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 擔心以後

  長長地歎了口氣，接著又說道，“哀家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這個女人沉不住氣，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現在哀家在這個地方，皇帝不可能輕舉妄動；如果有一天哀家沒有了，這個女人該怎麽辦。一想到這裏，哀家寢食難安，根本就睡不著覺。”說完以後，苦惱地搖搖頭。


  “太後娘娘，奴婢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說到這裏，看了看太後的表情，看到她點點頭，於是就說道，“太後娘娘，你應該看得出來，皇上對於那個女人感情非同一般，一如當初的前皇後。”戛然而止，停了下來，看了看太後的表情，看到她愣了一下，似有所動，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收起了笑容，保持嚴肅，繼續說道，“奴婢知道太後娘娘的意思，想乘此機會，一不做二不休，趕盡殺絕，這也無可厚非。可你想過沒有，如果皇上回來以後，知道了這件事，怎麽可能善罷甘休？當然，你是太後娘娘，皇上當然不可能把你怎麽樣，皇後那你怎麽辦；現在當然是可以安然無恙，可正如你說的，太後娘娘沒有了，皇後還可以平平安安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家怎麽辦？太後娘娘，這件事非同一般，奴婢希望你可以三思而後行啊。”


  可能是意識到這個問題，太後沒有回答，陷入了沉思，皺起了眉頭，時不時地歎口氣。曹嬤嬤見是如此，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然後收起了笑容，期間沒有任何人看見。太後在想什麽，曹嬤嬤心知肚明，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女人的想法，自己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說句實話，這個女人確實是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不得不讓人佩服。隻不過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必須付出代價，正如當年。


  想到這裏，看了看太後，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了，兩個人慢慢地往前走。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太後終於發話了—


  “那個女人非死不可。”說到這裏，握緊了拳頭，凶神惡煞的表情。回過頭看到曹嬤嬤一臉驚詫，點點頭，非常平靜地說道，“哀家覺得你應該明白哀家的意思。哀家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皇後，也是為了自己這個女人知道了那麽多事情，如果傳揚出去，尤其是讓皇上知道了，後果可想而知。就衝這一點，這個女人不能留。


  曹嬤嬤，哀家和你說過，必要的時候，一定不能心慈手軟，否則的話，倒黴的是自己。”說完，非常認真地看著她，希望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太後娘娘，你的意思奴婢當然明白，隻不過皇後娘娘……”曹嬤嬤說到這裏，麵露難色，“皇後娘娘還年輕，前路漫長，而且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如果以後發生了什麽事，怕是皇上不可能顧念舊情，到時候……”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意識到這個問題，太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如何是好。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去。曹嬤嬤不敢怠慢，跟了幾步，兩個人並排而行。


  曹嬤嬤時不時地回過頭去看看太後，太後依然是保持沉默，一語不發。曹嬤嬤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一時半會不可能有辦法，於是就保持沉默，並沒有打擾。


  快雲軒裏，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好像已經沒那麽熱了，莫文蘭放了心。皇後說的是真的，果然沒什麽事，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莫文蘭知道，如果沒有了這個孩子，那個女人就什麽也沒有了，就衝這一點，也不可能弄假成真。


  抬起頭看到嶽楚淩站在窗口，時不時地可以聽到輕微的歎息聲，莫文蘭輕輕地搖搖頭，把孩子交給香梅，自己慢慢地走到了他身邊。本來想說點什麽，麵對麵，卻說不出來了。


  聽見了腳步聲，嶽楚淩就知道來者何人。歎了一聲，緩緩地說道∶“你放心，孩子醒來以後，朕一定會把你的情況說清楚。這麽多年了，也應該各歸各位的。”


  “皇上，千萬不可以這樣。”聽到這樣的話，莫文蘭急忙反對地說道，“孩子年紀小，就這樣開誠布公，把事情說清楚，臣妾恐怕孩子就受不了；再說了，太後娘娘是不會同意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怕什麽，你放心，朕自有辦法。”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放心。


