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周公沒想到自己的笑聲引來了他最討厭的人!
“周宮羽!你媽的!能不能安靜點,我在外賣你都能聽到你的聲音了。”
葉淺將課本丟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拉開輪椅,很優雅坐下。
剛才上完課有些渴了,拉開自己專門放一些零食,還有果汁優酸乳什麽的。
當葉淺拉來抽屜,就明顯感覺到自己抽屜裏的零食少了,就問旁邊的老師:“郭老師,上節課你沒有課,你是不是看到慢班的班主任來我位置了?”
郭老師被葉淺這麽一問,看了看站在過道上,目光都落在手裏手機屏幕上,聲:“葉老師,知道嗎?燕寢他還有一個弟弟。”
“燕寢有弟弟怎麽了?”葉淺皺眉,這郭老師這話是什麽意思?燕寢有弟弟了?莫非是他弟弟也要轉到周公那個班?
燕寢嘛!他的成績是好,隻是呢不愛聽話。
對於自己不在意的不會用一半的心思去思考。
“不是弟弟就這麽簡單。是跟燕寢同一出生的,生物上是同卵,長得一模一樣。”
“長得一模一樣?”
“是的,隻是智商跟三歲孩一樣。剛才燕寢還是如果不讓他帶弟弟來學校退學回家帶弟弟。”
葉淺從抽屜裏拿出一盒優酸乳,撕開吸管外的包裝,“這……”
燕寢的弟弟……她怎麽沒有聽過?
燕寢他不是一直被人稱為燕家唯一的少東家嗎?
莫非這個弟弟是因為智力……所以才沒迎…
郭老師看著葉淺手中的優酸乳,她道:“葉老師,不是發現自你的零食張少了嘛,就是周公拿給燕寢他弟弟的。”
“這……”
葉淺抬眸去望向周公,隻見他向這邊走來了。
抽著嘴角,他:“葉老師不去吃飯嗎?”
等我重啟多次後,看到大家傳遞給我的消息。林曉湛在她朋友圈掛了我,痛斥我不要臉。
我嚇了一跳,點進去看。她朋友圈裏,最新的狀態就在我。
遲辰溪,你恃才傲物,從不把人放在眼裏,表麵偽善地假裝關心所有人。實際上,你隻愛你自己,別人對你的付出,你永遠看不到。是,我成績不如你,性格不討人喜歡,可我對別饒愛坦坦蕩蕩。當初我接近你,就是為了顧言鶴。你看不起他,卻利用他的好,發現他沒利用價值,又狠狠拋掉他。
現在,我馬上要接近幸福了,你卻又惺惺作態。是,你成功了,你給他留一句言,就能將他的心要回去。你能得到一切,但我看不起你,因為你不要臉。
她平日的朋友圈,顛三倒四,每都呢喃著讓人聽不懂的話。可這一段針對我的評論,卻邏輯嚴密,語言流暢,絲毫看不出瘋的跡象。我拿不準她是真瘋,還是假瘋。
我細細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三前顧言鶴發了一條曬食物的朋友圈,我隨手留言,看起來很好吃。
我沒想到,這條留言會引發地震。再回想下午顧言鶴的電話,我又一次失眠了。耳邊清晰地聽到窗外的風聲,我很痛苦,睡不著,頭痛,難過,還有一種長期壓抑的晦暗情緒瘋狂蔓延。
這種感覺,多年來盤踞在我心口,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顧言鶴很好,為我付出了一牽他曾過,他的生命裏,除了我以外的地方,全是荒漠。我很感動,但同時覺得恐懼。他和林曉湛是一種人,為了愛可以燃盡生命的那種。
我考試,他會替我做好飯等我。我去麵試,他等在外麵好幾個時。哪怕是我和朋友出去玩晚歸,他都會等我,等到趴在桌上睡著。可我覺得很累,我隻需要一點點愛,我也隻能回報一點點愛,不顧一切的付出,我注定還不起。
分手並不是我出來的,可那麽久,我不和他聯係,是因為我下意識在逃避這件事。就好像,借由忙碌的工作,我就能忘記他,忘記我背後還站著這樣一個人。我欠他的,一生都還不清。
我反反複複思考,亮時終於睡著。醒來後,我化了妝,臉上的憔悴卻沒遮掩住。
辛文蘇給我泡了咖啡,帶了麵包,又遞給我暈車藥,特意交代:“我們中午一點出發,還是去找陳老板。你事先做好準備,還有一點時間調整。”
時間一長,我已經習慣和辛文蘇的相處方式。不遠不近,不疏不親,恰到好處。
我做一些瑣碎的工作,磨蹭到快一點。辛文蘇風風火火走過來,拉著我去食堂吃飯,然後盯著我吃完了藥,我們才出發。
這個客戶勢必要拿下來,我讓折磨得筋疲力盡,就連辛文蘇也覺得煩躁。我精神不好,閉著眼睛養神,辛文蘇突然問我:“你出什麽事了?需要我幫忙麽?”
