿笑著道:「等捉到人了,我們好好享用……」
本來,他打算自己享用的。
可是這小娘們實在是狡猾又生性,而且還潑辣。
狡猾的是,她娘一死,她就跑了。
生性的是等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和只惡犬似的,誰惹了她,她就要和誰一起死的拚命架勢。
潑辣的是誰也別想沾她一點便宜。
幾名潑皮一下就來了精神,不但不走了,還商量起如何將她拿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