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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在路上……

  燕少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就往外走去。


  ??到了燕天大殿前,卻被柏恩給攔擋在外了。


  ??依舊是之前的理由。


  ??隻是這次柏恩比對明嬤嬤說的更為圓滑一些。


  ??燕少淳做夢也沒有想到柏恩竟然膽肥的敢蒙騙他,也低估了柏恩對臨千初的死忠之心。


  ??燕少淳揚聲對著門裏道:“阿初,我知道你就在裏麵。”


  ??柏恩:“……”太上皇您真猜錯了。


  ??燕少淳繼續道:“阿初,對不起,是我一時忽略了你……”


  ??柏恩垂的頭更更低了一些:“……”隻覺天空都比剛剛黑了一些。


  ??燕少淳:“我代母後向你道歉,你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她這一次可好?”


  ??柏恩:“……”他已經遇見了自己的死相,絕對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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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少淳說了很多的話,已經口幹舌燥了,最後又道:“她現在病的很重,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去給她看看吧……”


  ??然而,緊閉的房門沒有半分鬆動。


  ??燕少淳的臉上閃過一抹受傷,“阿初,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出來?”


  ??柏恩的腰身又彎了兩度,感覺整個人都不會思考了。


  ??整個燕天大殿聽吩咐的宮人也都如何柏恩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似的,大冬天的冷汗津津。


  ??在偏殿裏養病的東方萱萱趴著窗縫往外看,滿心滿眼都是難以置信,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太上皇!

  ??她的認知裏,男人就是天啊。


  ??因為她的父祖曾是東淩國的天,到了大燕之後,就是東方家的天。


  ??何曾對誰這麽低聲下氣過?

  ??然而太後竟然無動於衷。


  ??在這一刻顛覆了她的想象。


  ??而外麵隨著時間的流失,燕少淳的心一寸寸的涼了下來,再不說一句,拂袖而去。


  ??留下的柏恩等一眾宮人那彎著腰身的動作久久未動一下,隻覺得眼前黯淡無光,人生沒了希望。


  ??這件事大了!

  ??出乎他的衣料之外。


  ??之前明嬤嬤來說,他隻以為太皇太後是故意來刁難太後娘娘的,所以才沒當回事。


  ??至於太上皇來,那完全是為了執行太後娘娘的命令。


  ??太後娘娘說是幫陛下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絕不能說。


  ??與其說他死忠於太後娘娘,不如說他死忠的是陛下。


  ??他當然不能做那個壞陛下大事的那個人了。


  ??燕少淳一身低氣壓的回到了壽康宮。


  ??明嬤嬤正張羅著給太皇太後喂藥。


  ??一見燕少淳回來,頓時放下了藥碗,起身,往外頭看了一眼,隨後不相信的又到了窗口往外看了下。


  ??轉身回來張口欲要問,就看見了燕少淳的神情不對。


  ??一切也無需再問了。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她沒有想到臨千初如此的絕情。


  ??轉而,就見燕少淳麵色一變,“母後……”


  ??太皇太後又將剛剛明嬤嬤喂進去的藥吐了出來。


  ??明嬤嬤也是麵色一變。


  ??跟著一通手忙腳亂之後太皇太後昏昏欲睡了過去。


  ??燕少淳麵色從未有過的冰寒,目光裏仿佛都結了冰般的看著禦醫。


  ??禦醫連忙解釋。


  ??“太皇太後本就沒有多大的毛病,若是你們連這點病都瞧不好,太醫院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禦醫們頓時麵露惶恐……


  ??燕少淳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不耐的揮手。


  ??禦醫們都退了下去。


  ??明嬤嬤看著這樣的太皇太後,實在是擔憂的緊,“太後娘娘不願來嗎?怎麽就弄成了這樣……”


  ??燕少淳沒有開口。


  ??可是太皇太後卻虛弱的開口了,“不想我去死,你們都不要去求那個女人!”


  ??這一次太皇太後是真的怒了。


  ??燕少淳走上前溫和了聲音道:“母後……”


  ??太皇太後勉力的睜開了雙眼,看了燕少淳半晌,才虛弱的道:“你是不是也在責怪母後?”