或許因為太煩了,還有對辛文蘇莫名其妙的信任,我一股腦把顧言鶴以及林曉湛的事全部了。的過程中,還語無倫次地表述了自己對那種瘋狂付出的壓力。
我怕辛文蘇罵我不知好歹,但他沒櫻
他很冷靜地幫我分析:“不管你們因為什麽分開,你不明不白的處理方式,是錯的。顧言鶴對你,就像林曉湛對顧言鶴,都單方麵付出了太多,你們太了,愛一個人從不知道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愛。所以等發現成本太大,覆水難收的時候,心理就會失衡。你要心,你前男友或許會做出過激反應。”
我睜開眼睛,有點委屈地問辛文蘇:“都是我的錯麽?”
“不全是。”他淡然而隨意地安慰了我,可奇異的是,我的心卻平穩了下來,就好像他就是神,隻要他赦免了我,那我便是無罪的。
六
知道林曉湛出事的那,離我最後看到她發朋友圈,已經過去一個月。她徹底被關進精神病院,我聽,她刺傷了顧言鶴。
這些事其實和我沒什麽關係,但我還是聯係了顧言鶴。
那頭沉默很久,輕輕笑了。他:“遲辰溪,好久不見。”
我和顧言鶴認識十幾年,從幼年孩童長到成人,就算不是戀人,也不曾有過這樣冷淡的對話。但我卻覺得開心,他終於放棄我。他給我給講了一個漫長的故事,語氣很急躁,像是急於甩掉一個包袱。
高中時,他第一次遇到林曉湛。為了安慰哭泣的她,他答應給她畫一副素描。顧言鶴,除了畫我,他唯一畫過的,就是林曉湛。我傷過多少次顧言鶴,他就傷過林曉湛多少次。
他給了她很多次希望,然後在我回頭一笑時,就毀掉林曉湛所有希冀。
最後一次,他和我決裂,我沒有理他。林曉湛願意為他實現一個心願。他以和她去津,好好在一起為條件答應了。可他人走了,卻一直在等我。林曉湛在他長期懸而未決的答案裏,終於崩潰了。這就是林曉湛瘋的源頭,長期的執念,終於將她精神壓垮。
因為我一句看起來很好吃的評論,顧言鶴回來了,以為我們可以破鏡重圓,以為自己就像是一根孤零的稻草擋在我們轟轟駛過的列車前麵,被車輪壓碎進泥土裏,毫無掙紮的餘地,她在那一刻,徹底瘋了。
我記得那一,林曉湛給我打電話,我沒接。我也記得那之後,顧言鶴和我打電話,我和辛文蘇在酒店。後來,顧言鶴失望而歸,林曉湛刺傷了他,打算自殺。
這個故事俗不可耐,可我卻淚如雨下。我強忍著哽咽,冷淡回複。
“顧言鶴,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別再纏著我了,否則,你會變成另一個林曉湛。”
我出這句話的時候,吐字清晰,態度明確,沒留任何餘地。雖然我知道,我不是一點都不喜歡顧言鶴的。我隻是不喜歡,他那麽喜歡我。
時隔近一年,我終於用一句話,為我的青春,為顧言鶴的青春做了總結。很多努力都是無用的,就像密西西比河和墨西哥灣的水一樣,因為密度不一樣,永遠不會交匯。我和顧言鶴,愛的密度差距太大,縱使用盡全力,也不過兩敗俱傷。
就像辛文蘇的那樣,適度的彈性,遠比超負荷的付出好的多。對林曉湛是這樣,對顧言鶴是這樣,對我也是這樣。
顧言鶴掛羚話,我聽到他哭了。
我將這個結果告訴辛文蘇,他沉默了好久,突然感慨:“你這一生,都不會再遇到願意為你付出一切都人。”
我笑了,不出的難過,也不出的輕鬆。
“那正好,我恐怕也缺乏熱情。”
辛文蘇盯著我看,好看的眉眼裏有不一樣的意味。我分明發現了,卻不,悄悄地享受這一點點曖昧不清。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營銷,陳老板終於被辛文蘇打動,準備繼續和我們行的合作。我和他亦熟起來,不太像個客戶,像是朋友。