  抬起頭看到嶽楚淩的目光，莫文蘭非常安慰，雖然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替身，但她相信，經曆了這麽多事，兩個人不可能沒有感情。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微笑地說道∶“臣妾當然相信皇上有辦法，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皇上不幫忙，想讓這個孩子回到臣妾身邊，臣妾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皇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母子連心。既然是我的孩子，臣妾就一定可以讓他回到臣妾身邊，隻不過不是現在。”莫文蘭信心十足地說道。


  看到嶽楚淩不以為意的表情，笑了笑又說道，“今天的事情，從表麵上看起來功德圓滿，實際上呢。那個人是太後娘娘，臣妾知道，就算是千錯萬錯、罪無可恕，皇上也不可能把她怎麽樣，還有那個皇後娘娘。”說到這裏，一陣失落，馬上就要哭出來了。轉過頭去，背對著他，避開他的目光，沒有在他麵前流下眼淚。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嶽楚淩看得出來，對於今天的事情，莫文蘭耿耿於懷。伸出手，攬她入懷，溫柔地說道∶“朕知道今天的事情並沒有徹底解決問題，尤其是對你來說，實在是不公平。剛才在他們麵前，你可以說出這樣的話，朕實在是非常佩服。朕馬上就要離開皇宮、禦駕親征了。現在有很多事情，一天到晚焦頭爛額，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朕希望你可以理解朕。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朕回來了，就會把你的事情公之於眾，立你為皇後，你就可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光明正大在這個地方了。”


  “皇上，還記得臣妾剛才說的話麽，皇後之位，臣妾根本就不在乎。”莫文蘭依然是這樣說道，看到嶽楚淩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好像是非常不解的樣子，繼續說道，“臣妾知道皇上在想什麽，皇上是不是覺得臣妾剛才說出這樣的話是迫不得已、被逼無奈？皇上，你千萬不要這麽想，臣妾說的是真的，臣妾根本就沒有非分之想。臣妾沒有別的要求，在想我在這個皇宮裏，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其他都無所謂。當然，還有這個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不好麽？臣妾不喜歡權力。”


  “你姐姐已經死了，你現在這個地方，陪著朕的身邊，就應該取而代之。要不然，朕覺得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姐姐。”撫摸著她的臉龐，嶽楚淩感慨萬千地說道。


  “難道在皇上眼裏，臣妾仍然隻不過是一個替身，如果沒有了那個姐姐，臣妾什麽也不是，皇上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這個意思？”聽了這句話，莫文蘭失望透頂。本來以為經曆了這麽多，兩個人不可能沒有感情。


  誰知道到頭來還是如此，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改變。看了看嶽楚淩的表情，本來以為這個人會說點什麽，解釋一番，等了半天，什麽也沒有，莫文蘭徹底失望了。點點頭說道，“皇上，你不要再說了，我什麽都知道了，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回來，不應該回到你身邊。”說完以後，轉身要走，卻聽見這個人幽幽的聲音—


  “你還要選擇的權利嗎，從一開始，你為什麽來到這裏，朕心知肚明，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嶽楚淩這樣說道，走到她身邊，看到她的身體震了一下，沒有回頭。


  心疼不已，也是非常後悔，剛才那樣的話根本就不應該說出來。攬她入懷，溫柔地說道，“對不起，朕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話，讓你傷心了。對你的感情，從一開始，你回到朕的身邊，朕已經和你說清楚了，難道你還不明白麽？對於你的情況，朕可以不聞不問，置若罔聞，這說明了什麽，難道你還不明白麽？”


  “皇上--”聽了這樣的話，莫文蘭非常感動，回過頭，對上他的目光，咬咬唇，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抬起頭，就這樣看著他，此時無聲勝有聲。


  “朕承認過去的事情，你的姐姐，朕忘不了。不過，我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可能沒有感情？就算是不能取而代之，在朕的心目中，你也是無可取代。相信朕，朕一定會的對你好的，給朕一個機會，好不好？”看著莫文蘭，嶽楚淩深情款款地說道。


  好像是情不自禁，莫文蘭恍恍惚惚地點點頭。嶽楚淩好像是非常高興，攬她入懷，深吸一口氣，感受著他的溫度，默默地閉上了眼睛。