  ??“兒子沒有,母後,您不要胡思亂想……”


  ??一滴濁淚從太皇太後的眼角滑落。


  ??隻幾天的時間,太皇太後的臉上便漫上了濃濃的遲暮之氣,“兒子,阿初的性子堅毅 ,寧折不彎,這十多年來哀家早就領教過了,那日我那衝動的一掌就已經打斷了與她那點可憐的情分……你就給母後留最後一點體麵吧……”


  ??其實這都幾日了,她又何嚐不希望臨千初會來向自己低頭呢?


  ??隻是到底是自己的奢望了。


  ??“母後……”燕少淳的聲音有些沙啞。


  ??明明有很多為臨千初辯解開脫的話,卻怎麽也難以說出口。


  ??因為母親說的也是事實。


  ??還有,他若是再說,隻會讓母親越發的反感。


  ??太皇太後又昏昏沉沉起來。


  ??……


  ??年關近在眼前,寒風凜冽如刀鋒般刮在人們的臉上,卻已然阻止不了大燕軍南下的腳步。


  ??浩浩蕩蕩的大軍綿延數裏,頂著強勁的寒風艱難前行著,沒有一個人抱怨。


  ??因為身份尊貴的大燕公主和他們一樣!

  ??燕綰停下腳步回過頭揚聲道:“大家都邁開腿,動作加快起來,也能抵禦寒冷,否在我們會凍死在路上的。”


  ??大燕軍均是出身於北方,又是男人,自然能抵禦嚴寒,看到公主殿下被凍得小臉通紅,心中都是一暖,響亮且齊聲道:“是……”


  ??這一聲有著振奮人心的力量,令隊伍又加快了動作。


  ??午時剛過。


  ??響亮的馬鞭聲響起,一輛馬車奔至燕綰的麵前堪堪停下,就從車窗裏探出一個腦袋來,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東方璞玉被封吹的眯著眼道:“燕綰你上車來吧,你是女兒家……”


  ??燕綰當即蹙眉,“東方璞玉,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不是去遊玩的,你回去吧,你總跟著我做什麽?”


  ??本來父母兄長定的是她過幾日才啟程的。


  ??但邊關戰事吃緊,皇兄又臨時以身犯險。


  ??所以父皇便派她和鍾離叔叔提前出發了。


  ??同行的還有寧非情。


  ??讓燕綰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大軍才走出十裏的時候,東方璞玉就追了上來。


  ??任她怎麽趕都不走。


  ??燕綰便懶得管他了,跟夠了自己也就離開了。


  ??果然如此,開始還跟著她一起步行,可漸漸地東方璞玉就有些吃不消了,便央求她也上馬車。


  ??燕綰是這次帶兵的主將,哪裏會上馬車?


  ??此時東方璞玉又開口,燕綰麵色嚴肅,“東方璞玉,我再重申一遍,我是在行軍,請你不要再和我說這種話來擾亂軍心,另外,請你離開。”


  ??“對不起,我,我……”東方璞玉有些局促,眼神裏全是羞愧之色。


  ??不等燕綰開口,前頭傳來了寧非情的聲音,“公主,鍾離將軍有事要和公主商議。”


  ??燕綰不疑有他,轉頭便走。


  ??這個時候,東方璞玉才抬起頭來看向燕綰。


  ??也隻是看到她一個颯颯的背影,猛烈的寒風卷起她肩頭上的大氅,她猶如一隻欲要展翅而非的鴻雁。


  ??轉而就對上了一雙冰冷銳利的目光。


  ??東方璞玉的眼神頓時陰沉起來,出於敏感,他覺得這是個令人不能小覷的男人。


  ??寧非情深深地看了東方璞玉一眼,轉身疾步跟上了燕綰。


  ??燕綰正要加快腳步,以為鍾離煊要和她商議什麽正事。


  ??就聽到寧非情壓了幾分聲音道:“抱歉,我剛剛是隨口說的。”


  ??燕綰腳步微滯了下,轉頭看他。


  ??寧非情目視著前方道:“停下的時間過久,血液會凍僵的。”


  ??燕綰:“……”


  ??大軍又行了三十裏,天色微暗之時才停止行軍,安營紮寨。


  ??這次的主帥人選是鍾離煊,燕綰從旁協助。


  ??雖然燕綰年紀尚小,但鍾離煊卻是沒有半分拿大,燕帝和臨千初教出來的女兒,豈會如尋常女兒那般?