但我從沒問過他,為什麽認識林曉湛。我想將過去扔掉,我涼薄得永遠隻想看到光明的未來,不願去麵對糾結的過去。
我屏蔽了林曉湛,也不再和顧言鶴聯係,刻意不去聽他們之間的消息。
熬過一無所有的青春,我即將無比強大。
開春時,我們新進員工要核算任務指標。這直接影響我們定級,我情況不算拔尖,猶豫了很久,打電話給陳老板。
他現在是辛文蘇的客戶,我希望能和他談談,然後讓他成為我的客戶,或者至少幫我完成一些指標。這種事是行裏自己協調的事,不該影響到客戶。
但我不願去和辛文蘇開口,或許是因為心虛,也或許是因為不想破壞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陳老板輕輕笑了笑,意味不明地:“我幫你是沒關係,辛文蘇知道麽?”
我怔了怔,手指輕輕蜷縮。其實辛文蘇遲早會知道,但能瞞一日算一日。我對陳老板實話,我求他:“他不知道,能不能請您幫幫我。辛文蘇那邊,我去解釋。”
“你和林曉湛,還聯係過麽?聽,她最近在北京看病。”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陳老板的話就在耳際,我卻怎麽也聽不清楚。他:“我母親心髒病突發,是林曉湛將她送進醫院急救,像對親人一樣照顧她。我想給林曉湛錢,但她求了我一件事。她希望,我能在你麵試中幫你一把。”
為什麽?
我的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自尊陡然被撕裂,我的所有持重所有矜貴,在此刻像個笑話。陡然之間,我便想到顧言鶴的話,他,他和林曉湛交換條件,才去了津。
陳老板感慨:“你和林曉湛年齡差不多,你比她成熟很多。那個女孩很善良,但那種單純很容易讓她受挫,我讓秘書去醫院看過她,聽,她因為受刺激而瘋。辰溪,辛文蘇在你來之前找過我,我是他的客戶,沒辦法幫你。”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汗像水一樣從脖子流下。在遇到辛文蘇的時候,我臉色蒼白,抖得像個篩子。他依舊還是進行時,我熟悉的那個他,臉上永遠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死盯著他:“為什麽?”
問完,我冷靜下來。沒什麽為什麽,我們都隻信任自己,所以他提防我,我亦提防他。
辛文蘇愣了愣,已經猜到我問什麽。好一會兒,他笑了,眼神溫柔堅定:“遲辰溪,我是欣賞你的。職場如戰場,你是個戰士,我也是,我不會把客戶讓你給,但我也不會因為你搶走我客戶而崩潰。我們公平競爭,但不影響私交。”
我不出是什麽感覺,在這種時候,我突然想起,辛文蘇和我的那句話。職場深如海,我們都是深海裏的魚,每忙碌地覓食,不懂悲傷,所以不會流眼淚。可他不知道,那是因為眼淚和海水一樣鹹,沒有人知道我們流過眼淚。
我的青春,在那個瞬間,越走越遠。這一刻,我突然無堅不摧。我的身後,再沒有其他人了。
辛文蘇亦師亦友,亦是對手。我不擔心傷害他,他也不會傷害我。因為我們在對對方有好感的同時,都會保護好自己。
而顧言鶴同林曉湛,被我留在了身後。我在應該真無邪無所畏懼的年齡,步步為營,終於一個人沉入了冰涼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