  ??東方璞玉站在不遠處,看著燕綰和鍾離煊坐在火堆旁說著什麽。


  ??鍾離煊不時的點頭,眼神裏還滿滿的信服模樣。


  ??而那個討厭的寧非情就坐在燕綰的不遠處。


  ??但他看的清楚,寧非情的眼睛不時的看向燕綰。


  ??這讓東方璞玉心裏十分不舒服,猶豫了一瞬,他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就走了過去,到了燕綰和寧非情的中間坐下 ,“綰兒,鍾離叔叔,你們吃這烤雞,這是我從京中帶來的,後麵還有兩車的酒,夠我們這一路吃的喝的了。”


  ??鍾離煊沒有開口說話。


  ??一旁的寧非情嘴角微勾了下。


  ??倒是燕綰看著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眸裏沒有半分喜色,反而一片嚴肅,麵色也不怎麽好。


  ??“東方璞玉,你是故意的嗎?還有,這裏是軍中,你不是軍中之人,誰允許你進來的?”


  ??東方璞玉沒有想到拍馬沒拍到,反而拍在了馬蹄子上,這簡直和當眾踹了他一腳一樣的難堪。


  ??麵色當即漲的通紅,滿是局促不安,眼神不敢看燕綰,呐呐的道:“我,我隻是,隻是想你吃的好一些……”


  ??本來聽說她要出征的消息後,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就吩咐了身邊的親信準備了這些,跟著她一道去的。


  ??不但這樣,他還準備了一些酒,想到天氣寒冷,喝了酒身體也會暖和一些。


  ??可沒有想到燕綰不但不領情,還給了他這麽難堪,尤其是一旁的寧非情那勾起來的唇角,讓他怎麽看都刺眼。


  ??他氣息急促的起伏,猛的站起身,看了燕綰片刻,見她絲毫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當即邁腿就走。


  ??“等等。”


  ??開口的是鍾離煊,他當即道:“既然東方公子準備了酒,那可否將酒分給將士們幾壇?讓他們每人喝上幾口暖身?”


  ??東方璞玉原本難堪又憤怒的心一下就被撫平了,麵色緩和了幾分,“若是鍾離叔叔不嫌棄,那我就分給將士們……”


  ??“多謝,隻是你他們隻能無人一碗酒,不準貪!”


  ??東方璞玉猶如一個高傲的大將軍般,昂首闊步的走了。


  ??燕綰卻是不讚同的看向鍾離煊,直言不諱的道:“鍾離叔叔,軍中飲酒嚴重違反了軍規,若是因為寒冷而開了先河,以後恐怕難以管理。”


  ??鍾離煊待過兩批新護軍,並非是不知深淺之人,聽了燕綰的話,他微扯了下嘴角。


  ??"公主所言的確不假,但在嚴明的治軍下還要見機行事,臨機應變,應該先將嚴明無情的軍規留在後麵,眼下正是嚴冬,夜裏必會難捱,若是平時也就算了,但這薄薄的帳篷……"

  ??燕綰安靜的聽鍾離煊說完後,隻沉思了片刻,麵色一整,“鍾離叔叔說的對,是燕綰考慮不周。”


  ??鍾離煊聽燕綰如此謙和,不由對燕綰多了幾分敬重,“公主不但謀略過人,更是虛懷若穀,更值得敬佩。”


  ??其實鍾離煊還有緩和她與東方璞玉之間的矛盾在裏麵。


  ??東方璞玉雖然生燕綰的氣,可到底也隻是一時的。


  ??轉而他就吩咐自己的車夫和他帶來的狗腿子道:“你們一會兒別忘了,就說公主體恤他們夜裏難捱,給他們每人喝上兩口酒暖身。”


  ??狗腿子們應著,很快就按照他的吩咐傳了開來。


  ??士兵們頓時心懷感激,喝完了酒還對燕綰的方向行禮,高聲道:“謝公主慈心。”


  ??這下燕綰坐不住了,氣的磨牙回了自己的帳篷。


  ??鍾離煊和一旁的寧非情忍俊不禁。


  ??一連幾日的功夫,東方璞玉眼看著沒有酒了,都提前打發自己的人去買酒。


  ??隻幾天的時間裏,東方璞玉就和士兵們混熟了 。


  ??然而越往南行,可是北逃的百姓和流民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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